第二十六章

这是个奇异的地方，天空总是蓝紫色的，没有云，没有太阳，但却能感到风的流动。风总是如此，徐徐而吹来，让人感受不到，但一伸手就能感受它的存在。土地是难以想象的，那像是石头，但用力一抓又能捏得出泥来。但泥总是腥红色的，像是血浆。

周围没有什么生物，除了那些森森白骨。骷髅们出现在这里，没有谁能知道他们多久出现在这，他们生活着。

大骷髅生小骷髅，小骷髅长大，长大的小骷髅又生小骷髅，之后的之后，这便有了很多的骷髅。骷髅们有了村庄，像是个国家，但那只是家园。

大骷髅告诉小骷髅外边的事，长大后的小骷髅又对小骷髅讲外边的事，小骷髅又对小骷髅说外边的事。但他们从未出去过。后来，大骷髅变成了泥巴，小骷髅又变成了老骷髅，小小骷髅变成了大骷髅，至此，流传下来的便成了神话。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海！”骷髅头说，那时他还是小骷髅。他听说过海，但从来没知道过海，他只知道在海的那头有另番世界。于是他想去看海。但没人同意。

“海？那是什么鬼？乖乖待在这，没什么可以去的！老实点，安分守己，这还能有点规矩！”骷髅头他爸说，时不时挖一下鼻屎，但终究是什么也挖不出来。

“大道之行始于足下！”小骷髅头说，他个头小，但也有成人左右的体型了，也该有自己独立思考的空间了。

“骨长老说不能乱出去的！”

“为什么？”

“外边可怕！”

“是我们吓别人吧！只有别人尿的份！”小骷髅咧出白森森的牙。

“但就是不准去！我是你爸，我说了算！”骷髅爸继续挖着鼻屎，接着就走出屋。“可爱的女郎们，你们还好吗？”他的声音隐约传来。

骷髅头很气愤，也知道那些白骨精是怎么喜欢他爸的，但有一点该承认，骨长老死后就由他担任下一届长老。长老很少，是骷髅世家的领导类人物，地位大概也是最高。

“我要出去。”他对长老说。他已经走到长老的庭子里。那里并不阴森。像是随处可见的农家小院，场院不大，有些地方种着果子，骷髅头小时候是常来光临的。

“哦。为什么？”长老是个老迈的骷髅，拄着一根拐杖，那是由无数细小的藤蔓缠成的，像是随手摘来的小棒，小藤，毫不起眼，至少骷髅头是那么以为的。

他每一呼一吸都很费力，骨头变得发黄，骨头里的孔相当多，动下就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的年龄相当大了，至少没人能知道。那样子看起来似手要死了，起码半身已经下黄泥巴了。

“人生难得几回浪？该浪的时候就要浪！”

“那你去吧！这是钥匙！”

“哇，好迅速！”

“预言如此。”

“那然后呢？”

“你将会十死无生！”

“这……这么肯定！”

“拿着这个。”骷髅长者递过了他的拐杖。

他进入了离开的出口于是离开了骷髅生存的家园，只有骷髅的地方。他不知道外边是什么，但他想知道。也许会在以后的以后他再把这段经历告诉小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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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是森林，除了山就是树，除此之外别无他样。月亮挂在空中，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总感觉那能让他安心。他紧紧地抓住了刚才长老递给他的拐杖。“那应该也差不多了！”长老长舒一口气感叹道。

“这样我就不会死了吗？”骷髅头问他，手还不停的把玩着那一根藤编成的的拐杖。

“否，则此应该是十死而有一生了！”

“……完全并无卵用啊！”

于是他边走边紧紧的抱着他那一个拐杖。山后面是一个村，村上写着五指村。

“哥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勇者了！”有个逗逼的声音缓缓地传来。骷髅头有一些感到紧张了，为什么因为他就是传说中与勇者作对的小反派，至少每一本骑士小说都是这样写的——英勇的勇士脚踏着骷髅手中捏着那一柄长长的剑，高高的直直向上空向苍天发出大吼，如同一阵霹雳把所有的骷髅都被得焦黑，这样邪恶的骷髅终于勇者清扫怠尽了。英勇的勇士迎娶了公主，最后一起过上了快乐幸福的生活。

小时候他就经常看到这些小说，他真的希望他也是一个勇者，踩着恶魔的头拿着宝剑迎娶公主，最后再向上天大声吼叫，那岂不是装逼到了极点！

可现实并不能如他所愿，他是骷髅是反派，是罪恶，是一切邪恶的象征，是不可能能成为正义的勇者，他只能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在黑夜中靠着墙，倚着屈从而生活。

“是谁！”那个逗逼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接着骷髅头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有些瘦削，又有些矮，手里拿着一柄长长的木剑。那种木剑似乎是他小的时候经常拿出来玩耍的。接着他的腰上还配着一个用纸糊成的剑鞘！

“骷髅。”那个身影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你来自何方，又要去何方！”那声音似乎是铿锵有力的，但不勉能听出他的声音中有一些发抖。

“我从遥远的骷髅王国而来，要前往海去取经，带回一生的经历教与小骷髅，告诉他们外边的宽广！”

“是吗？那真是一个伟大的愿望啊！我叫李湖泊，村民都叫我泊哥，我也有一个伟大的愿望那就是去看湖泊！”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俩一起去吧！”

“请循其本，我来此只是为了成为勇者！我要成为正义的化身扶强凌弱！”

“哦？然后呢？”

“迎娶公主呗！再然后开启一个后宫！每天都从一百平方米的床上起来……”李湖泊露出了贱贱的笑容。手中的木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了下去。

“不许动你已经被我劫持了！”骷髅头把他的木剑一脚踹飞，拿起他的了一个要烂不烂的拐杖顶着李湖泊的头，“哈哈，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勇者你既然已经把自己的武器给丢掉了，那你的这一个决定将变成你死亡的原因！”骷髅头也变得得意起来，仰头大笑，终于感觉自己有了一点做勇者的风范了！

“……”李湖泊的手抱住了他的后脑他没有说话，他的脸变得有一些阴沉起来，似乎是没有想过开始还这么善良和蔼的骷髅头竟然一下子就露出了他锋利的獠牙，手举着武器直指他的眉心。

“嗯？”骷髅头也变得阴沉起来，想起以前看的勇者的小说，一般都是这个时候勇者爆发了他的潜力闪出了他金光然后一招把反派给弄死了。我不会分分钟就被他给撂倒了吧，骷髅头有一些暗暗的不安。

“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我不是勇者，我什么也不是，我就一个小村民，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村民！请大人明察呀！”李湖泊把他的头勾得低低的，双手去抱住骷髅头白森森而又细的腿骨。

“我就一个五指山的小村民，村子就在前方五十米，我就一个不小心，拿起木头称勇士，今日遇到您，真是我三生又有幸，您想吃人肉，就在村子里。男的有华佗，女的有翠花。骨汁儿一定很美妙，请你不要把我给吃鸟！”

“……”这尼玛，骷髅头已经被惊的不要不要的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小逗逼竟然真的是一个软蛋。

“算了我也没心情了！哪里可以出去！”骷髅头把他的拐杖给放了下来，有一些怅然若失地看着天空，原来那一些勇者的小说都是扯淡的，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勇者，有的只是这种软蛋。想起他当初因为勇者的故事而兴奋了好久，那狗血的故事往往都令他热血沸腾，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想要了出来看一看，出来看一看海。

风吹过他的头骨他感到有一些凉意，似乎是什么冰冷的器具碰到了他的头。

“举起你的双手，你可以不说话，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李湖泊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了他的木剑然后也指起了骷髅头的头。

“哈！”骷髅头有一些惊讶了，没想到刚才的那个软蛋竟然是故意的，他手中的木剑意外的锋利。

“知道为什么村里的小孩和我玩勇士游戏的时候，总打不过我了吧！其实我手中的根本就不是一块木头，而是一块被我涂成了木头的铁剑！这是用玄铁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打制出来的，剑出炉的那一天，天空中有紫气而冲于星宿，凡希世珍宝出世，必有休浸降于天！”

“……”

“……”

两人都是默默无语了，似乎二人的伎俩都是那么的相似。“你真的只是想去看海么？”李湖泊缓缓的移开了他的木剑。

“是啊！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骷髅头缓缓的说，那更像是在来朗诵一首诗。

“给你！如果哪一天你真的看到了海，也要跟我说一说。其实我也想出去看一看，天空是蓝的水是绿的海是宽阔的。谁不想每一天都是一口新鲜的氧气，每一个夜晚都看到夜空中满满的星星，谁又愿意为一年每一天总说着苦难的话。”李湖泊把他的剑扔了过来。

“你不怕我拿着剑来砍你吗？”骷髅头抱着剑问道。

“每一个心中都有志向的人不会因为了这一点而放弃他的星辰大海。你不是想去看海么？那就去啊！”

“谢谢！”骷髅头离开了勇者，至少是那种在他心中的勇者，他接过李湖泊手中的纸壳，把剑背在背上，把拐杖柱在手里，继续开始了他的征途——星辰大海的征途！

眼角不禁瞟到了刚才的那个李湖泊，只是霎时地觉得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大。

妹的终于送走了这个灾星，李湖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知道即使刚才他把他的剑给戳了上去也并无卵用，毕竟他可是普通人而对面的是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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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骷髅头走着走着。“天那么美！”此时正是暴风雨的时节。“水那么绿。”此时的他正处于沙漠地带。“鸟儿清啭浸人心脾！”此时此地正是鸟不拉屎。

“今天是个好日子！”他走着，吹着口哨，接着眼一黑，躺地上了。

他被人袭击了，接着那困兽的笼子把他封住，有人要把他卖掉。

“这位兄台，小生有幸路过此地，你怎能绑架了我！”骷髅头伪装道。

“嘿嘿，骷髅，值不少价钱吧！自从千年前的圣时代后就鲜有看到！”捕获他的是一个商人，但不是一个奸商。斯巴达克的家庭一直不好，后来他学会经商，直到四十多岁也未婚，他一个人养活了全家老少，在这个年代，实属不易，不得不说他才智过人。

他的脸有些瘦削，皮肤有些暗黑，又有些粗糙，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裂，这是长年奔波的人的特征。所以粗略看上去是个刻薄的家伙，像是巴尔扎克笔下的欧也妮.葛朗台。

“你很珍贵！”他的声音并不尖细，像是风吹过麦田的声音。

“当然，每个人生下来都是珍贵的！”骷髅头装傻。他的动作明显有些紧张，急促，坐立不安。

“你很特别。”他浅浅地笑，像是商人阴险的笑容，日光摩挲着这个人形的珍品。

“听说骷髅一族可以活上上千年，那是世上寿命最长的物种，也是被神抛弃的产物，千年前投靠了魔王，成为了魔族，再然后魔王被封印之后彻底地消失在了世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骷髅先生。”他不经意的且光扫过了骷髅头，骷髅头显然一惊，那目光是多么的深邃。

“你说什么？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哇，你不伤害我？不可能！都尼玛把我关进笼子里了。还有这是什么味道，臭臭的，难道是传说中魔兽的粑粑吗？”

“因为你很珍贵啊……世界上濒危品种啊！值不少钱。”接着他把头巾披上，故意遮住了他的眼睛，但骷髅头知道，那是他见过的最犀利的眼神，即使是把遮住了，他仍感到有些不适。

“我感觉你不是小商小贾。”骷髅头开始随意找了角落坐下，头仰视天空。“你不简单！”骷髅头戳破了那薄薄的纸。

“……”

“你很快会被卖掉。”斯巴达克鞭打着马匹。血色染成的黄昏笼罩整个大地，周围没有一颗草，甚至没有一点绿。遥远的远除了遥远一无所有，遥远远方的沙漠除了沙漠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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