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公害

你可总是和女人一起来药店啊。

狸猫紧紧盯着星野，桌子下的腿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星野下意识把腿收回去，两只手僵硬地放在练习册上不知所措。

他的腿不小心碰到了学委的腿，学委的小腿又细又白，被他的腿碰到后，立马怔了一下。

星野他....是在踢自己的腿没错吧？

学委眯眯眼睛，抿着嘴偷看了一眼星野。

是在对自己示好，绝对没错。

“我就去过两次。”星野害臊地低下头，狸猫笑而不语，优雪在一旁听得大跌眼镜：“星野哥你、你和别的女人那样过？！”

怎么可以这样，自己明明应该是先手才对。

“这个我都不知道就不清楚了。”狸猫笑嘻嘻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星野张嘴想辩解，却突然发现自己词穷。每次都是她们强迫自己，按着自己为所欲为。然而自己没办法反抗，只能一次次地当她们泄火的工具。

自己不想这样的。

星野被优雪看的脸发热，泄气地说：“对不起，是我脏。”他站起身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而学委一把扯住了他的手。

“你不许走。”少女眼神晦暗，“是谁做的，她逼迫你的吧？”

狸猫坏笑一下，要不要告诉她们呢？——一个是黄毛女混混，一个还是自己的发小，和星野姐姐星希一个班的班长。

还是算了。狸猫笑容的弧度越来越大，也跟风说道：“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嘛。”

“不用了，谢谢。 ”星野根本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婉拒了。

这让狸猫也是一愣，暗暗觉得星野真是个不知道警惕的女生。

没有人保护他，他不知道要被伤害多少次了。

她的煽风点火成功让优雪燃起了斗志。

“我们俩一起去别的地方，星野哥，你受了委屈对不对，你告诉我，我们把欺负你的人告上法庭。”

优雪很执着。

星野心绪很乱，他想起鳗鱼的脸，鳗鱼是第一个女人，她顽张又暴戾，喜好用暴力解决问题，也曾经汗水淋漓地看着他笑。

“不要怕，我不会欺负你。”

星野想起鳗鱼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自己还是要学习的，不能把事情闹大。

————

星野筋疲力尽地去鹿泽家，总算让学委和优雪不再缠着自己，实在有点心累。狸猫威胁他一定要好好用手机联络自己，他虽然搞不懂狸猫要说什么，也没理由拒绝。

主要是心累。

没想到的是，敲开鹿泽家门后，星野就看到一片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突然亮起了灯，星野看到了鹿泽和鳝鱼的脸，野熊女和姐姐，还有鹿海和鹿河。

“欢迎回家！”

穿着小裙子的鹿河扑过去抱住星野的大腿。

“从犯人那里脱险，一直想办个这样的庆祝会。但是你因为住院，我们还要做笔录就耽搁了。”

野熊女还穿着西装的衬裙，虽然和在场这些人她都不熟，但只要能看到星野，她就心满意足了。

从扛着棒球棍的自由到面对记者应酬，野熊女觉得自己要被烦死了。

和星野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有一种真正放松的感觉。

星野看着满屋挂的装饰，有些感动，但是下一秒他就直接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了。

耳边尽是耳鸣，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身体发虚，血气上涌，整个人栽到地上，梦境里乱七八糟的，好像下一刻就会立马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星野隐隐约约看到自己床边站着一个女医生。

“......低血糖犯了，而且有明显的上火症状。初步诊断还有些初期抑郁特征。”医生推了一下镜框，“以前他犯过低血糖吗？”

星希着急道：“没有啊，我弟弟身体可是一向都很健康的。 ”

“营养也能跟得上的。”鹿海在一旁说。

“现在病人应该是不顺心的事太多，总是在忧虑，进食自然也就少了。”医生说，“还是要多吃饭，总体问题不大，不必担心的。”

“那，医生、以后还会犯吗？这种情况.....”鳝鱼去摸了摸星野的手，她的手凉凉软软的，被野熊女一把拍开，瞪了她一眼。

鳝鱼吐吐舌头抬起手作投降状，眼睛一刻不停地瞄着星野。

“诶，好像醒了？”鳝鱼笑嘻嘻的凑过去，“还真的醒了。”

她的眼睛就像黑玻璃珠一样，身上有一股檀香的气息，应该是家里人常年供佛的关系。鳝鱼不再碰星野，可是一看见他，星野不由自主想起了凶神恶煞的鳗鱼。

自己把她对自己做的事和优雪说了。

然后自己回来晕倒了。

说实在的，星野觉得自己不至于晕倒。她真的没觉得自己有多痛苦，但身体就是莫名其妙发症状了。

看着围在自己床边的少女们，星野没有看到班长的脸。班长的话应该是在学习，自己也应该去学习。

“你不要总想着学习。”

野熊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养你，你不用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了。懂吗？”

一旁的鹿泽嘴角一抽，冷笑一下。

野熊女抱起双臂，瞅了眼星希。

“姐，收拾行李，回家。”

星希“呃”了一声，准备起身。然而星野现在实在没力气起来，野熊女因为有事只能早走，她走了还是不放心，直接打电话找四个女保镖过来，要把星野用担架抬去自己家。

星野实在无语，却没想到鹿泽突然说话了。

“不行。”

她也把自己家麻将馆的打手叫上来，直接叫了10个人，从人数上全面碾压。

“我不允许。”

她歪着头轻描淡写地对保镖们说。

“你们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人，我留下了。而且以后也不会再给他送过去。”

鹿泽柳眉一横，她想起自己在笼子里被关着的遭遇，以及星野屈辱地被那个犯人颐指气使的处境，在那种共患难的情景下，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以及后来，听说星野真的拿到了电击器，把犯人制服，没有让她继续逃窜，她不由得对星野有了许多的敬佩之心。

这些感觉融合到一起后，鹿泽十分确定。

——她想要这个男人。

她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就这么简单。

以前只是玩玩而已，甚至还想过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玩星野。

但现在不一样，如果有人胆敢和她抢星野，她不介意和那个人好好较量一下。

野熊女的母亲是校长又怎么样，那个垃圾女校的出国门路有几条还是她家帮忙找的。就算是学校的股份，她鹿家也有一份。

校长不代表就是老大。

而且最近风闻不太好，野熊女家做的那些贷款生意，有点水涨船高的要被点名收拾了。

野熊女家的保镖也不是莽撞的，见好就收，见势不好就溜，直接告辞。

鹿泽回头拍拍星野身上盖的被子，极致温柔地说：“睡吧，好好休息。”

以前在图书室里扒星野衣服的那个鹿泽，和眼前的鹿泽判若两人。

现在的鹿泽痴情又专一，温和又体贴，亲手把灯关了，无声地把门带上。

就连星希都被她轰出去，不让打扰星野休息。

星野翻个身，脑内突然闪过那个自称主人的少女。他总有一种错觉，自己还在那个幽深的地下室里，被那个少女痴痴地称呼着“小狗”。

「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小狗」

这样说过的她，被他用电击器电麻在地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只有疑惑，不可置信，像是他背叛了她一样。

警局里，少女在晃眼的灯光前认栽：“我不行了，我认罪。我想睡觉，求求你们让我睡一会儿。”

女警们相视点头：“你早点认罪也不会受这种罪，你这个绑架犯。”

少女埋头到桌子上，想睡一会儿，又被提起来拿强光大照特照。

“赶紧招，你之前也犯了不少案子吧，还把人的手指都切掉了。我告诉你，你现在情节极其恶劣，数罪并罚，早点认罪对大家都有好处。”

女警们看了眼犯人的资料。

“我都招。”少女的语气轻飘飘的，“我只想看看小狗。”

“小狗？”

“你故意限制人身自由时还侮辱被害人，我们会调取那个被害人的笔录的，只是他还在住院观察期。”女警们冷笑。

少女重复了一遍。

“我想看看小狗、我想看看他。”少女迷迷糊糊地笑了一下，“我还想和他一起去公园，一起去.....”

“你严肃一点。”女警把光调亮，少女蜷缩身体，手腕上的手铐剧烈晃动：“你们别这样，我不说，小狗也会说的。 ”

她闷声苦笑：“他都是骗我的。我早就应该知道，没人能够相信。”

她喃喃地露出痴态，女警们心烦地皱眉。

这个穷凶极恶的犯人显然精神不正常，如果真的诊断出精神病，是极其不利于社会的。届时她就会送到精神病院进行治疗，待两年或许还会遣送回家被家人看管，对被害者极其不公平。

但是，女警们知道，这个犯人没有家人。

这个犯人是孤儿。

母亲抢银行死了，亲戚们冷眼相待，父亲后来收养了她，但是继母一直虐待她。父亲死了后，继母拉扯她长大，之后搬去了外国一段时间。

“继母可能已经遇害了。”女警们根据证据线索得出推理。

少女的继母尸体不得而知，但很有可能被少女害死了。

少女的解释是，继母失踪了。

没有足够的证据，还是在国外犯案，只能暂时作罢。

这样的公害，早点死刑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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