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她要来了

狰狞的深度感染者咆哮着狂暴奔来，每踏一步都仿佛带起一阵地动山摇，空永静默站于原地，眼神如潭水般平静。

“吼——！！！”感染者还未冲到空永的面前，便举起了畸形的右拳，狠狠地砸向了空永的脑袋。

凌厉的拳风刮起了空永额前的刘海，露出了他黑珍珠般的眼眸，即便感染者就在眼前，即便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会被击碎，但空永的眼神依旧平静，他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弹，就这么漠然地看着感染者的拳头越来越近，到最后空永甚至能够从对方拳头表面结晶上看到折射出的自己的影子。

也就是在这时，空永做出了自己自进入这个梦境中（他以为）的第一个动作：铁板桥，狂暴的重拳擦着空永的鼻尖狠狠地轰击在了地面上，坚硬的地面被轻易击碎，飞溅的尘土笼罩了空永的身影，只能勉强看到一个黑影留在原地。

“轰——”一击不成，感染者急着没有收回右拳，而是立刻催动另一只手，将烟尘中的黑影一把抓住！

烟尘渐渐散去，感染者摊开攥紧的左手，想要欣赏一下空永被捏得粉身碎骨的惨状。

一件黑色的制服静静地躺在感染者宽大的手掌中央，即使它遭受到了感染者的摧残，它也依旧保持着基本的形状，它绝对不是空永…

一道黑影出现在感染者的脑后，高高举起燃烧的拳头，奋力轰击进感染者重甲（表皮）隙缝之间的后颈，绯色的烙印亢奋地闪烁，持续散发出惊人的高温，灼烧着感染者的肌肉（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肌肉），散发出阵阵刺鼻的焦味。

感染者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它徒劳地向后挥击，却因为自身体形的缺陷，无法攻击到自己的后背。

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染者挥击的幅度与频率渐渐降低。到最后，感染者高大的身躯缓缓地向后倒下，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场小小的风暴，及时逃脱的空永疲惫不堪地坐在感染者的尸体旁，露出得意的微笑。

执梦人办公室，围观空永战斗的一圈人在看到空永将感染者击杀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你们当初从开始特训到能够独自击杀深度感染者花了多少场特训？”守夜人环视了一圈在场的足以被冠以传奇的每一个人，轻声问道。

“26场。”（汪鲭涛）

“18场。”（院长）

“20场。”（古娅）

“356场。”（执梦人）

“我是18场。”守夜人收回了视线，转而望向梦境中的空永。

“而他花费的…”

“8场。”执梦人接过话茬，羡慕地看着沉睡中的空永，“如此天赋，真是让人羡慕啊。”

“先是利用烟尘隐藏自己的身形，再脱下制服迷惑对手，最后利用失去制服压制后变得极易触发的能力，从背后一拳突袭。”

“不过，这次的特训可才刚刚开始啊…”

空永坐在地上，满意地看着已经死去的感染者。对于自己的表现，空永感到非常意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一次面对它时还怕得要死，这一次却非常冷静，就好像…已经在梦里遇到过很多次了一样。

走神的空永并没有发现，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感染者手指突然动弹了一下。接着，它体表遍布的暗色结晶迅速地黯淡，失去了生命的光泽，畸形的肌肉染上了一层灰白，如同蒙上了死者的丧布，最后，感染者空洞的眼眶突然燃烧起了幽蓝色的火焰。

它，复活了。

它缓缓地站起身，高大的阴影笼罩了空永，空永惊讶地回头，黑珍珠般的瞳孔中最后倒影的，是感染者狰狞的獠牙与仇恨的眼神。

………

“喂，醒醒，空永，醒醒。”一阵轻微的摇晃将空永从睡梦中唤醒，空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愣愣地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

“你是睡糊涂了吗？快起来了。”人影好像很无奈，硬生生将他从座椅上拉起。

空永甩了甩头，视野渐渐清晰，模糊不清的人影渐渐变得清晰、熟悉。

“执梦人老师？”

“对啊，我真是服了你了，一来就睡，怎么叫都叫不醒，现在我已经要下班了，你也赶快回家吧。”执梦人看起来很疲倦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叫空永离开。

“啊？哦，老师再见。”空永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刚睡醒脑子还很迟钝，也没多想就离开了。

空永走后，隐藏在房间各处的干员纷纷显出了身形，院长拿着手机对着众人晃了晃，脸上浮现出看戏的笑容，示意道：“我把他的作战记录发到群里面了。”

众人一听连忙拿起手机，而现在群里面早就像滴了水的油锅般炸了起来。

“哇哈哈哈哈，他也有今天，现在一想起当初在他手底下特训的日子就浑身发痛，现在他终于也体会到我们的感受了，干得漂亮！”

“干得漂亮！”

“干得漂亮！”

“干得漂亮！”

………

“不过为什么每次开始时刀客塔都好像第一次来时一样？”最初的激动过去后，有的干员发现了疑点，疑惑地发问。

“我消除了他的记忆，不然他知道自己绝对死不了，就没有那种紧迫感了。”

“而且又因为今天他每一次特训都以死亡告终，所以我干脆把他进入梦境前的记忆一并消除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执梦人手速如飞，快速地回复道。

“话说我们这样十三号会不会生气啊…”

一条信息慢腾腾地出现在聊天界面的最底部，而随着这条信息的发出，整个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执梦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糟了，把她给忘了，如果让她知道了Boss被我们这样玩要立刻（划掉）特训的话，怕不是杀上门。

“院长，把信息撤了吧，反正我估计他们都已经下载了。”守夜人同样是一脸头疼的表情，对着院长建议道。

“不行哟。”院长歪了歪脑袋，一脸纯真地说道，“因为我已经通过私聊发给她了哟。”

一条语音突然从聊天界面的最底部刷新了出来，执梦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纠结地点开了语音。

“我怎么会生气呢？”一道甜蜜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在声音传出的瞬间，古娅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但随着舒展开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其他人都专注于语音，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故意没有注意到。

“你们帮刀客塔恢复实力，我当然是很高兴了，高兴到我恨不得你们就在我身边，那样…”声音微微停顿，仿佛在酝酿欣喜的情感。

“…我就可以把你们撕成碎片！”温柔的声音骤然转冷，冰冷的语调透着森然的杀气。

“你们竟然这样玩弄他，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执梦人，我已经在飞机场了，你就乖乖地给我等着吧！放心吧，看在我们姑且还算朋友的份上，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的。”

“哐当。”伴随着门被狠狠带上的声响，语音到了尽头，声音消失了。

“上香。”

“上香。”

“上香。”

………

看着聊天界面疯狂刷新的最新消息，执梦人发出了疲惫的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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