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无法停摆的天秤

到了学校，秋文醒了过来，察觉了她自己的失态：“抱歉，我睡得太香了，不知道怎么就倚在你肩膀上了。”

她这种反应，确实不像是故意这么做的。

“嗯，可能是你平常太累了吧。”

“也不是的，我只是很喜欢在开车的时候睡觉而已。”

的确，车开动的时候会有一种很舒畅的氛围，令人安心，在这一点上我和秋文有同感。

下了车秋文直接把我带到了当初我破坏掉的那个联谊的场地。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室，黑板和多媒体设施，以及教室的课桌椅，全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那次联谊真的是在这里吗？”我是觉得作为联谊会，这教室未免有一些促狭了。

“是在这里，而且座位并没有坐满。”

“来的都是单身的人吗？”我觉得有几个现充混入联谊会的现场也一点不奇怪，毕竟是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有个更好的对象，可以理解的。

“林管家的问题很微妙呢。”

“怎么会？”

“虽然我们确实都没有男朋友，可我们都觉得自己是现充啊。”秋文这话实在让人懵圈。

“啊，什么情况？”我竖起听八卦的小耳朵，准备吃瓜。

“因为我们都是你女朋友嘛，除了云诗。”

我正处于喝水的途中，听到这种话结果可想而知，我很努力地将水喝到喉咙里并吞服下去，然后拼命地咳嗽：“我可真是被吓到了。”

“看出来了。”

“我真的有和你们当中的某个人很正式地说过交往的话吗？还是我和你们所有人都说过？”

“没有啊，你没有和任何人正式地说过交往的话，但你对我们每个人都开过玩笑了嘛，说你要把我们娶回家。”

给你们编织了这样美好的梦境，我很抱歉；失忆的我让你们幻灭了，我很抱歉；无法回应你们的感情，我很抱歉；我觉得我还是去死一死算了。

“我怎么能开这么不负责任的玩笑啊。”虽然醒来之后的我也对云诗说过这种话就是了。

“别想得太严肃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认真的，其实我们都明白你心里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女孩子，我们是比不过的，可是那时候没有人愿意放弃呢。”

“我是个很厉害的人吗？”她们到底是看上了我啥。

“不，你只是个小白脸。”秋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将来你要是和我在一起了你是要为你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我可不是那种揪着女生的错处不放的男生，老子心胸宽广着呢。

“我们从未见过这样俊俏的男孩子，所以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之类的事态不算奇怪。”

“秋文，我觉得你这就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当然，秋文愿意如是吹捧我，我也是乐于接受的。

“噗嗤，”秋文笑了，她的笑看起来有点傻傻的，“被你发现了啊。”

“所以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喜欢我，而你刚刚说的我心里很重要的女孩子又是谁呢？”

“因为你是辩论队队长啊，而且在各个社团都很活跃，我们都挺钦佩你的，无论是才能还是体力，至于你心里很重要的女孩子是谁，不是你自己想起来的就没意义了。”秋文若有所思。

“那么，离开这里吧。”我觉得留在此地无法想起任何事情。

秋文带着我走过了学校的林荫道、教室、图书馆的外围，我没有想起任何事，没有想起任何美好的邂逅，我觉得这不符合常理。

还有各个社团的场地，当然我们是避开活动时间去的，以免我这个退学的人见了以前的老同学会尴尬，秋文还真是体贴。

“以前我的朋友，是男生多一点还是女生多一点啊？”我想恢复记忆，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也许能有点用。

“都多。”可是秋文的笑容让我觉得有点邪恶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因为我是个开后宫的愉快犯，大家都认为我某方面的技术很优异所以真的有兄贵盯上了我吧。

据说我现在的表情惊慌成了一张抽象画。

“林管家这惊恐的表情好可爱，你确实有几个和你关系很铁的好基友，但是你们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同性友谊。”

“说起来，我好像并不喜欢在学校里呆着，感觉有些压抑呢。”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秋文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想起了什么？”

“就是你失忆之前也很讨厌学校，尤其是去教室上课，你觉得很没意思，你说你觉得老师教得不好，还不如在图书馆自学。”

“我原来有这么嚣张？”

“我们本来也觉得你是在吹牛，可是期末考试前三天你辅导了几个平时根本不听课的女生，结果最低的那个也有80分。”

“原来我是神一样的存在。”我右手架着左手的胳膊肘，左手拖着腮。

“所以说，你去伊家做管家的前三个月并不是闲着，而是充分利用了伊家书房的藏书来武装你的头脑。”

听到秋文这么说，我觉得有些苦闷，就算我以前是个口才很好而且头脑聪明的人又怎么样，现在这些东西还不是全都失去了。

“会想起来的。”

“你会读心术吗？”虽然我的想法不难猜，但我还是想吐槽，秋文安慰我的话也未免过于精准了。

“不会啊，我只是想鼓励你。”

是啊，秋文是个相处起来让人很舒服的女孩子，可是为什么和她一起漫步校园之中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云诗。

云诗同意了我和秋文一起来学校，是否意味着她会对过去的事情松口呢，我是否能够从她的口中得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还有，我和别的女孩一起外出散心了，她会不会觉得寂寞，会不会想我。

“秋文，谢谢你今天陪着我。”毕竟我现在这身子骨，出门时没人陪着的确不堪设想。

“别说这么生分的话呀，林管家。”

“你以前也是这么叫我的吗？”我已经受够了，难道我当了伊家的管家，就不配拥有我自己的姓名了吗。

“云诗喊我管家先生也就算了，因为她萌。”其实是我能理解云诗喊我管家是希望把我内化成伊家的人这样的小心思，“可是秋文你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吧。”

“唔，是云诗不允许我提及你的名字呢。”秋文也很委屈。

“云诗又不在，你偷偷告诉我不会怎么样的啦。”

“那我岂不是辜负了云诗对我的信任。”

秋文真是把女生之间的约定看得挺重的，但是不要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那么，我以前有没有什么昵称之类的？昵称而已，不算违背你和云诗之间的约定呢。”

“我以前都是直接叫林管家小海的。”秋文害羞的样子可真是磨人。

“小海啊，我还是没有印象，感觉和失忆之前的自己相比，我好没用啊。”我皱着眉头，长吁短叹的。

“不啊，反正我觉得你们这些男性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以观赏，所以你失不失忆根本没差。”秋文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很容易被人打死啊。

“秋文，你认真的吗？”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因为如果秋文真的对男性这么不怀好意，我会受不了的，这么一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文静女孩，怎么会是心里这么凶险的坏女孩呢。

“怎么可能啊。但是小海你真的单凭长相就能获得很多女生的欢心了，所以答应我不要妄自菲薄可好？”

“唉。”秋文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可我也不想拒绝，我不想承认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可我也不愿意否认我确实很帅。

“拿出一点自信来啊，如果你不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孩，我和云诗又怎么会如此迷恋你？”

“如果我永远找不回之前那个我了，性情喜好全都变了，你们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

“这可真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不止是这样。”

“你说说我现在还剩下啥？智商不如从前，口才不如从前，啥也不记得，就连后援团都解散了，你说我指着啥活着好？”当然我也只能稍微抱怨一下维持生活这样子。

“小海不记得以前的一切，不代表我们不记得啊，别人我不知道，至少对于我和云诗来说，存在着小海的每一段记忆都很宝贵，不会忘记的。”

秋文，扎心了啊，你的意思是，在我心里你和秋文的记忆都不算宝贵对吗？失忆这种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好吗。

秋文回家之前，先让司机把我送回了伊家。

云诗就在门口等我，我没有忍住，就把云诗抱住了，然后动手揉抚她的头发，果然在云诗身边我会比较安心呢。

“寂寞了？想我了？”

云诗不说话。

“怕我被秋文抢走啊？”

云诗在我怀里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几乎无法发现的那种。

“那我要是真的被秋文拐跑了你怎么办？”云诗可是说过没我不能活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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