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紫檀（七）

“哈哈哈哈哈，少骗人了，吾在你的书架前面呢。”

“知道了。”江可栭抓起身上满是泥土的薄外套，向书架处扔过去，衣服被什么东西架住了一样，趁此时机，江可栭在衣服下画上符咒——

“怎么样，紫霄？”

那个狂气的紫发少女慢慢现身，披散的头发却做了相当的打理，插着的一根玉簪，发出微绿的荧光。胸前垂着一根束发用的流苏。服饰是蓝色水袖汉服，看上去她完全是个古风少女……只是年方豆蔻，不太成熟。

“汝……汝居然……”她的表情混杂着惊讶和愤怒“居然还有这一手，吾活了几百年，没见过那么乱来的家伙，为什么吾会触碰到那个外套？”

“你说过了，你能够触碰到的是跟你有关的东西，外套上的泥土是埋着你的土地，这不可能跟你没有关系，你并不是能触碰到外套，而是跟外套跟泥土有了联系，自然就能让你触碰到它，这样的话，我就能确定你的位置，然后解咒就结束了。对吧？”

“汝……汝……既然被汝看见了，吾也就认命了吧。”她看上去很无奈地点点头“虽然汝是个没什么资质的家伙，但是做的事情很有意思嘛。让吾稍微对你改观了。”

“你居然没有因为沾上泥巴大发雷霆，我也稍微对你改观了。”

“汝错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外套似乎早就变成跟吾有关的东西了。也就是说，不管吾有没有认同汝，汝是注定与吾有关联的人，那么，吾还能说什么呢？”她说着，对着江可栭行了个礼，这是相当正规的拜礼“从今开始，汝便是吾的主人了，直到汝生命终结之前，吾都会服从汝的命令。这是吾注定的命运，包括汝做的新的紫霄。”她有些神秘地笑了.“主人，汝会不会觉得吾的态度转变太快了吗？”

“你本来就是个怪异的家伙对吧？”

“吾感受到了主人的诚心……主人不是为了力量利用吾，对吧？”

江可栭震惊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给人力量不在吾的能力范围。那些人往往鬼迷心窍，就算有吾协助，也不免会被吞噬灵魂……但是主人不一样，至少我能保证，汝不会被紫霄反噬的。”

“得到你这样的保证还真是叫人安心啊。”

“不过也证明了主人是个无趣的男人，没有什么大的追求啊。”她话锋一转又回到开始损江可栭。

“不过，意思就是说，允许我使用你的意思？”

“就是这样，主人。”

“怎么办，现在我觉得特别爽……”

“汝不会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用法了吧。”紫霄一脸鄙夷地看着江可栭。

“没有，只是我想，之前你那么桀骜不驯，终于被我征服了啊哈哈哈哈！！！”

“主人还真是有了不得的兴趣，要不然吾马上解约吧……”她在担心，她在认真的担心。“嘛，只要不多出一个要吾照顾的灵魂就好了。”

“照顾的灵魂？”

“过去触碰过紫霄的那些使用者很多都被反噬了，吾虽然尽力帮忙，但是无济于补。”她吐出一大口气，比叹息更吓人。“他们的灵魂大部分被吾保管着，虽然他们也很想回去，但是很明显不可能了。”

“那，换一把刀的话会怎么样呢？”

“因为管理者没变，这些灵魂还是吾保管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

“纹路真不好雕啊……之前虽然试过，但是紫霄的龙纹很复杂啊。”江可栭有些为难地看着新制的刀身“原本紫霄上的纹路相当精致……是谁做出来的？”

“初代。”她的口吻变得冷冰冰的“吾很久以前见过那个男人。在吾活着的时候，吾只见过他一次。之后，吾只能感觉到他的感情，看不到他的样子。”

她的表情异样的悲伤，江可栭本想跟她开句玩笑，但是他放弃了“那你……能看到我吗？”

“看不到，主人跟吾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吾能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还有主人的灵魂，就这些了。吾能看到的只有——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但是你还能听得到？”

“听不到，但是吾能知道主人在想什么。”

江可栭陷入沉思。紫霄笑了笑“主人不用在意，这是吾的事情。”

“那你说的，你在书架前面也是骗我的吗？”

“不是，吾从主人的记忆当中看到的，这个拥有很多精神贮存的地方，是书架。”

“精神？”

“大部分的书籍会寄存作者的一部分灵魂，特别是名作，在吾那个时代，就有很多名作了，作者的灵魂会寄予文字，这些文字成了灵魂的载体，而吾是能看到灵魂的。不过也有很多书没有灵魂……”

“你见过紫霄的纹路吗？”

“那个纹路……原来真的有啊，吾只是听人说过，在吾还活着的时候，吾见到的只是一块紫色的木板。”她的表情缓和了很多，“吾当时还在想，就这东西能当什么神刀？”

“果然重要的是你啊！”江可栭一激动，双手放在她娇小的肩膀上。

“诶？主人，吾还是有触觉的……”

看着她稍红的脸，江可栭有点罪恶感，于是马上松开了手。“我马上要做转移术式了，准备一下。”

“为什么要转移呢，主人？”

“因为紫霄已经很破旧了啊，完全没办法用了。”

“这样的话跟吾说一声就好了。”她摸索着，“阿勒？在哪里？”

江可栭默默地把紫霄放在她的手边。——save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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