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其一：

“豁？这就是当代的建筑吗？呵呵，虽说还远远不及朕的阿房宫，但这个风格朕并不讨厌。”

Saber自地下书库来到地面的客厅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打量我所住的这座洋房。

一边饶有兴趣地点着头，还不忘时不时夸耀自己过去的伟业几句。像极了好奇而自大的孩童。

而紧随在Saber身后走出地下室的我，完全是一副崩溃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受到了某种打击，甚至于到了精神错乱的地步。一方面是作为人的感性让自己无法相信视觉和听觉带来的冲击，一方面作为魔术师的理性又在不断暗示自己接受这出人意料的『事实』……

这个信息对我来说，就好像圣杯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爆炸这种事情一样不可思议，本来应该是只能够存在于臆想中……

但是它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过去想都不曾敢想的事实。

——那个名扬四海的始皇帝，居然是女性吗！？

（不……错觉，一定是错觉……我遭到精神攻击了……）

矛盾交织，不愿相信，却又竭力让自己相信。

头痛……

双手抱头，大脑是炸裂般的剧痛，越是思考就越加头痛。信息量过大，无法处理……

“怎么了？小小的魔术师哟，汝的脸色可不太好。”

“不……不对，那是……”

对于Saber的突然发问，我一时语无伦次，整个大脑都在想办法组织语言。

“那个……再确认一下，你……真的是那个统一了中国的始皇帝吗？”

犹豫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以将信将疑的口气说道。

“什么？居然在质疑朕的身份？哼……这一点本应治汝死罪，不过，现在朕心情正好，汝捡回了一条小命，心怀感激吧。”

Saber刚刚有些许要大发雷霆的兆头，却马上又被抑制了下去。

“回答朕的问题，小小的魔术师哟，汝所用来召唤朕的圣物是天下无双的宇宙锋吧？那么，试问天下除朕以外，还有哪方英雄能够驾驭此神剑？”

“这么说也……”

虽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话，然而Saber那不容质疑的语气以及无意间释放的威压，令人不得不信服。

这般气质，要说『恐怖』也完全不为过。

“难不成……”

Saber以其透着鲜血的蛇瞳扫过我一眼。

“汝对朕的性别心存疑虑吗？”

“唔……”

又来了，宛如诅咒一般的霸气，令大脑几近报废的精神压制……

无法给出答复，只有身体还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然而，尽管我还未给出答复，Saber却先出乎意料地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是这样呀！原来如此呀！哈哈哈哈！”

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如丧失了理性一般。

“愚味，何等的愚味！果然就算过去了千百年，也改变不了庶民的愚味无知。”

她正无情地嗤笑着。

“呐，魔术师哟，汝是否观察过，理解过『人』这种生物？倘若如此汝就该认识到，能够思考的『人』是何等的不可救药。”

她正不屑着唾弃着。

“『人』惧怕力量，诅咒强大之人。正是庶民因为生来弱小，所以无法理解强大之人，认为强大是『理所当然』，以自己的意愿将义务推给强者，将自己臆想中的强大的形象强加于强者，这就是『人』哟！正是因此，越是强大之人就越是会被歪曲，若非如此，这份强大就无法被认同！魔术师哟，难道汝不这么认为吗！”

“你这番话算什么嘛！因为强大就会遭到歪曲，我可不会认同。正是为了不被歪曲，为了被认同才要变得强大才对！”

纵使直面这份威压，心中某种更为强烈的情感让我向Saber反驳道。要用语言来说明的话，那就是价值观的冲突。

“而且，这又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确实，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哟！”

随之Saber又是一阵狂笑。

狰狞、扭曲的笑容，仿佛是不被任何人所理解的怪物……

“结果，魔术师的本质也不过是比较疯狂的『人』，对，就和王绾那个笨蛋一样……”

当提及到某个人物时，Saber却戛然而止，反常的表情也在瞬间就收敛了起来。

“抱歉，虽说是在庶民面前，不过刚刚确实是朕失态了，忘掉它吧。”

Saber一手捂头，悠哉悠哉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依旧神态傲然地说着。

“对了，魔术师哟，朕还未询问汝的名讳。”

“唔……”

本来已经准备了许多用于向Saber交流（反驳）的话语，但Saber的态度毫无先兆地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翻转，反倒是让我十分难堪。

“我的的名字……桃子，野泽桃子……”

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再次说出了这个姓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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