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姗姗来迟的魔术师
◇
靠在飞机的舱窗旁,以没有焦点的视线端详着在我之下的云层。
昨天晚上完成了从者召唤后就匆匆赶上了航班,目的地是作为圣杯战争舞台的日本冬木市。
虽说准备得有些仓促,但既然圣杯战争即将开幕,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埃尔梅罗Ⅱ世……我的老师没有一同前来。按照他本人的说法,还有一些记录需要调查。不过那样也正合我意——相比与其他人一起行动,独来独往才是我的风格。
话虽如此,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要真的做到单独行动显然是不大可能的——因为我既然以御主(Master)的身份参加这场仪式,那就不得不使役名为从者(Servant)的使魔。也就是所谓的主从之间需要并肩作战。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为接下来几天的历程感到担忧。
要究其原因的话,我将目光往身旁的座位上挪去——
那是一个外表不过十余岁的女孩,身形纤细,仿佛弱不禁风,几近病态的白皙皮肤,令人不禁联想起无瑕的雪,而身着的则不过是朴素的裙子。
若是一眼看去,这个女孩身上最为引人注目的必然是那头黑发吧,长长的黑发被扎成麻花辫,披在肩膀的一侧——虽是没有什么特点的发型,但那颜色却令人印象深刻——全然的黑,即便柔顺,却没有丝毫的油光,仿佛连一缕也不肯放过地接纳了全数的光线。而那双瞳孔也是照应发色的深黑色,宛如空灵的水晶。
她就是我的从者,职介是应该是Caster。
原本的计划是召唤格林兄弟中的二者之一,但是回应召唤的却只是这个小女孩,无论怎么想她都不可能是格林兄弟吧?
召唤时见到这一幕的,不论是我还是老师,都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而且,问题还不仅仅在这里——
自被召唤那时起,她的精神状态就不大稳定。换而言之,就是有极大的自闭倾向。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未敢直视过我一眼,也未主动对我说过一句话。此时她的状态也是如此,身体瑟缩着,惶恐而不安,似乎始终在害怕着什么。
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论谁看了都会怜悯,并且想要疼爱。要用『可爱至极』这个词来形容也毫不为过。那面容就宛如精心打造的娃娃一般完美无缺。
然后,这里也就是问题所在,因为她不愿与任何人交流,所以能从她身上得到的情报少之又少,唯一知晓的,只有她的第一人称是『玛丽塔』这一事实,连真名也无法判别。当时为了把她带上航班,我和老师也是花了不少工夫。
无论怎么看,这个自称为玛丽塔的女孩都绝不是能够成为战斗力的存在。这也就是我叹息的缘由了。
好在,我自身拥有一些特别的能力,让我即便没有从者的协助也不至于在圣杯战争中马上被淘汰——或许说,得益于这双眼睛,我并不认为那里有任何的魔术师能够杀死我。
不过,那也仅限于战斗的领域罢了,要想调查什么的话,我还是少不了Caster的帮助。
所以还是选择了再跟她谈一谈——
“那个……Caster,你的名字是『玛丽塔』,对吧?”
“……”
“为什么不说话呢?是怕生吗?还是说心情不好?”
“……”
“不必太紧张,我还算是属于和善的那一类人吧。”
“……”
“你喜欢些什么?”
“……”
“那个……你的的头发真漂亮呢。”
“……”
“……”
结果也只是我在自说自话罢了,Caster完全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甚至还很厌烦似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没有办法,我也只有停止这无意义的举动,再次叹了口气。
啊,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挫败感吧。
不过,除此以外,我还有一件有点在意的事情——
摘下眼镜,以完全不同的视界去观测Caster的话——
以Caster为原点延伸出去的是两道光路,尽管同源,却呈现截然相反的两面,如阴阳两仪一般,彼此缠绕、排斥,向未来的方向延伸,却于未来的某个时刻再次盘旋,光路彼此分离,化为乌有。
这是我的眼睛所拥有的特殊魔术刻印,是能够看破光路的能力,老师将其名为——『彷徨之魔眼』。
然后,我虽然见证过无数人的光路,却不曾见过任何一人的光路会呈现这般姿态。
——自我与自我的认知之间相互共存,却又否认自知,在矛盾的终点自相覆灭。
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才能够拥有这般光路?我不知道,那也不是现在的我该过问的事情。
我无言地重新戴上了眼镜,很无聊似的靠在窗边,继续观摩飞机舱外那等同于一成不变的风景。
两人之间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缄默之中。
只是,在许久过后,Caster方才主动对我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低如蚊飞,却如蜜糖一样甜美——
“选择了玛丽塔……御主先生一定会后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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