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靠我们几个？

马车行路明显要慢的多。大清早从东梁出发，到了傍晚才赶到交河县，李牧等人只能找地方先住下。

对于马车夫的话李牧深感震撼。因为纵敌入境相当于通敌叛国，虽然马夫的话并不能太过当真，毕竟传言只是传言，可问题是，李牧知道前世古代是有军队这么做过的。比如明朝的辽东边军，史书有记载边军杀害平民然后把头颅装扮成瓦刺人冒领军功的案例。但是，这种事情毕竟是需要证据的，不可能因为传言就把一位朝廷从四品的大员撸下来。

除去这件事外，不管东梁县还是交河县李牧看到街上的人都透着那么一股萧瑟的感觉，全然没有在京都见到的人那么的有活力。李牧把这些都记在心里，回京后汇报给他那位便宜舅舅就是，毕竟这是他的子民，他觉得自己能为这里的人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另外马车夫提到了两位衙内，一个叫陈俊，一个叫张立明，这二位是典型的纨绔，在李牧看来这种人全是炮灰，他倒是没有多在意。只是听说这两位仁兄前者好人妻，后者……好男风，实在是让李牧觉得丢人，就是这种炮灰角色拉低了他们这些衙内的品味和风评，都是什么口味啊这，不屑与之为伍！

等李牧走进客栈后才回过味来，这马车夫和他说的重点在于那位好男风的张公子，李牧瞬间就整个人卧槽了。他还寻思着这二位衙内谁上前来调戏一下谭静雅或者李婉儿说不定主角就出现了！剧本不是这样的啊！调戏良家少男……这算啥？即便主角在一边都不会上前帮忙的吧？

客栈被李牧出手包下，他认为这是疑似女主们必须要有的待遇。世道不太好的情况下遇到这位出手阔绰的爷客栈老板开心的像过年似得，站在大堂里呵斥小二送茶送水，还专门找来了县城里有名的厨子准备晚饭。

可李牧没什么胃口，稍稍吃了点就黑着脸走到客栈的后院的凉亭里打算修炼。他发誓，如果遇到那位张公子，他但凡敢靠近自己一米范围内的话绝对打爆他的狗头。

刚刚坐下李牧就发现谭静雅跟着过来了。

“我先来的！”李牧警惕的看着她。

“什么先来……你是占地盘的狗吗！”谭静雅一呆后勃然大怒：“我是来和你商量事情的！”

“嗯？什么事情？”李牧觉得很诡异，谭静雅什么时候需要和自己‘商量’了？李牧狐疑的看着她寻思：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小妞……莫非也是觊觎小爷我的美色？

谭静雅直接了当的说：“边军放敌军入境的事情你怎么看？”

李牧眨眨眼：“我又不是元芳，我不看行不？”

谭静雅没搞懂他的意思，但她以为李牧没懂她的意思，就解释道：“纵敌入境、屠戮平民，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明白吗？”

李牧暗叹在这里玩梗简直是脑子有病，他了无生趣的点点头：“所以？”

“我想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一定要让陈刺史付出代价！”

李牧不觉得意外，早就知道这家伙简直是嫉恶如仇。所以他看着谭静雅微笑道：“嗯嗯，去调查吧，祝你成功。”

谭静雅怒道：“我一个人怎么查啊！”

李牧白了她一眼：“所以你想把大家都绑上你的战车？拜托，我们才八个人，怎么查？”

“但……但是……”

“但是总有办法的对吧？”李牧嘲讽道：“来之前我就问过了，凤池驻军三万，包括刺史和别驾以及两个折冲都尉和四个果毅都尉在内大小官员超过百人，谁在作妖根本就不清楚，靠我们几个怎么查？而且你看看里面吃饭的这几个人，哪个像是查案的？”

“可……可是……”

“可是不能这么坐视不理对吧？可是我也是食君之禄对吧？”李牧继续堵她：“按制，御史台有监察百官、风闻奏事之责，刑部、大理寺有缉拿审讯之责，我就是个散官，而且行政关系在天策府，你告诉我我以什么身份查？以及，查谁？刺史还是别驾？或者冲进折冲卫去？”

李牧一边堵一边暗爽自己没白白补习这里的行政制度啊，这一通话简直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啊。

他继续得意道：“名不正则言不顺，你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去感受一下战争，然后老老实实的回京继续上学明白不？”

谭静雅被呛的有些火大：“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好吧，你说。”

“你……”谭静雅一时没词儿了。

李牧叹息道：“明白了吧，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掺合的，回京之后我把在这里看到的事情报给陛下，让他派人来查可好？”

李牧说这句话是认真的。前世他还蛮喜欢看历史类和官场类的小说的，明白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有的东西不是他们现在能碰的，狗急跳墙的话大家都得玩完在这里。

看着谭静雅恼火的不吭声，李牧认真的看着她道：“你殴打地痞流氓也好，殴打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也好，这些我帮忙，可如果真的是牵扯到通敌这种大罪，你敢查他们就敢弄死你，信不？”

谭静雅一方面是恼怒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另一方面却觉得李牧说的对。她并不傻，知道这件事的凶险，但是她怎么都觉得边民实在太过凄苦，不作为的话她会觉得浑身难受。

并且……她对李牧的坏印象有所改观。

从一开始李牧说‘路有冻死骨’对他稍有好感，到听到他的恶名觉得被骗，再到后来各种结怨她甚至觉得和李牧一起来交州都是灾难。但一路上看到的李牧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混账，而且今天居然和个马车夫聊了一路，在加上刚刚那一番话，让她忍不住的冒出‘这家伙似乎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坏？’这种想法。

但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吓了她自己一跳。所以她看了看李牧，哼了一声道：“我去休息了。”

李牧看着谭静雅貌似是打消了查案的念头松了口气，也懒得计较她没礼貌了。

（晚上还有一更，所以来个月票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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