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没见过这么怂的

凤池城刺史府内一片愁云惨淡，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折冲都尉丁豪和林莽两人在前堂走来走去，急得搓手却无计可施，三个果毅都尉六神无主的站在墙角茫然的看着前堂上稳坐着喝茶的陈如江。

三个果毅都尉不后悔是不可能的。跟着陈如江做了这掉脑袋的事情，原本以为会有的高官厚禄根本没得到，反而从大秦少有的带五千兵的果毅都尉变成了不带兵的果毅都尉，而且还受尽了白眼。

两个折冲都尉的感觉是一样的，觉得自己被齐国人坑了——把别国的地盘封给自家的官，简直闻所未闻。但他们依然觉得自己没做错——为大秦戍边多年，到头来还是个折冲都尉，再无寸进只怕会老死在这边陲之地。

对比一下别人他们心理相当不平衡，别的不说，就越国公李泰的三儿子李牧——不是长子，不是次子，是三子，官场上起步就是果毅都尉！而且他才十五岁！

李牧要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嗤之以鼻：我特么是配角模版，活着有多么提醒吊胆你们造不？

丁豪看了看一脸淡然喝茶着的陈如江，不由急道：“大人，您还有心情喝茶？大伙都等着您拿个主意呢？”

陈如江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的说：“还不到时候，急什么？”

林莽和丁豪对视一眼：“大人，您的意思是？”

“诸位经营凤池这么久，该当知道凤池有多难攻打。秦军劳师远征，虽有十万控弦之士，但若想短时间攻下这座城只怕是异想天开。”陈如江慢悠悠的说着，然后看了几人一眼：“我观那齐国折冲都尉非做事果决之辈，待第一战后，我自有办法改变形式。只要凤池还在我们手里，就不怕齐人不给个说法！”

陈如江其实自己心里也很没底，但在这几个人面前该拿捏住的还是得拿捏。这几位被他忽悠的叛国的武将一旦发现自己得不偿失，只怕陈如江不会太好受。

几人面色渐缓，陈如江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

现在他想的是，到底怎么守住这凤池。他是聪明人，知道这凤池一旦被破他必死无疑，所以从心情上来说，他大概是最不希望大秦攻进来的人之一。送走了几个武将后，他带着几样礼物独自来到瓮城军营，拜访云塘折冲都尉。

一个时辰后，他微笑着离开了瓮城。

……

秦军抵达的第二天就开始攻城。

这年头攻城的方式毫无亮点可言，投石车、罡石炮一通乱砸，箭矢横飞，偶尔冒出来几发大火球和护盾什么的。

在冒险者没有形成编制的情况下，攻城战依旧是以普通士兵为主。没有哪个国家会用大量的冒险者去攻城，因为这和自断经脉没有任何区别。

头一天双方都在试探，但战况依然让韦风皱眉：几乎是十比一的战损比。

这不怪韦风，攻城战大体就是这样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大秦承平太久了。现在的秦皇不像先帝，那个穷兵赎武的老头驾崩那一年大秦和齐国还打了一场数十万人的大战，连年征战导致了国内十室九空，所以现在的秦皇上台后政策倾向于鼓励生育，发展农桑，而不是接着打。

也所以，二十多年没有大战，导致大秦的军队有些迟滞。

当然，还有比较坑爹的猪队友在影响士气：一开始还要扮演身先士卒的蜀王看到第一队士兵冲上去被石头砸落城墙的时候直接吓的坐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抱着身旁的蜀王府长史陶兴大吐特吐，而他刚刚坐过的地上有一滩奇怪的水渍……

人家李牧是一唱对方三军沮，这位是一尿自家三军沮……

你说你老实的坐在大帐里等着拿军功不行吗？

李牧在收到探子报来消息的时候实在有些无语。说真的，他现在上战场也怕，而且偶尔想起静宁村惨剧的时候也会恶心，但是……

没见过这么怂的。

第二天，军中逐渐传起了一条流言：吓尿了的大皇子根本不是带兵的料，这趟不知道要被他坑死多少人。而如果是越国公府李牧带兵的话，只怕一个回合就能拿下凤池……

这股流言一开始只在小范围内传播，但扩散的速度异常快，韦风觉察到的时候已经查不出源头了。

微妙的是，韦大将军也有这样的想法……

但‘多出怨言，怒其主将’和‘大肆邪说，蛊惑军士’都属于五十四斩，韦风大怒下令彻查。

当然，他什么都没查出来。这就是襄王府长史窦宁一石二鸟之计：借用李牧的战绩嘲讽大皇子，一方面抬高了李牧的人望，另一方面让大皇子继续把人丢完。

至于大皇子吐了尿了，那是真的吐了尿了，连窦宁都没想到这货是如此的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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