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所踏过的现实

我叫叶怜心，来自神州，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我既不是律者，也不是崩坏兽，既未持有神之键，也不曾拥有圣痕，如你所见，我仅是一个平凡的人，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比较能打，外加比较幸运吧。

顺便一提，虽然我的名字听起来像个女生，长的也还算清秀，衣橱里放的大多都是女装，但我本人绝对是个如假包换的纯爷们。不过听说圣女大人好像是喜欢女人的，所以我并不介意被当成一个女人。

我追随圣女大人的时间并不长，至少，相对于其他【弑神】小队的其他成员来说，我就是一个弟弟。

我并不是跟随圣女大人最久的人，亦不是圣女大人手下最强的人，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毫无才能的普通人。但却是这样普通的我，却是跟随在圣女大人身边直到最后一刻的人。

见证过她最后一刻的我，有时候会想，圣女大人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印象中的圣女大人，总是散发着忧郁的气氛，脸上也从未有过什么表情。

以前的圣女大人，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还记得，我曾经问过圣女大人，那是，我们最后出征之前的事了。

「圣女大人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像芽衣一样的人。」

提及芽衣的名字时，圣女大人罕见的笑了，尽管她笑得是那么的悲伤。

「为什么是像……？」

「因为她已经死了。」

「抱歉，我不该问的。」

「不要紧，多亏了你，我想起了一些差点就忘掉的重要的事……毕竟，她就是死在我的这双手之下。」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圣女大人面前谈论过类似的事情了，将圣女大人的悲伤连同我的爱恋一同，永远的埋藏在了那一刻。

那一天，我们立于尸山血海之上。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弑神】小队的成员了。」

那一天，圣女大人如此对我们说道。

「崩坏，是不可战胜的。虽然我们【天命】一直尝试对抗崩坏，甚至不惜为此窥探律者的领域，但越是这样，我所能预见的未来就越是糟糕，至少，凭借人类的力量，是无法阻止崩坏的。」

「我决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只要创造崩坏的家伙不在了，崩坏的问题自然也就不需要解决了，因此，我决定要弑神，至于你们，如果不愿意陪我一起疯的话，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并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想要跟随在你身后，仅此而已。

于是，我参加了这个疯狂的计划。

神，创造了世界，创造了天地、法理、元素，而这些构成世界的框架，则称之为律。律者，即为神选之人。

神明赐下她的十三份力量，诞生了十三位司掌世界之理的律者。

消灭了全部的十三位律者之后，神就会降临。

为此，我们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直到——我见证了人类的灭亡。

「如你所愿，我来了。」

消灭掉全部的十三位律者之后，不应存在的第十四位律者将会现身。

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绝不是什么第十四位律者。那是……神！

看着现身的神明，圣女大人流泪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为了人类而和我这样面对面。」

「我也没有想到，我居然真的爱上了人类。」

「终焉的律者。」

「起始的律者。」

她们鼓掌凝视着对方，谁都不想率先逃开。

她们的光辉耀眼无比，她们的气势势不可挡。

当她们针锋应对时，我只能在一旁做一个看客，见证她们的争斗如何决定人类的未来。

「我们打败了一个又一个的律者，将你的力量一一篡夺，或许她们中有人是罪有应得，但也有无辜的人，仅仅是拥有了你的力量，我便不得不夺取她们的生命。」

「她们纵使得到了我的力量，成为了我的使者，但终究也还是人类，只要是人，就会败北。她们已经尽力了，只是对手选的不好而已。堂堂终焉的律者，居然会为人类打工什么的……」

「我多么希望我是个人类……」

「可惜你不是，即使你再怎么憧憬人类，甚至不惜转生成为人，但你的本质永远和人类扯不上关系。」

「唯独在这个时候，我很感激我并不是个人类。你说过，只要是人，就会败北，可我不是人。」

「我们是不会失败的。终焉。」

「我将会打败你，然后赢得最后的胜利，始之律者。」

「神明不会失败，你可以赢，但我不会输。」

她。自杀了。

预想中天崩地裂的旷世大战并没有发生。只是如此，简简单单的便结束了。

是的，就这样，我们的梦想，实现了。我最后的工作，结束了。

「怜心。」

「圣女大人！」

感受到圣女大人奇怪的目光，我连忙躬身，不敢与之对视。

「我想起来了。」

「始之律者，终焉的律者，崩坏，神明，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圣女大人一边留着泪，一边追忆道。

我不敢问，圣女大人都想起了些什么。

「怜心，或许我们都做错了。」

「圣女大人！」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呐，作为最后的人类，你还有什么愿望吗？现在的我可以实现你所有的愿望哦。」

「不，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像这样，陪在圣女大人身边，直到最后一刻，这就是我那微不足道的愿望。

「真好啊……呐，怜心，我呢，还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想实现的无比自私的愿望啊，你能帮帮我吗？」

还有神也无法实现的愿望吗？我不禁想到。但我的回答，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圣女大人请讲，我一定会竭尽我所能！」

「谢谢，怜心，还有，对不起……」

「圣女大人？」

我一时没能理解圣女大人为什么要道歉。

「可以请你不要做人了吗？」

我只感到圣女大人对我轻轻一拥，一道温暖的光洒进了我的身体，我的意识便开始模糊了起来。

「愿有来生，我们的手不再沾染律者的血。」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圣女大人发自内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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