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现在回头已经看不到背后的火光，而在前面带头的阿都西还在草原上不停的走着。

我总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说这美丽的星空，还是说志气啊的天气很好？

可是这些都太无聊了，不像是和这位族长相符的话题。

“到了。”我还在想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阿都西停了下来，我只顾着跟着他也没有看到前面的景色。

我走过去，和阿都西站在一起，能看到，眼前是一片白白的景色，聚集在一起，在月光下尤为耀眼。

“我今天是要守夜的，我看你在帐篷外一个人拉你过来聊聊天。”说完，阿都西将双腿弯曲坐下，“你不介意吧。”我的眼神看着前面一团白花花的东西，静静地一句话不睡

“这是什么？”我指着眼前着一片白花花的东西，从外貌猜测，这是羊，但是在这个大陆，是不是羊，我就不知道了。

“是牢牢，是我们的宝贵财富。”他说着，从白花花的里面忽然一只探出头来，四处望了望，又从新回去睡觉了。

我看到它们的头上不是角，长长的耳朵，和长耳兔一样，“人类，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

他顿了顿，我接下来说，”怪物？”

他随意的把地上的一撮草拔起来，在手指上环绕着。“我不喜欢这个词，况且，在我眼里你不是真正的怪物”说完，把手上的草随意的扔了出去。

草也跟着风飘了起来，过一会就看不到了，眼前的牢牢还是会有抬头看一看，然后继续埋头睡觉。

“我不知道该和你聊些什么，或者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请问吧，对于你，这里的一切都是应该陌生的。”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阿都西又继续开口，我最想问果然还是关于嘉锦的事情，那么他是泽呢看待她呢？

“你是怎么看待白龙王呢？”他扭头看了看我，阿都西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明亮，然后又回过头，看着眼前在睡觉的牢牢。

“是一位传说，是我们普卡永生不能忘记的恩人，我们小时候，就会听长辈们说关于白龙王的故事，看到他们虔诚的表情，我当时就想‘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会让他们这么的虔诚‘，直到，我们成人礼的时候，通过魔法，可以看到当时我们祖辈们的日子。”

他顿了一顿，这也让我想到，之前她说过的，普卡们还是猎物，是其他种族的玩物。

“我们会通过魔法体验当时祖辈生不如死的日子，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活着，甚至眼睛一闭，还能不能睁开都不知道。“

“我当时就知道了，为什么我们父辈的表情这么虔诚，因为我们现在的一切，如果没有白龙王，都是空谈，虽然，是在其他种族的被灭绝的前提下。”

“是因为什么灭绝？”

“我们祖辈所在的高山下沉，以前的陆地变成了海洋，而我们祖辈居住的地方，不再是高山，而之前的猎手，已经不见了踪影。“

“然后，我们才能繁衍生息，不再为生存苦恼，可以有更多的选择。”阿都西的眼光里表现出了对白龙王坚定不移地信仰，然后他回过头问我，你们人类是怎么样的？

“什么怎么样的？”

“怎么样的生活。”

我要想一想，我之前和老爷子在深山里，那应该不算是正常人类的生活吧？

“很多的人类在一起，形成了了村庄和城镇，城镇里有高高矮矮的房屋，还有专门交换物品的商业街，而很多城镇形成了国家，国家之间还会产生战争。”

“村庄，城镇，国家，战争是什么？”

他把我刚才说的几个词都在嘴里复述着，然后又问我“战争是什么？”

“就是人类国家之前会产生的大规模战斗，互相争斗。”我说完，看到他皱了皱眉头，歪了歪头问我，“为什么相同的种族要有‘大规模’的战斗。“

“因为人类的数量很多，总有一些利益纠纷影响到对方，所以会产生战争。”

“你们人类真有意思，我们普卡都是十分珍视同族人，虽然也会互相争斗就是了。”他这么说，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阿都西貌似不知道战争的意思，应该是因为地广人稀吧。

“是啊，人类互帮互助建立了国家，又因为之间的利益而产生了战争，让人捉摸不透啊。”

我伸手想要握住天上的星辰，和旁边的阿都西比，我的身材算是瘦弱，而我想对于整个世界，更是小不可及。

“对了，阿都西，你们会用魔法么，就像精灵那样？”我忽然顺口说了出来，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人的差距，刚说完，我就感觉自己问了件蠢事，蠢到可能让自己的身体分家。

“我们对于魔法，不排斥也不推崇，我的族人里也有不少对魔法运用自如，魔法有时候会方便我们的生活，只是我们更喜欢手中的武器去战斗，就像这样。“说着，他的手中有了一团火光，微弱的火光在他的手里跳跃，然后他又用手一捏便消失了。

“你们人类不会魔法么？”

“有的人类会并且擅长。”我想了想，我们的魔法可能在他们眼里是小巫见大巫了，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我们的魔法可能并没有你们的宏大。”我说完叹了口气，我在深山里待了这么久，其实外面的事情，我也没有太了解，人类的魔法能做到怎么样，我也只是听老爷子说过。

“夜也已经深了，我把你送回去吧。”我刚说完，阿都西就起身，“那这边的守夜怎么办？”眼前白花花的牢牢还在月亮的照耀下，安心的休息着。

“所以这时候，就要用魔法了。”阿都西向着牢牢的方向打了个响指，但是我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发生什么了么？”

“一种结界而已，只是持续时间不长，但是可以从现在维持到日出，到了日出，它们就会自己回到它们的围圈里。”

“所以，你守夜的时间只是这一会么？”天空上的月亮又向中间移动了一些。

“嗯，是的。”阿都西挑了挑眉毛说道，“毕竟不可能一晚上不睡觉去守夜啊。”

我们走在这片草原之上，周围除了草，就是隐隐约约能看到的山，我根本分不清方位。

“对了，给你准备的那个帐篷。”阿都西像想到什么说道，”那是给矮人地精准备的，除了那个没有其他大小的了，你只能凑合一下了。”

“其他种族不会来这边么？”我们一边走着，我向他提问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的严肃了。

“基本上没有，矮人和地精会来我们这里收一些野兽的皮毛，和帮我们打造一些武器，但是因为路程太远了，所以基本上晚上要在这里过夜，其他种族的话。”说完停了一停，然后又说道，“可能会活不过一晚上呢。”

他说完看着我，我忽然背后一凉，才想起来，嘉锦之前不让我乱说话，现在不仅和普卡的族长走在了一起，似乎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问了很多可能不该问的事情，忽然间我感觉到了一丝生命危险。

“哈哈哈哈，如果你能看见自己的脸的话，看来是把你吓的不轻啊。“阿都西的清亮笑声传遍了整个草原，我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等他笑完。

“不要害怕啊，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他一边笑着，一边看着我，我现在脸上的表情，应该是不能言表吧。

“其实，我们也想和其他的种族交流。”阿都西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继续说，“但是我们去了别的种族的地方，都会是引起骚乱。”

“引起骚乱？”我有点不解，是怎么样的骚乱。

“嗯，大多是的种族对于我们敬而远之，就像你们跟着的精灵。”他说的是航菲吧。

“怎么了吗？”

“精灵的长老是十分的欢迎我们，但是其他的精灵，并不愿意和我们产生任何的联系。“

我想了想，航菲提到普卡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严肃，如临大敌，之后，她也似乎都是让自己强作镇定，在带她休息的时候，也是提出要和嘉锦在一起，不论何时，都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

“现在和我们有联系的只有矮人和地精，大概也是因为他们的种族特性吧。”

“什么特性？”

“哦，大概是，为了值钱的东西，可以用自己的任何东西交换，除了。“

”除了？“我就像在听故事的小孩，很急迫的想要听接下来的故事。

“除了朋友，家人，族人。”

这些，确实是不能交换啊，不过阿都西说着几个词的时候，发音也重了几分，在他心里，这几类，也是很重要的吧。

“那还有其他的种族么？”之前嘉锦也说过，这个大陆上的种族众多，不可能就这么几个吧？

“其他的种族要么是太远，就像恐蜥，它们是在那边的高山之上，即使建立了联系，也根本不会有什么意义。”

我们俩这么说着，已经可以看到普卡的帐篷了，之前还是有不少的火光，现在只有几团火用于照明了。

“所以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你们这样的情况？你们应该知道吧？”我们两人的步伐不约而同地放慢了下来，即使部落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我们一开始只是想变强，不再想当别人的猎物，但是我们越来越强，和我们有联系的种族就越来越少，到最后，这片草原上，也只有我们了，而且我也听说过，像是‘普卡族一人就可以屠杀整个种族’这种话。”

“这肯定是谣言的阿，一传十，十传百，就成真的了。”这样的未免太过分了，只是阿都西，没有反驳我，脚步又慢了一点。

“我们现在完全有这个能力。”他并没有反驳我，也没有和我和说这是假话，去否认它，这么回答算是默认了吧。

我们慢慢的走着，但还是是走到了帐篷群前面，”就从这里分开吧，明天你们要继续上路，占用你的休息时间了。“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这几天难以接受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有些缓不过来。“

我伸过手去，不知道是处于本能还是怎么样，阿都西看着我悬在空中的手，也将他的手伸了过来，并且握住了我的手，”明天见。“阿都西说完微微一笑。

“嗯，明天见，晚安。”我向他道了晚安之后，他向帐篷中走去，而我也要回到那个小帐篷去睡觉了。

“啊，这里真是小啊。”虽然之前已经躺过一次，但是脚还是只能在外面，这么凑合一下吧。

我倒头就睡，很快进入了梦乡，我恍惚间看到了老爷子在桌子上，招呼我过去，我在桌子前，和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然后他忽然倒下，我知道，他是在装睡，只是为了让我洗碗而已。

我没有理他，酒继续一杯一杯的喝着，只是没有味道，微弱的火光照清楚了老爷子的脸，充满沧桑的脸上沟壑纵横。

他忽然醒过来，骂我都不叫醒他，我也没有理他，将他的杯子里倒满了酒，他再一次倒下了，让我明早叫醒他，我答应了，他头也不回的睡在了床上，我将油灯吹灭，房间里又回到了黑暗之中，唯一的亮光，是外面的月光洒进来。

我忽然间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有些难受，想着我还要叫醒老爷子，挪了挪放在帐篷外的脚，准备起身，但是我又想起来，老爷子，我已经叫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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