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洛暗

“...伯伯，我，能给我看看那个在转动的东西吗？”小菁难以置信地指着那个手表询问起来。“哦，说吧小霞，你徒弟就是有眼光。”老人笑呵呵地将那手表拿起来递给小菁，沉甸甸的手表在小菁接过的瞬间差点被其重量弄得滑出了手。“小心哦，这玩意还是有点分量的。”

“...恩，谢谢伯伯。”小菁看着这比自己手腕要大上许多的金色手表，从表面看来这个表上有着分明的时针分针与秒针，而在转动的指针之下则是许多在缓慢互相带动着的齿轮，虽然看起来比较普通不过小菁却可以认定这是一块自动机械手表，而且小菁能感觉到其内部绝不如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伯伯这个表大概多少两银呢？”出于对这个金色手表的好奇以及唯一与自己原本世界的有联系的物品，她不想就这样随随便便就让它从自己手中溜走。

“恩，看你这么喜欢，三千两银怎么样，我刚刚收购的时候是以一千两银的价格要回来的，那队人刚刚才离开了。”达叔看着小菁喜爱的模样，也不忍心叫高，直接说出一个较为便宜的价格出来。“...小菁，你，很喜欢吗？”尚姬霞看着这个不算小巧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圣灵石都要精致过这个玩意吧，而且从达叔的口中也没听出这个玩意除了里面有东西在动以外也没啥特别的啊，而且价格居然还顶的上一个储物灵，这是尚姬霞觉得最为过分的一点，储物灵的性价比要高很多啊如此比较。

“...我喜欢。”小菁摸了摸手上的表，有点害怕地看着尚姬霞点了点头，毕竟尚姬霞在询问的时候明显态度似乎比往常冷上许多。“那你借了离雪两百两银记得要自己跟她说哦。”尚姬霞教导起来。

“小姑娘，你只有两千八两银吗？哦，这样啊，行吧，两百两银讨个可爱的小姑娘欢心，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这样可能要惹人喜欢一些。”而达叔听着她们的对话，笑了笑直接说出更加便宜的价钱。“这么客气，谢谢达叔了，来和达叔说谢谢。”

“谢谢达叔！！”小菁说着从牛皮袋中拿出两颗灵两放在桌面上。“哦，灵两啊，可以哦小姑娘。”达叔看着两颗散发着翠绿色光芒的灵两笑了笑说着，自从他自己开的这家资源铺以来，收到的大多数为佣兵们的两银，灵两这种比较高级的货币他还是很难看到的。“这里是八百两银。”尚姬霞把手放在桌台上，四袋两银出现在桌面上。“不知道小姑娘干什么了，怎么赚得这么多钱呢？”

“猎杀灵兽了，是一只二阶猿灵猴。”

“二阶...是你亲手猎杀的？”达叔扶了扶眼镜难以置信地看着戴上手表正兴奋把玩的小菁再次问候起来。“当然，还是在保护昏迷队友的时候战胜的！”尚姬霞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地将小菁的英勇事迹说出来。“哈哈还好吧。”小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接话道。“行啊小姑娘，以后的幻武者道路还请你好好加油啊！”达叔欣慰地笑着摸了摸小菁的头发，小孩猎杀灵兽这种事情的确不少，但能够单独猎杀二阶的狡猾猿灵猴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罕见的。

“回家小心点。”达叔望了一眼尚姬霞说道，似乎在那一瞬间小菁从达叔慈祥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股锐意，但这瞬间之快使得小菁根本无法确认这种感觉的真实或虚假。

“啊...又来了，可怜我刚刚还用了续魂术。”尚姬霞咂咂嘴不悦地护着小菁走出材料铺。在走到刚刚所经过几乎没人的地方之时，尚姬霞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出来吧，别躲了，没意思。”狂傲语气下的尚姬霞对着这无人的街道喊起来，但似乎并没有任何气息的出现。“这么着急见我呢——”下一刻小菁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冰凉，头上竟突然多出了一只手来。“敢摸我徒弟的头，你死定了——”说时迟那时快，尚姬霞一个转身，不知从何处掏出的匕首直接就往身后刺去，速度之快令得那按在自己头上的冰手也瞬间被撞击出去，小菁此时跟着尚姬霞转身才看见这位神秘来客的模样，一头白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身上，破烂的大衣上附带了几块零散的铠甲，脸上的刀疤将其姣好的容颜毁于一旦。

“怎么每次我出来买东西你都要纠缠我一下！？”尚姬霞咬着牙恶狠狠地怒吼起来，而身体就已经向那名女子冲去。“因为你的味道，吸引到我了——”白发女子露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手中以瞬间的召唤仪式将自己的幻武唤出拿捏在手中，与那天尚姬霞所表现出来的速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而尚姬霞此时也不再收起自己的功底，也是寒光一现，手中的冰霜灵刃就召唤了出来，直逼对方的头颅砍去，两把幻武在互相的碰撞中产生的巨大波动直接就把小菁推倒在地，来自强者的压力令得其根本不能站起身来，这种窒息感恐怖地压制着小菁令其感到犹如黑洞般无尽的压力。

“小菁，快躲起来！不然强大的威压会将你体内尚未觉醒的幻武化为碎灵导致幻武觉醒的时间推迟的！”尚姬霞分了分神看了一眼小菁便立即喊起来，接着利用手中的冰霜灵刃用力一撑将自己顶到小菁的身旁。“算了，我先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尚姬霞还是不放心这年龄尚小的徒弟，抱起小菁就狂奔起来。“呀呀呀——怎么跑了！”身后的白发女子自然不会罢休，紧跟在后，手中的黑色刀刃乱挥舞起来，可小菁却注意到，其每挥舞一下都似乎有股灰色的剑气向尚姬霞这边斩来，而每一下的剑气似乎都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师傅小心背后——”而眼看着就有一刀剑气准备来到尚姬霞的后背，“什么——”尚姬霞根本没想到这家伙什么时候习得了新的幻武技，这充满能量的一剑气她根本来不及闪避。

“不要——”

...

这一瞬间，小菁看到的世界却变为一片灰白，而周围的一切，包括尚姬霞还有那位疯狂的白发女子，竟全部静止了下来，宛如时间停止一般。“这是...”小菁看着手中的手表，也跟着停止了下来，可却多出了一根针，伴随这根针的转动，似乎还有层灰色的物体在随着那根多出来的针越转越少。“难道？”小菁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中试着扳开尚姬霞的手指，从其手中拿过冰霜灵刃。“注入灵力...”小菁试着在自己那个世界使用力量时候的方法，将自身的灵力慢慢地注入这把充满寒冷气息的刀刃内，绿色与金色的光芒从小菁的手中绽放而出，这两股光芒合为一体围绕起手中的冰霜灵刃旋转了几圈后，又是一股蓝色的光点从冰霜灵刃的把柄处浮出，三股力量直接融合为一体，而小菁看了看手中的表，只见那层灰色早已所剩无几。

“来吧——”小菁一句话下，那股剑气只往自己的面前冲来，而冰霜灵刃却早已被小菁准备好，一刀挥砍接下这一击，在冰霜灵刃接触到这股剑气的瞬间，小菁就一炮弹般的速度向尚姬霞的后背撞去，虽然也受到了伤害，可小菁觉得自己接下这一击总比师傅毫无防备地接下这一下要好。“你...刚刚发生了什么？”尚姬霞晃了晃稍微有点晕的头，立即站起身来扶起小菁，此时的小菁握冰霜灵刃的双手满是血迹，这就是硬憾六阶一击的下场，但小菁还是拿尚姬霞的幻武做到了，即使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伤了经络...幸好幻武雏形仍在，回去得好好养伤才好，下次不能这样了！刚刚那一下我还是能够撑住的。”尚姬霞担心摸了摸小菁两只手的手背部，发现只是经络的破损导致了十只手指的指尖逆出血液，并没有震碎幻武的雏形，如此一来还是在可接受范围；当然她刚刚那句话也只是安慰小菁罢了，尚姬霞明显地感觉到刚刚那道剑气，若非小菁替自己抵挡，恐怕此时早已遭受重伤，毕竟那一道剑气所蕴含的能量尚姬霞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强横气息的，只是为了让小菁不要太过担心而撒的谎罢了。

“...你徒弟，幻武是什么？”白发女子扛着黑剑，眯着眼询问起从树后走出来的尚姬霞来。“要你管——”可尚姬霞自然不会随便回答这个伤害自己徒弟的存在，蛮不讲理地就一个箭步冲到白发女子面前，一刀横切斩向对方，而白发女子实力也不是盖的，一下就看透了尚姬霞的攻击方式，相反方向的横切再次令得两把幻武碰撞在一起，巨大的轰鸣声在这片空阔的地区爆发而出，在树后的小菁都撑不住捂起了耳朵来。

但这次直接碰撞尚姬霞并没有占到上风，对持数秒后便被弹开。

“怎么对持不过我了？”白发女子看着这一幕嘲笑起来，手中的黑剑却并没有停止攻击，微微举起就往尚姬霞敲去，似乎也没有打算用刀尖将对方斩杀掉，而尚姬霞自然也只能抵抗，若想以攻作防她害怕自己撑不住对方的强势攻击，毕竟自己身体现在根本发挥不出全力。“怎么这么怂了？幻武技都不敢用了！？”白发女子感受到尚姬霞只能一味地防守更加坚定了对方不敢使用攻击面对自己，加速了自己左右摇摆的攻击方式，而在这一下下的攻防碰撞之下尚姬霞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攻击正逐渐地在加快，尚姬霞明白对方缠斗技巧比自己还要高，若不能解决这场战斗恐怕胜利将会落于对方的这样想着尚姬霞就慢慢地向后倒退，手中的冰霜灵刃却不知不觉间释放着寒气，在这种寒冷的冬天白发女子根本察觉不出这股慢慢绽放的寒气，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攻击速度不增反退了，察觉到事情似乎不对劲的她立即收回手中的黑剑，再次眯起眼盯着眼前的尚姬霞。而尚姬霞经过这段长时间的颤抖，握着冰霜灵刃的右手此时竟微微颤抖起来，现在的尚姬霞只感觉自己的手充满了乏力感，连基础的连击恐怕都做不到，她根本无法想象对方的下一波攻势自己要如何应对。

“我说吧，不到七阶的家伙即使拥有称号也不可能打败七阶幻武师的！”白发女子挥了挥手中的黑剑，寒气似乎竟不知何时侵入了自己的经络之中，若再次发动刚刚的攻势自己恐怕并不能将其防御破除，反而可能被寒气攻身导致无法战斗。

幻武技！

两人几乎同时都把这场战斗的结果押在自己费劲经历琢磨学习的幻武技上，幻武技可以说是无穷的，只要人肯学即可习得幻武技卷轴上的任何东西，但要是想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那恐怕得费上不少时间，这也是每一位幻武师头疼的问题，所以幻武师们几乎都分为了多样化与专精化，而小菁眼前的两位则是这两种幻武师的代表性人物。作为刺客的尚姬霞经常需要将许多不同的幻武技运用起来才能更好地面对更多不同类型的敌人；而这位白发女子不一样，她对幻武技的学习只是为了变强，变得能够打败更多的人，所以都只会将一些强大的攻幻武技用得炉火纯青的地步，从而以碾压的胜利战胜对手，但眼前的尚姬霞却是她一直打不败的对手，且对方还是一位多样化幻武师，正常而言专精化幻武师在对阵上多样化幻武师的时候，在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基本都是多样化被专精化攻破，但尚姬霞却不同，其多样化的幻武技使得其鬼影迷踪的步伐与战斗方式令得白发女子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两人对视一阵后，白发女子总算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双手紧握黑剑就冲向尚姬霞，而身后则是跟着三道与自己相同的影子，虽然动作与身形上是与白发女子完全一致，但仔细点观察却会发现这三道影子每一个影子的方式略有不同，似乎是一个跟着一个的回放，等于白发女子只要挥一刀恐怕就能产生相同攻击力的三刀硬劈在师傅的身上，刚刚看尚姬霞与对方对持都做不到，此刻竟要让她一下硬憾三刀，小菁不禁内心感到一片虚寒，但无奈自己实力不够，自己刚刚的时空停止也不知如何触发...只能在心底里为师傅加油了。

“对持都做不到的你，是不可能撑住我攻击的！”白发女子说着刀却已经落下，伴随这一刀的落下，那三道影子也一个接着一个地硬劈而下。“谁说我要接？”尚姬霞不屑地冷哼一声，身体直往对方的身上冲去，“师傅！”小菁看着师傅这两败俱伤的想法，忍不住喊出声来，可接着小菁就愣住了，只见尚姬霞的身体在接触到对方的时候竟径直地穿了过去，宛如尚姬霞失去了实体一般。“什么？”白发女子一愣，一个转身不信邪地再往尚姬霞身体砍去，可这一刀径直地砍在了地面上，而尚姬霞的身体却消失了。“在这呢傻子——”其身后突然出现的尚姬霞一个刀柄打在其颈部，伴随寒气将其整个人定在原地。“这是我新学的灵幻武技，你刚刚打到的只是一道幻影，傻子！”尚姬霞解释起来，便一脚踢向她的腹部，强劲的一击将其直接撞穿了这附近店铺的墙壁。“幸好里面没人。”尚姬霞在破掉的墙壁附近瞄了瞄，发现内部是一片黑暗后便放下心来，盯着白发女子。

“洛暗，与其在这颓废，为什么不去幻武斗兽场赚点小费呢。”尚姬霞半蹲着身子，捂住因刚刚那一脚而裂开的裙子缺口叹息着说道，想起自己曾在幻武斗兽场所战斗留下的回忆，她不禁想起以前与眼前这位女子的恩怨。

无论以前还是现今，对方都没有原谅自己。

“对不起——”每次战败后必然听到的一个词再次从尚姬霞的口中吐出，温柔而又带有些许忧伤的声调仿佛在祈祷自己的原谅。

但那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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