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三日月与狐娘

胧的剑技更上一步，而那些对剑的理解都基于曾义的想象。

“所以说，你可以通过剑让我明白你在说什么吗？”曾义疑惑，这太过不可思议了，难道达到某事物的某种境界后可以领悟其它事物？

胧点点头，摇了摇手中的剑，指着自己的心。而曾义则看向手中漂亮又危险的大太刀，傻笑起来。

刚才胧从他的想象中理解到化虚为实与生生不息。斩落了火焰巨石就表明她的剑术又有新的前进方向了。

她说自从仰望星辰创出了星河后便很难再有进步，毕竟星星再美也触碰不能，难免缺少理解，有一部分剑影是虚幻的，徒有吓人的气势。

如今，她拔刀，汇集的不是河，而是泛滥成灾的大海。

生生不息让她拥有了第二把刀，她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但曾义看清了，那是她身后虚幻的一把太刀。后来曾义数了数，大概还有一百零六把刀。

胧领悟的剑都有着曾义的理解，因此剑技也属于他，胧就将一直在手的大太刀插在石梯中，让他拔出。

刀是有灵之物，不合适之人触摸就会被斩杀。

“刀会选择，刀有刀语。”

成为刀的共同使用者后，他俩便是利用刀语传声。

即便语言不同，也能相互理解了。至少曾义是这么想的。

“那么现在？”无需动嘴，只是心里想就可以传到给对方，“这阶梯看起来没有尽头，幽灵、骷髅武士啥的也杀了不少，连灵魄和属性碎片都装满了。”

一路上，打打杀杀，曾义也搜集了不少素材，其中幽灵掉落一种叫做灵魄的无色碎片和属性碎片，根据幽灵种类不同，各属性的碎片都有不同，最多是火、土、水，大概和生物阴阳有关。

胧：“你还缺什么素材？”

“呃……”曾义，“你知道炼金术吗？”

胧轻哼一声，有点得意：“尹雪姐姐告诉我的，说有股新能量波动从东方大陆传来。”

曾义点点头 ，看来这群人把他调查得很透彻，以后要是出门做事要小心点，至少要有些后手。

“不缺什么，就是饿的心慌，你有办法离开这里吗？”

话音刚落，万里梯开始变得相当模糊，像是烧开的浆糊鼓着泡泡，楼梯的褐色、鸟居的红、狐狸雕像的金黄皆滚落为银白的雪。

曾义蹲下身，舀起雪：“化了？为什么？果然还是香取神社啊。胧，你知道香取是什么神吗？”

胧摇摇头：“虽然了解甚浅，不过这个神社并没有神。这里只是曾经几乎破败、仅仅依靠巫女力量支撑而且毫无神性的神社而已。”

“没有神性……你可以感受神的气息？”

“我只是人类之身，但你手上握住的——三日月村正，传说可以斩天地万物，弑神而刀不断，又怎会感受不到神性呢？”

曾义吓得手一抖，险些把刀扔了。

“你把这么贵重的刀给我了？”

胧认真地盯着曾义：“是三日月选择了你，在你阐释星空时她就想脱离我。现在你身上有两把村正打造的刀，要小心有人窥视。”

“两把？我只有三日月啊。”

“什么啊，你不知道吗？”胧背过身，向其它方向走去，“也对，看你毫无章法乱斩一通便知。你的短刀名为「风月」，是化六道锻造的，当然，也只是传说罢了。我们分开行动，万里梯已破，敌人应该很近了，有危险立即叫我。”

“好像被鄙视了啊。”曾义挠挠头，转过身朝反方向离开。

他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不过想到胧漠不关心的样子还是放弃询问，自己思索。

首先是万里梯。为什么进来时是其它神社模样？

考虑到尹雪和胧所说——巫女避难和无神庇护，解释起来很简单了。香取无神而稻荷有大神，为了躲避灾难，就把这里变化成鬼怪成群，狐狸雕刻成堆的地方。

刚才的变幻可能是被胧识破了。

然后是如今的雪山。他现在处在积满厚雪的雪山地，但是地脉告诉他脚下是活火山，也就是说巫女可能拥有冰冻的能力。

再打量四周，曾义发现楼梯的断口和石灯和山下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再仔细观察石灯，那青色火焰竟是小狐狸的模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狐火？”

摇摇头，曾义沿着地脉前进，他感受到山的对面有一处巨大灵气聚集地，山顶上反而什么都没感觉到。

“话说回来，没想到老师的短刀竟然是村正打造的……将六道制成刀吗？不可能吧？就算是村正……。”

六道为：人间道、地狱道、饿鬼道、修罗道、畜牲道、天道，如果这刀是用它们做出来的，姑且不提村正的能力问题，单纯一把刀能有多强？

边走边想，曾义已经来到山的背面，地脉灵气汇集的场所是一个大温泉，热气腾腾的，似乎将整座山的精华都化成液体，远远的，曾义都能闻到一股香味。

“嘻嘻，真舒服呀～。”哗啦啦的水声中夹杂着稚嫩的女声。

“胧？不对……。”

曾义觉得奇怪，准备一探究竟。

“等等！”他突然定在原地。

“女声？温泉……怎么想都是别人在洗澡，现在去看我不就成变态了吗？既然如此……。”曾义心跳加快，嘴唇皮都干了，“既然如此，我更不能放弃这千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小心翼翼地靠近，曾义几乎是匍匐前进，专业宛如士兵。温泉就在眼前，他已经隐约看见了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和蓬松柔软的大尾巴了。

“嗯？”

耳朵？尾巴？

“变态。”脑袋里传来胧冷漠的声音。

“诶！？”曾义吓了一跳，险些跳起来，眼睛急忙盯着温泉里的身影，“呼，还好……叮！”他刚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全身发冷，温泉中的身影化成符纸沉入水底，曾义当即翻滚抽刀。

三日月挡在身前，刀身上竖立着锋利的匕首。

“咦咦咦？”

似乎是惊讶曾义的反应如此之快，那人赶忙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曾义起身，盯着对面的人……狐狸人？

金黄色的大耳朵与尾巴，一抖一摇，小女孩的脸清秀可爱，眼睛是少见的天蓝色，身上裹着白浴巾，一眼看去小小的、还没怎么发育。

“原来只是一只小萝莉。”曾义无视了凶器。最近高手见多了，像藤纤影那种几乎可以毁灭世界的，像胧那种以一敌国的，小匕首啥的，不是卖萌用的吗？

“才不是小萝莉！我可是杀手！”那种不成熟的生气表现令曾义不自觉笑了起来。

曾义：“狐狸都成精了啊，还自称杀手……等下，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狐妖娘吐了吐舌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然而尾巴却是缓缓摇摆，曾义假装没有注意，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就在曾义闭眼的一瞬间，那尾巴徒然一顿，狐妖娘的身影消失。与此同时，曾义见身侧的雪悄然凹下一块，顿时眼眸一亮，学着胧拔刀的姿势使劲一抽！

风压自起，仅仅刚拔刀斩速已是堪比光辉。

三日月的刃与狐妖娘的匕首接触的一瞬间，匕首猛然发出难以重负的痛苦声响，以它的硬度和锋利度只会在第一个交锋中化为碎片。

“喀嚓！”毫无悬念。

“呀！”狐妖娘尖叫一声，那刀根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速度不减反增，那一抹银亮宛如天上流星，连曾义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空间被划出黑色扇形。

“叮！”

三日月砍在了一条紫色狐狸尾巴上，清脆的敲金属声随火花四溅。曾义受到反震，虎口险些裂开，跟着刀后退了好几步，胸口顿时发闷。

“三日月这把刀非常特别，藏在鞘内时轻巧无比，一旦拔出，犹如挥出沉重的链球，几乎无法停下。”

曾义看向眼前的紫狐狸，它的模样像结界上的狐狸，也就是老师做的？

小心翼翼收回刀，曾义这才发现狐狸娘变回畜牲形态，蹲在紫狐的身后瑟瑟发抖，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的徒弟，把「无量劫」村正拿出来去山顶，不要……伤害狐妖一族……。”

紫狐终究只是老师留下的微弱力量，抵挡曾义那一击后留下一句话便直接消失了。

没了紫狐的身体阻挡，金毛狐狸那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看起来就和小松鼠差不多大。曾义走过去想要捡起她，因为不会提脖子，还是拱手捧了起来，放在肩膀上。

金毛狐狸紧张起来：“你想干什么？”

“听说狐狸围巾又暖和又柔软，我想试试。”

狐狸炸毛了：“你简直是恶魔！坏蛋！不是人！我讨厌你！”

曾义听得眉毛一挑，用短刀刀尖指着她，沉声道：“不干的话，那你只能是冰冷而僵硬的围巾了。”

不知为何，曾义突然有点喜欢上欺负这只狐狸了。

被那么威胁，金毛狐狸再也不敢嘀咕什么，只能乖乖围在他脖子上，暖和而柔软。估计是刚泡完温泉的原因，还带有香甜的气息。

“嗯，不错。”曾义非常满意，轻轻拍了拍小金毛狐狸，“以后你要不就叫小金毛好了。”

小金毛：“不需要！再吵我咬你啊！”

“呵呵。”曾义没有理会，此时此刻，他脑中回荡着紫狐传入脑中的话语。

一、那是科罗拉老师留下的讯息。

二、「无量劫」无疑是「风月」。

三、老师与“狐狸族”有某种关系。

神社里，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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