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残废和它的妹妹

打发了那只把她打得全身骨折的S级丧尸，冰巧恋赶快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她并非没有折返、斩杀、灭口的想法，也可以这么做，只是没有必要。要是连信使都不放过，那情势就真的糟糕了。

不过事情看来没有她想得这么简单。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自己眼前，起初她以为是那只女孩音角质丧尸变了卦，然而看清楚以后她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拦住去路的丧尸和意想中不同。是被我砍断双臂的那家伙，冰巧恋暗自揣摩，他折回来干什么？我可没法给他再造出一双手来。“愚蠢的人类！默斯级首领不会忘记。”呵，居然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

“本贵族不想欺负残疾。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快走吧，领主丧尸。”为了提高送死丧尸离开的几率，女孩在末尾处用了敬称，甚至还把语气柔和化了。但从结果上看，这一行为不但没能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反而激怒了眼前的残疾角质丧尸。“看来你已经有打算了。”冰巧恋露出一个清水般平淡的笑容，然后将长剑横到身前。以角质丧尸的智力，它绝对不会愚蠢到送死，因而其中肯定有诈——不过也没关系。我倒是挺期待，丧尸们在下套方面能做到怎样的地步呢？总之斩杀这丧尸的时候给他个痛快吧。本贵族从不吝啬奖励。

果然，如她所料，在她离那只角质丧尸只剩十步不到的距离之时，危机感爬上脊梁，然后一道身影就从旁边的某个建筑里冲了出来。警戒着的女孩立刻侧步一个急刹，同时扬起长剑挥出一斩，接下来者的一击。又是角质丧尸？冰巧恋稍稍分析一番，又和突然冲出的这丧尸打了几个来回，发觉这丧尸和迄今为止遇到的高级变异丧尸都有不小区别。

先把角质丧尸频繁出现的疑点放到一边，女孩觉得，这丧尸攻击的手法，尤其是它使用双剑攻击时剑锋切入的角度，都不像是在乱挥。之前那只角质丧尸的力度较强，再加上交手只有一回，她没能确定那丧尸是否动了脑子。但现在和这只角质丧尸对战，她能肯定眼前之物一定遵循了一定章法。尚未理顺思路之时，冰巧恋就不得不集中精力面对角质丧尸的再次攻击。连续几次躲避接上一记勾拳，女孩才将它险险逼退，取得喘口气的时间。

这只角质丧尸和之前那只很可能不一样。它给我的感觉和只用蛮力的丧尸不同，其力度比之前那只要小很多，虽然冲击力减小了，但无伤接下的难度还是高得和只用蛮力的丧尸差不多。更何况力量减小一定程度上意味着攻击频率的增加，冰巧恋明白这只丧尸只会更加棘手。要是能打赢，本贵族一定要好好问问它，这身招数到底从哪学的。不过，在此之前——

“残疾！你叫其他丧尸袭击，这和丧尸首领一直以来的作风不合！”打斗的时候说话真是要命，冰巧恋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退步闪过角刃的袭击，“难道你连一点气节都不讲吗？”女孩的意图很显然。攻击弱者不是贵族的作风，那会降低风评，但有正当的宣称就不一样了。正义者，只有正义者才能在阳光底下做事，想着，女孩尽力躲避角质丧尸的攻击，以减少体力消耗。她在仔细倾听，同时也在寻找时机，条件成熟时她将扭转局势。

“咕噜呼。人类，默斯级首领很高兴。”前面那个发语词是什么？代表丧尸语中的大笑吗？从语气中分析，似乎的确如此。他高兴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我表现得弱势了。“但是，这不能改变你会死去的事实。你要为挑衅首领而付出代价。人类，默斯级首领建议你去地狱寻找气节，那地方与你同样好笑。胜利者的丧尸不需要讲究气节，因为——”

它还没说完，空气的爆鸣，以及随后到来的火焰、狂风和痛苦，迫使它咽下了之后的话。“停下你的脚步，未知的角质丧尸。我无意与你为敌。”虽说职务在身，但太拼命了也不行。本贵族要回去休息一下，洗个澡，然后才考虑斩杀强力丧尸的事情。女孩打着自己的算盘，然而作为人质的残废S级丧尸同样有它的算盘。在之前的算盘被女孩的突击给砸掉了以后，它聪明的脑瓜已经给它生成一个新算盘了。“人类···”

“闭嘴。”冰巧恋并不想听它说话。嗯，让本贵族死了一次，还穷追不舍耽误我洗澡。这份罪责，加上之前的愚蠢宣言，用在让它闭嘴上是足够了。她要和眼前这只角质丧尸沟通。希望它也有语言能力。“默斯级首领现在很愤怒···”“看到这个没有？”女孩将长剑放到人质S级丧尸眼前比划比划，然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火焰翻腾飞舞，像微观世界的分子一样活跃，永不停歇。某些时候，武器总是比嘴巴管用，特别是不想说话的情况下。

残废眨了下眼睛。它的眼皮比保鲜膜还要薄，而且比落叶还干枯，苍白而没有血色，活像营养不良者手上撕下的死皮。这个神情，阅历丰富的冰巧恋知道，它在犹豫。“人类，那是我的孪生妹妹。它无法说话。默斯级首领如果死去，人类将陷入困境。”

好嘛。

“最好的方法，其实是把你们全部斩杀，这样我也不用死那么多脑细胞。虽然不想和你说话，默斯级首领，你的名字是叫摩西？先说好，我绝不会说你的自称那样长的名字。”冰巧恋清清嗓子，看了眼角质丧尸，顺便扫视下周围，“摩西，你有你的习惯，我也有我的讲究。本贵族讨厌麻烦，讨厌任何可能留下后患的存在，更不愿意浪费自己的口水。那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其实我更宝贵的是回去洗澡，还想跟奥瑞娅重聚，然后用她的火焰把你们全部烧开花。

“人类，你是在跟···”冰巧恋皱皱眉头，然后把长剑朝地上一斩，一道深度近五十厘米的裂缝便随之而生。“你可能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你有脑袋，对吧？面前的是你妹妹。你妹妹有实力，这很正确，我也承认，但请你看清现状。要是你的脑袋掉了下来，你就是再来十个妹妹，可也是接不回来的。孰是孰非，如何行动，最后是怎样的结果，完全决定于你自己。”见残废逐渐胆怯，冰巧恋松开眉头的同时也勾起了嘴角，她又安慰道：

“没关系，不用太过紧张。我就是想要你告诉我几件事情而已。”另外，我还要你和我一起去深痕要塞，不，是临时基地。这次本贵族就送那群人一个人情，实验部现在肯定挺缺实验材料的吧，特别是这种高级变异丧尸，放到什么地方都是大杀器，平时根本捉不到。不过，现在不能让它发现，冰巧恋继续微笑，“几件小事情。例如，深痕要塞灭亡是个怎么回事，还有丧尸首领聚在一起原因为何···听着就简单吧？”

残废很想摇头。这很好理解，领主丧尸都有自己的傲骨，这身骨头不允许它们放下身段。但现在，它两米多高的身体被迫跪下，低着的头卡着秽紫之剑的剑刃，这局势已经到了不容它说“不”的情况了。看到残废的反应以后，冰巧恋很高兴。实际上，对那残废来说，这却是个好答案。它不知道，摇头带来死亡前，还会带来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痛苦——只要我想，也能让这丧尸没法忍受。

接下来的一小时内，冰巧恋问了一堆问题，残废S级丧尸几乎把它所知的一切全部吐尽。它问了个问题，其答案只有女孩的一声嗤笑。“你肯定不受同等级其他丧尸的欢迎吧？连这种信息都不知道，还一口一个‘默斯级首领’，作为领主丧尸你真是太可悲了。你觉得现在的我能融入领主丧尸中，取得它们的机密情报吗？我在丧尸社会中的保密等级，有那么高吗？”两个反问句中透着悲哀和怜悯，就像她才是这残废的妹妹一样。听了这话的S级丧尸当场就羞得说不出话了。

最后，当女孩提出去临时基地的要求时，残废终于摇头拒绝了。这大大出乎冰巧恋的意料。一般而言，想得过浅或者过深时，这种情况才会出现，然而以这残废的智力，它肯定想得不深不浅。那是刚好上钩的程度。它怎么会拒绝呢？残废的话给了她答案。“你必须接受我们的要求，我才会和你去临时基地。”这次冰巧恋没有威胁它。那是死的觉悟，冰巧恋能看出来，这种情况下威胁是行不通的。

“我明白了。你给了我很多帮助，虽然我不想杀你，但是本着负责到底的态度，我还是会送你一程。”

哦，我果然没猜错。这家伙的眼睛分明就是在说，虽然我违背了那些家伙的要求，说出了本不应透露的东西，但是我还是希望能继续活下去，之后我还要好好报复你。女孩舔舔嘴唇，然后扬起长剑。“人类，我是默斯级首领。”

“我是恶魔伊斯。你可以记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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