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异常的兄妹、选择和结局

兄妹之间的关系，依照常理，即便再坏也到不了刀剑相向的地步。同样，见死不救的事情也几乎不可能发生，更何况是在新生的丧尸社会这样各种问题尚未凸显的地方。冰巧恋原本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她挥剑的时候没有犹豫。由于残废S级丧尸的妹妹和她的距离仅有十米，行动前她还特地想了不少斩杀后脱身或是反制的，针对“妹妹”行动的方案，神经也死死地绷紧。但直到长剑没入角质丧尸的脖子，将脊椎贯穿，预想中的风声也没有出现。

难道我又中计了？

女孩缓缓转头，看向残废妹妹休息的地方。眼前所见让她的战斗神经更加紧张，理性意识却暗暗松了口气。总之，不是再度中计就好，丧尸的智力太高真的很麻烦的。此刻健全的角质丧尸已经站起身来，踏着平稳的步子走向这边，看不出半分情绪。这让冰巧恋有一丝不安。虽说眼前这只角质丧尸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但周围的气氛竟没有明显的变化，她身上也没有多少危险气息。会不会是她想要和我谈判？

不，别胡闹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伊斯，你可是病毒女王，不能这么幼稚。女孩一边清理着自己的思维，一边持着武器，紧紧盯着走来的角质丧尸，警戒着她的一举一动。妹妹丧尸停下脚步时，她几乎停止了呼吸，视野中周围的一切也全部失真。她的身体开始动了，冰巧恋，女孩告诉自己，愤怒中的丧尸比平时有着更强的攻击性，你一定要细心。快点分析，不能在第一招就倒下。

然而，女孩完全误会了角质丧尸的意思。角质丧尸低下身子，半跪在地，然后开始用湿润的口音为眼前失去双刃的，她的“哥哥”祈祷——看上去是如此。这些丧尸大概不会祈祷，冰巧恋责备自己，不过我也找不到别的词了。也许应该找个新词来形容它，但此前，就用祈祷代替吧。片刻后，女性角质丧尸站了起来，然后转向冰巧恋。她鞠了个躬。“谢谢您将他了结。”

虽然不太明白现状，但这是我本就要做的，没什么可谢谢的地方。“据我的推测，”冰巧恋逐渐放松下来，“他之前肯定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刚说完，眼前的角质丧尸就点了点头：“他在我们中，长久以来都是受唾弃的存在···现在的身份，以及这副身体，都是用同胞的血堆出来的。我是他仅剩的良心，但最近他对我也开始粗鲁起来了。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就是···那个，社会性死亡吧。”

因为做坏事而社会性死亡，这的确挺恐怖的了。女孩也点了点头，随后顺着眼前丧尸的话题问道：“所以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呢？在此分别？或者说还是想紧追不放，在我身上划几刀？”语气很俏皮，内容却令人脸色发白。能说出这样的话，当事人对生死肯定看得相当透彻。事实也的确如此，至少在她和我们交流的时候，“恐惧”二字在这女孩的身上根本没出现过。从某种方面说，这种特质让人生厌，但令人厌恶的事情已经很多，在这样的人身边呆一会也许反倒会有不错的体验。

是的，如果忘记我的身份，那么这会成为现实。可惜我的答案是“不”。角质丧尸慢慢扬起左手，半透明的角质在阳光下活像凝固的特浓荔枝奶浆。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丧尸的选择已经十分明了。“是——吗？好吧。好吧！那我就陪你打一架。虽然还有更多的话想说，例如你眼中的那些不情愿、留恋和挣扎之类，复杂感情的形成原因，但是从你做出决定时那副神情我也知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你一定有着自己的考虑。而我，冰巧恋，不，恶魔女王伊斯，从不难为他人。”

女孩拔出紫色长剑，退后几步，同时勾起嘴角。她扬起另一只手，比了个手势。“恶魔伊斯，我会拼尽全力。”省略了最重要的地方，但介于气氛正热，就暂且不跟你算账。女孩点了点头。“我也会拼尽全力。努力活下来吧。”话音刚落，角质丧尸的身体便消失不见。“铿！”利刃相接，巨大的力量将双方的武器都震出巨响。一击将角质丧尸击飞以后，冰巧恋也因反冲力后退一段距离。

这力道，冰巧恋回味一下，竟然和之前那只一击将我打到墙壁上的角质丧尸差不多。虽说那次只是自己因突发状况一时失措才使其得手，但能将我打成接近软体动物的存在，这力量也足够让我提高警惕。一定的质量，配上更大的力道，就代表其出剑速度也相应增大，在这方面也要留心。冰巧恋看向远处建筑角质丧尸形状的破口，嘴角又一次勾起。“要是没法站起来的话，我们就到此为止了。”

明明只是一句扫兴的呢喃，远处的角质丧尸听来却极其刺耳。与我交手的这家伙是个怪物！那么小的体型，配上比她身体还高的长剑，居然能将各方面能力都雄踞族群顶峰的默斯级首领，仅一击···一击就打成重伤。这根本不符合物理定律！角质丧尸吐着黑血，从废墟中爬了出来。因建筑毁损而扬起的尘雾阻挡了视线，满眼尽是要命的黄白色。在这尘雾中我如何找到来路？不，不行，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我不能让她离开！

“还没完！还没结束啊！我也是首领！是默斯级首领！”嘶哑的声音带着水泥味，以及一阵呼啸的风声，将冰巧恋拦住。她不得不转身迎接角质丧尸的那一击。但，女孩的脸上并没有悲意，反而可见些许兴奋。这样才对嘛。“只会说漂亮话的家伙可没法取得胜利。给我用更大的劲啊！蠢货！”冰巧恋将力度放到七成，同时放低重心，以某个姿势集中力量，朝着角质丧尸再次挥出一斩。因为角质丧尸的力量也比她想象中的大，受击后女孩已无法保持架势，差点倒在地上。要是有蒙克瑞亚的人在这的话，肯定能认出，这就是重岩流派基础剑技“横斩”的招牌姿势。

而角质丧尸，则又飞了回去。这次它受的伤更重，一柄角刃的前半段不知所踪，而身后托住她的建筑则几乎散架。九层楼房外层钢筋已暴露接近三分之一，且严重变形，眼看就要倒塌。千钧一发之际，她拼死一跃险险躲开了这一击，只是途中左小腿被大块石头砸中，已经没法再为这副身体工作。把整个族群内第二阶梯的首领逼到如此地步，人类中这还是第一个。遇上强者是一种荣幸，角质丧尸脸部的肌肉因疼痛而痉挛，让她近乎无法思考，只有角刃不断重击着地面。但我想活下去，他妈的活下去。

“怎么了？”女孩来到角质丧尸面前，以一般愠怒一半嘲讽的口气问道。但是角质丧尸没听出那么多意味，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类幼体很嚣张，而且一副轻松无比、高高在上的样子，作为族群首领她应该有所作为。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毫不犹豫地斩断了自己的腿，随后一边大喊一边把另一把长剑插向眼前的人类。“咕栗啦末亚！！！”

该死的。人类收回还只伸出五分之一的手，后倾身体的同时猛地飞退，瞬间与角质丧尸拉开近三十米的距离。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不，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居然向一只不知多少天没洗过澡，手臂都不复存在的高级变异丧尸伸手？捂着上腹，女孩喘着粗气。疼痛已经袭来，迫使她低下身子。这种痛感，冰巧恋俯视着盖住上腹、鲜血淋漓的手，那家伙肯定把我的身子戳穿了。一分钟之内，我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昏过去，或者变成反应迟钝、毫无威胁的残废女王。

“呼——铿！”呼啸风声袭来，直觉比她的意识先一步控制了身体，挥动长剑挡下一击，武器相撞的爆鸣声和痛感一起冲走了女孩的所有思维。她只是拼命呼吸，试图缓解体内传来的剧痛，但从效果上看只是杯水车薪。艰难招架几次后，女孩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便先从旁边随便找了根木棍撑住身体，同时掉头逃开。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战斗能力···现在这种状况没法吟唱。

所以，女孩从这里离开了，并且成功地治愈了伤口——剧情要是真的这样发展，那该多好啊，好到就算以本贵族的标准也没法接受。我知道，那只角质丧尸和其他该死的领主丧尸一样，都是依靠比人类身体强几百倍的改造身体作威作福，而且乐于赶尽杀绝的混蛋。所以，眼前这家伙绝对不会让我如愿。

右手掉落的时候，冰巧恋突然笑了起来。

“要是我在你们的身上播撒种子···你们就不会对我如此无礼了。归根结底，是我自己太过仁慈。”她丢掉拐杖，然后迎着痛苦猛地直起身子。“我现在受了如此多的伤，还断了一只手。残废的妹妹，这种情况下，你要是还赢不了，那就不能怪我了。”

豁？终于明白了？不对。看样子她只是要我出手，不是愿意加入的意思···算了，无论如何都好，我失去的小腿和剑尖，要嚣张人类的心脏才能补偿。“那么，人类，站在那里！作为首领，我会收走你的灵魂！”角质丧尸停下脚步，然后逐渐走近。“我会让你偿还你的罪恶，越级伤害多个首领的罪恶。这不会太痛苦···咕呃。”

黑色的血液腾空而起，两米高的怪物则轰然倒地。它的上身掉在离双腿不远的地方，此时这丧尸正抱着它哭。“答案正确。”冰巧恋一跃而起，终结了怪物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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