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使临时基地方停止释放感染云以后,林夕总共花了约莫四十五分钟将那些曾是“狂热派”的疯子安置好,以及在“灾厄”所居住的房间外重会给他安排这不合适任务的神——见到他的时候,面前不简单的女孩看起来已经等待许久了。
“资料我也粗略看了一下。你没有提及的,关于那狂热势力的细节,我现在都知道了。”“您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现在就去把这件烂事搞定。我不希望在我的人身上出现的伤害继续加重。不知道具体情报还能用谨慎的理由推脱,若是掌握了详实的资料,还按兵不动,那就是营救力量的责任了。”女孩顿了顿,随后关上身后的门。她转头对微微弯腰的林夕道:“你如果愿意来,我不会阻拦你,但和官方势力作对,需要怎样的心理准备,我希望你做决定前能弄清楚。”
这句话的隐含义是,如果我去,只是为了博取她的好感的话,那么还是多斟酌一下,或者干脆不要去吗?林夕稍一考虑,却发现“灾厄”所说确实在理。即使他们现在已经不能再继续躲在暗处,但要塞方对他们的态度仍旧未恶化成完全敌对的状态,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是他们的势力还没发展到与之相符地步的缘由。但这次行动非比寻常,敌对力量是在临时基地占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具有支配地位的“科技狂热派”分子,友方还是他们极度厌恶的“灾厄”,一旦爆发冲突,可能直接导致整个组织的覆灭。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女孩又加了一句话。林夕也发现,她竟然没有走开,而是停在原地,保持着转头俯视的姿势,双眼漆黑深邃不带情感。“要是你在考虑我的安危的话,这种想法可以停下来了。既然你认为我是你的神,那就要对我抱有足够的信心。另外,虽然你们这次无法为我效力,但是没有关系,只是时机还没到。你们也要珍重自己的性命,我可不希望自己被灭教。”
还没来得及回答,林夕就又感到头顶一阵温暖。自己似乎被什么抱住了——神?是她吗?他根本没法相信眼前的事实,瞬间无法呼吸。怎么会这样?然而,在他动摇的同时,一股温热的暖流也从他的心中涌出。幸福感冲上头顶,他几乎说不出话。“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难处。拯救世界的事,交给神明来做就好,你们是应当被拯救的人,不应该为此付出性命。尤其是,你们还是我的信徒。”
神啊,我之前为什么要犹豫?这哪是恶魔,这简直是天使啊!
然后,没等他发表热泪感言,头顶的两片温暖就泡影般消失。他慌忙看向前方,却只看见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想必她肯定察觉到了我心境的改变,不想让之前的话白费,才连告别都不做就直接走了。常说女性是感情的测谎机,就算只是个没成年的女孩,我也该事先考虑到被识破的可能···真是失策。他低下头来,将食指并在一起,然后贴到胸前,开始为他的神祈祷。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希望今夜临时要塞所有的枪械都失灵,希望我们的神遇见的每一道关卡中的看守都在沉睡。希望就算没有我们,您也能平安回来。不,是一定要平安回来。拜托了,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至于冰巧恋这边,祈祷之类的她听不到。毕竟不是真正的神,满足愿望这种事她并不擅长,更没有心思去倾听,所以她根本没在这上面花功夫。现在她关注的,是星冽的问题,也就是如何从那些不要命的家伙手里把星冽救出来。那些人是具有狂热信仰的人,冰巧恋已经从资料中了解过,以他们的性格,为了达成特定目的,他们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而她不希望针对星冽的更多伤害发生,所以这一百多岁的女孩将会尽可能地避免与他们接触,也就是所谓的“潜入”。
道理虽是这么说,但我对这世界的科研体系并不了解啊。深痕市的发达程度,我知道的也只是个大概而已。毕竟因为网络瘫痪,我目前为止接触这世界的时间又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出头,再加上特殊科研领域的信息封锁,这临时基地所能实行的侦察系统依赖机制,我根本没法具体预测。冰巧恋叹了口气,据她所知,最低级的光学迷彩,在魔力层面上施展,都要等同于五等阶以上辅助魔法的魔量才能发动。放一个五等阶的辅助魔法,可是等同于同时施放几十万个能戳死二三十只丧尸的造冰术,如此大费周章,却只为了弄出一个还不知道有没有实际作用的光学迷彩?这一点都不伊斯。
于是冰巧恋决定采用另一种方式潜入。不破坏那些巡逻者身上的装备,只从生物角度杀死他们,同时将声音降低到最小,幸运的话这样就能掩人耳目。她依稀记得,这种潜入方式在这世界里也有一个专门的名称,但她不太记得了,只知道那名字和她抹别人脖子时时一样酷。贵族秉承的不该是酷,应该是优雅。对,应该优雅,缓慢地、无声无息地靠近自己的猎物,然后将它们的气管切断,就像是在谱写一首乐曲一样。只是,这是死亡之乐,是由他们的主人专为他们订购的上门交响曲。
女孩的潜入出乎意料地顺利。她转眼间就到了最后一扇门,也就是星冽的审讯室,同时也很可能是实验室的地方——最好不要,冰巧恋心想,而且就算事实如此他们也最好不要多动手脚,否则最后的结局一定会很难看。收拾掉最后一个警卫以后,冰巧恋贴着铁门,仔细倾听房间内的声音。
没有人声。很好,这样就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潜入,然后把那个傻瓜救出。然后我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该死的。“哈···恋恋···是你吗?”
声音传出的瞬间,女孩就像被掐住了喉咙。那声音中分明有不少的痛苦!但还好,这种感觉并非十分明显,也就证明星冽所遭受的伤害很可能并不严重。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法原谅···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立场,阵营,她和我一样是中立人士,只因自己的爱好而行动,同时也没有妨碍到其他人。他们凭什么用那种方式将她抓去?
还没来得及找开关的时候,落地式铁门就“轰隆”打开。冒着被机器轰鸣声暴露位置的危险,冰巧恋几乎是爬着进了那个漆黑的房间,然后摸索着电灯的开关。她同样没来得及找到,光源自动打开了。那两束白光正对着铁架上的少女,就像照亮舞台的光,然而舞台的主角却凄惨到了无法直视的地步。暗红色的血液覆盖了铁架上大部分的位置,某些暴露出来的部分上,沿着血迹生长的斑斑铁锈则更添几分凄凉。她一定是在这呆了相当长的时间,否则血迹旁不可能长出铁锈来···就算是把责任推给血液中的电解质,其时间也要一两天。
满地的血浆和碎肉,还有肮脏木柜上整整齐齐分类摆放的畸形器官,都暗示着女孩,她眼前这金发少女近期所经受的虐待,绝非她预料那么简单。她缓缓挪着身子,走近那木柜,然后瞪着那些器官,一言不发。腐臭的气味涌入鼻腔,看来这些器官中,有一部分已经开始腐坏了。
“你···这段时间一定相当痛苦吧。”冰巧恋找不到别的话可以说。“嗯···嗯。”少女挣扎着点了点头,但幅度却只比普通的颤抖大了一点。这简直比她的脸色还要苍白啊。情况真是超出我的预料了,她会变成这样也是当然的吧。女孩闭上眼睛,朝向房间内的某个角落,只是深呼吸。面前穿着连衣裙的女孩没说话,但少女知道,她心中的愤怒已经快突破界限了。
“哈哈,我来告诉你吧,‘灾厄’。我们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可是不少呢。你的朋友,真是帮大忙了。”
一个穿黑色研究服的瘦高男人忽然出现在二人中间。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开了个洞,冰巧恋意识到,这男人就是从这洞里下来的。不过这已经没关系了。他说的那番话,才是她现在真正关注的东西,哪怕是门口堆满了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她也毫不在意。“想知道柜子上那些器官是谁的吗?霍霍,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哦。”
瘦高男人拿出一根拐杖,然后把尾部折断。一根削尖的钢管从内部冒出。冰巧恋并没有看那根钢管,只是死死盯着那男人的眼睛,眼神中罕有地出现了怒火。“哟,别那么紧张嘛。生气对身体可不好。要是气多了,把肚子里面的宝贝气坏了,可就亏大了。大妹子,你说是不是?”瘦高研究男将拐杖转向星冽,然后顶住了她的脸。少女皱了皱眉,却没有表露出痛苦的神情。女孩眼中怒火瞬间拔高了一寸。
“说了别生气了嘛。”男人在星冽脸上划出一道血痕,然后又把钢管那端指向冰巧恋。“现在的你好可怕,但我会让你体会天堂一般的愉悦感的哦。只要你愿意,我一直能为你服务,在你身体里挖掘宝贝,把举世无双的东西裁剪出来。‘器官艺术’,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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