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白凤跟利德?”
“他们以前就认识吗?”
“怎么可能……利德不是第一次来云海吗?”
“他就是白凤说的那个重要的客人?”
“怎么可能啦,那个被赶出去的废物……”
叽叽喳喳的议论吵个不停。我爹脸色也有些不好。
任谁都能看出来,白凤对待我跟对待他的态度还是不同的。
白凤亲切地拉着我的手,带我在其他领主那边转了一圈。我倒是兴致缺缺,只有在白凤介绍天成领主的时候,我特地看了看他,也看了看他的两位儿子。从小黄那边的消息来看,这就是把河月弄到戏院里去的那几位。
仔细一看的话,会发现真的胖的跟猪一样。
那两位公子,一个流着涎水在那调戏侍女,一个在那里暴饮暴食。而他们的老爹,天成领主,用慈爱的目光看向自己两个儿子,场面看了简直瘆得慌。
天成领主看到白凤之后,主动过来打招呼:
“白凤!你来了,我这边加两个菜,给我好好烧。”
白凤笑着答应,完全不去管这话多少有些吆五喝六。
白凤身后的人同样一副平静的样子,但他们的目光告诉我,他们很不满。他们对这位天成领主很不满。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会砍掉对方的脑袋。这时候我再看白凤的时候,就觉得他确实有些不简单。
那笑容并非妥协,而是故意示弱。
我就没这么好的耐性了。
天成的目光瞥到了我,问白凤:
“这位是?”
我笑着说:
“我是你爹,告辞。”
唯有到昭辰领主那一桌的时候,我心情才算好一点。
因为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胖子。
看到我过来,方圆朝我眨了眨眼,但看到我身边的白凤的时候,他的目光变得充满诧异。
因为我现在算是云阳的人,方圆算是昭辰的人,两家本就不对付。所以我也没向他主动打招呼,点了点头之后,在白凤耳边小声说:
“我还有约。就不留了。你要是实在无聊,去跟这位方圆聊聊吧。他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白凤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地挽留我。只是在走的时候,他又一次朝我微微鞠躬,说道:
“家妹给你添麻烦了。”
我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离开宴会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今天的江边很安静,江水中停靠着一艘很大很大的游轮,今晚的花魁选举应该就会在游轮中举办。我看着滔滔江水在我眼前滚滚东逝,一时间居然有些感慨。
正当我望着江水发愁的时候,一个人拢了一下长裙,坐在我身旁。
我向旁边看去,又看到了河月那张清秀可爱的脸颊。
他柔声细语地问我:
“想事情?”
我点点头:
“是啊。就算是我偶尔也会想一些以后的事情。那位云海白凤的势力这么大,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河月笑着说:
“你跟白凤不一样,而且……你也有他没有的东西。”
我问道:
“什么?”
河月轻声回答:
“健康。”
他习惯性地捡了一根木枝,在眼前的沙土中随便划着,说道:
“白凤出生就患有严重的血冷症,病发时哪怕是三伏天也会身凉如冰雪,痛苦万分。平日里经常咯血,情况很严重。不过他手下医疗方面的人才也绝对不少,所以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有性命危机。只是拖着这副身躯活着,很累啊。”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河月总结说:
“人生在世,都不容易。”
这点我早就知道。
这世界就是囚笼,除非生来就是主宰者,否则越是向上爬,越是感觉到无力。这就和学知识是一样的,无知者最无畏,越是去学越会发现学海无涯,不如回头是岸。所以我没什么野心,只想快快乐乐地把这次人生享受完。领主也好什么也好的,根本就无所谓啦。
河月见我不说话,笑着问道:
“你不问问我这次来干什么?”
我说道:
“难道不是偶然在江边见到落单的美男子,情不自禁想上前搭话?”
河月拿手里的树枝戳了戳我的脸颊:
“去你的吧。自恋狂。”
他背过身,小心地从怀里翻找出几页文稿,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很详细的内政策略。
关于御西城的。
河月站起身,笑着说:
“和你相处的时间比较短暂,但还是挺快乐的。你就这样继续不要脸就好,起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用端着架子,我也不用说些虚话套话。这是我对于御西城的建议,送给你。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我看了他一会儿,说道:
“你不信我能带你走?”
河月苦笑着没有说话。
我说道:
“不就是花魁选举?赢下来不就好了吗?你是不想跟我去御西城,还是觉得我没本事赢?”
河月咬着嘴唇,低声说:
“我是觉得,我的命不够好。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但到最后还是少算了一步。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利德,已经可以了。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将来有机会再来云海都城,来我们戏院,我请你喝酒,唱戏给你听。”
他朝我一躬身,唱道:
“大路朝天各半边,阳关独木有谁怜。问今宵酒冷归何处,到底是有名有份却无缘……”
一边唱着一边离开了。
我皱了皱眉,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但我最终还是知道了。
因为直到花魁选举开场前,我都没用等来小黄。
偌大的空旷的江边,江水拍岸,卷起千堆雪。
画舫游轮上莺歌燕舞,只有我一个人吗坐在草地上,听夜风吹过耳畔。
我他妈。
被人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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