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平静是不可能平静的，只能靠怂才能勉强生活的样子

其实在我刚刚穿越过来的那会，对这个世界也是非常好奇的。

这里的人有着一副接近欧美的长相，说着绕口的陌生语言，普遍穿糙亚麻布的衣物，日常生活极为简陋。

可和古欧洲不一样的是，这儿的人，起码有一部分，可以使用超凡力量，比如斗气，魔法，诅咒，圣术。而且，也确确实实存在拥有超凡力量的非人类。

精灵，矮人，地精，恶魔，元素生物，魔兽，以及各种奇葩的，没见过的东西。甚至于传说中的龙，在西斯边界就有一条盘山而居。如果这仅仅是游戏，或者异世界的小说，动漫，电影，我的确会欣然接受。

可惜这不是。

超凡力量，是能轻而易举杀死一个人的。

我对超凡力量的首次认知，就来源于面前的这位看似贫弱的老头，大主教杰斯特·福尔德。

在一次偶遇中，他面对重伤的人，左手一挥，便能将其止血治愈；而右手一挥，长棍般的光矛就能高速追上逃跑中的恶贼，把他的腿钉在地上。

尽管以前见过血，但亲眼看到肉体被这样轻而易举得撕裂，再大的力量都无法挣脱的时候，我就放弃了绝大部分的好奇心。

这个世界，真的很危险。

幸好老头子并非那种心怀恶念之人。作为圣光教派的信徒，在众神陨落的现在，也是极少能凭借着自身的信念使用出圣术的，所以只有心性坚韧，有着过人意志，并从心底相信自己所选择的事实之人，才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相应的，使用圣光，便意味着正义，守护，慈悲。

而我自己的圣光，则是在后来一次受伤的时候发现的。

仅仅是想象着“如果我也能使出圣光就能把自己治好了”这件事，光芒便隐约出现在了手中。当时我就决定，一定要掌握这种东西，无论为什么会出现，但能使用超凡力量，就多了一份自保的能力。

当然，早早测试出没有魔法天赋的我，也只能选择这条路了。

后来，趁着一次民众去教堂的机会，我把一个排队中的小伤患治愈，便成功的显露出自己的圣光能力，这件事被传到主教耳中之后，也得到了跟随学习的允许，直到现在。

可也只是这样了，尽管我觉得自己的水平超过了大部分的教会员工，但老头子对此评价永远是那个——“你还差得远呢”。所以一丝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被我压在心底，直到今天，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想，很想。”我盯着他的眼睛，目光坚定。尽管可能有危险，但就如此过完一生，太过窝囊。再说，现在本人也并非刚来时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鶸。更何况，现在种种情况，摆明了就是想他让我出门历练，就差写在脸上。

听到我的回答，他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些，仿佛放下一桩心事。虽然一直和他口嗨对骂，但看到这，我也是心头一暖。孤身生活的日子里，能被这样关心，感觉确实不错。

“好，”他顿了顿，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件递给过来，“那你拿着这个。”

我接入手中，那是一枚比金币稍大，类似于徽章的盾形金属，材质我看不出，不过上面的纹路虽然从没见过，却感觉莫名的有些熟悉。他看着我翻弄了一会，才继续开口，“过几天会有外面的人来找你，只要通过他的测试，再带上这枚徽章就可以到林兰的学院入学。至于资金……”

“等下，你说上学？”

我急忙打断他。

开玩笑，我真的是上够了啊！万一那是什么十二年制，岂不得上累计三十多年的学？让我死了得了。

老头显然并不知道这些，他一瞪眼，“你现在这个年龄也不算太晚……那个地方我信得过，不会教出庸才。你的圣光天赋虽是罕见，未得仔细雕琢一番，顽石仍是顽石，难堪大用。”

“所以那是教什么？教人怎么打架？还是念书做学问？”

他摇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学的是这里，”又指了指左胸，“和这里。”

大概是脑子和心性吧，我猜测。但这种东西只能说是领悟，至于那什么林兰学院怎么教，教的东西是啥玩意，我一无所知。不过在这方面我的知识毫无卵用，老人有话，我听着便是，总不会有大的差错。

小心的把那徽章收进内袋，我站起身来，将屁股上的泥尘拍掉，正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无亲无故，却对我关怀备至的老人。岁月的在肉体上刮刻出无数痕迹，精神则在这具身体里愈发坚韧。我不清楚他曾经有没有过丰功伟绩，或者曾经有多少奇闻异事，现在的我，真正的想为他做一件事。

想到这，即便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心里的中二台词仍脱口而出：“说出来吧，你的愿望！”

他显然没料到这一出，表情有些愕然，随后，则是哭笑不得。“臭小子，等你什么时候能超过我再说吧。”

我把手指展开，遮在面前，然后一手朝后，摆出一副气势十足的姿势，来掩饰着快要撑不下去的脸，“这并非玩笑！快与我签订契约，成为……呸，你召唤出了我，我就满足你三个愿望！”

老头倒是早就知道了我这出线的习惯，反而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却有些慌了，心想万一他真的许下什么我完全做不到的事那怎么办？

紧接着，他开口了，我也做好了承担装逼结果的准备。

“第一个，亚历克斯此行平平安安。”

“第二个，亚历克斯今后子孙满堂。”

“第三个，亚历克斯最终安享此生。”

……

什么啊，搞的跟他是我爹一样……

真是的，这老头。

“知道了，臭老头……”

柔和的灯光下，我看着对面坐着的的苍白身影，撇过脸。

“不知所谓。”

……

告别之前，主教将自己本用来压箱底的，记录着圣光使用技巧的本子交给我，然后再三叮嘱，一定要心存善念，身行正义，意从守护。

对于一个来自和平世界的人，这些并不难，而且对于很少拿出长辈架子的他，我这个时候也只能低着头一一应是。

虽然还有着许多疑惑，可来不及问，因为他说测试有些难度，需要早早准备，便把我赶了回去。

我也清楚，该说的他肯定会说，别看平时老不正经是因为心性随意，一旦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那张嘴里绝不会多出一个字，也绝不会少一个字，于是罢了这些多余的心思。

再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从穿越过来便被压制的现实感又重新回到脑海。

占据了另一个人身体的我，又能代替别人活出怎样的人生呢？

当时意气上头，如果我也死掉了，会怎样呢？

这是梦，还是现实？

无法明白。

我也不是什么哲学家，这些东西萦绕着我，质问着我，或许是梦，或许我这一辈子就真的在这长大，娶妻生子，老去，然后灵魂消失在异世界的泥土里，这些答案，可能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但决定就是决定，承诺就是承诺。

即使是未知的危险众多，人也得好好活着。得到答案是好，可现在我需要的并不是答案，而是怎么好好地活下去。现在我能明确的道路，也只有一个：圣光。

所以从今天开始当个圣光少年吧！

我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的圣骑士，有的沉稳坚毅，有的热情昂烈，有的意气浓郁。受到感染，我觉得自己也可以大吼圣光在上，将邪物的头颅砍下。

这种生活，似乎也不错。

在自己的刻意催眠之下，我渐渐感到困意，而最后闪过的画面，好像是个拿着剑冲向不死族的男人，他高喊着什么，却并没有决一死战的意味，再然后，我便完全放纵精神，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昨晚的一切就已经只是昨晚了，我仍按照日常的生活习惯，起床洗漱，然后绕着镇子跑上一圈，接着回来吃饭。不过上午看的书目，从馆里的藏书变成了老头给我的圣光心得。

要拿出比之前更认真的态度，研读，练习，实验，使用。

老头作为能凝聚圣光化为实质，还可以持久不散的高手，其心得自然不是我这种门外人能够完全解读的，所以只挑选了自己能看得懂来读，看来看去，现在用得上的估计寥寥无几。即便如此，仅仅看一遍也是受益匪浅。

圣光本是神术，但八百年前众神突然消失，所有的神术也跟着失去了效用。这本该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还没等事情扩大，圣光教派就放出宣言：神并没有彻底消散，只是陷入沉眠。

而与之相对的，神术无法得到回应，可以使用神明允许的另一种力量，圣术。紧跟着的，是一系列新发明的圣术，就是现在经常使用的圣光术。

在圣光教派的带领下，众多失去了神术的大小宗教也研发出了次一等的圣术，至此，宗教力量才不至于瞬间衰落。

可尽管有了补救措施，魔法系还是凭借着自身的多用性和便利性，占据了现在大陆上最重要的地位。而诸多宗教圣术，在超凡力量中，也仅仅能和斗气平起平坐了。

嘛，对我来说，什么牛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有什么。自己觉醒圣光，老头也说我天赋异禀，这就足够了。毕竟无论何时，一个随时能医治的牧师圣骑，走到哪都能受人尊敬。

或许我以后能混的很好也说不定？

正当这样yy着的时候，一道天籁般的声音穿过耳膜，把我从妄想中唤醒。那是从我买的魔法道具中传来的，而它的另一个使用者，是“我”的青梅竹马，艾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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