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二次崩弦

“什么人！？”

“靠！哪个说的话？”

吓死爸爸了……这个没说出来。

长时间处于安静的环境中的时候突然在旁边出现一个响亮的声音，想到这种出场方式的那人肯定是个鬼才，放在本人的学生时代此类货色绝对会被撸头撸到脖子破皮，教他再也不敢在暴躁老哥旁边造孽。然而接下来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我和希莉雅两人相顾疑惑，也不知道所谓的“钓到了”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能赶紧跑路就赶紧跑路吧，万一真蹦出来个大家伙那乐子可就大了。

说话的人放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就沉寂下去，好像刚刚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但不管那是不是播音室的失误，我可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在武侠小说里能使用那种千里传音的人无一不是内力深厚的老妖怪，尤其在他要装b的时候更喜欢如此。

使劲抹了一把发麻的头皮，我装作无事发生：“大概是幻听吧……”

希莉雅没有揭穿这明显是自欺欺人的说法，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

我随手折了根树枝在前面不停抽打着，以防低草里藏了什么怪东西，这样速度慢了一点，不过要比横冲直撞安全许多。幸好那种网游刷怪式的遇怪剧情不会在现实中出现，什么碰撞体积大的怪物在安静如斯的林子里造成的动静都要比半夜装修还惹人注目，而在落石岭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和“那个法师大佬就是幕后黑手”差不多，假如真是如此的话，那就只能指望某个一遇到情况就消失的妖精可以摆平对方吧。

出乎意料的是，我和希莉雅就这样安全地回到了城里，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而让人有点懵比。按道理说放出不明所以的台词之后，接下来不就应该出场亮相了么，怎么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我从不认为人类会做毫无意义的事，那声“钓到了”绝不仅仅是一个意外，所以无论声音主人有无恶意，不多做几手准备总难安心下去，可再去想到底能做什么，却又一筹莫展。

这里可不和地球那样方便，什么时候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可以买一张票上车溜走，就算有什么人想对我不利，东南西北的可好去找。即便有着“魔法”这种超越科技书的动力水平，地方与地方的交通依旧极不方便，单单几十里的路就得花上半天的时间来坐车，至于用十一路车来旅行，不死在半路就不错了。

再说了，逃又能往哪里逃呢，下面就是西斯的领地，提塔妮娅和希莉雅相继出事的地方，比起“可能的危险”，那里可确确实实有人在蹲守着我们，想要我们的性命。所以还不如就待在这好一点。

想来想去，这个时候除了从没真正出手过的提塔妮娅之外，能提供有效安全保障的人就只剩下某法师而已。虽然此时拜访此人有直冲老巢的可能，但如果确实是ta，情况也不算变坏，充其量就是rpg游戏少了练级的过程，不过我想就算去练级，很可能等我们练到99级上限的时候发现别人其实是999级，到最后还是得靠开作弊（提塔妮娅）才行得通。

暂时不考虑坏的一面，因为真的无能为力。所以接下来大概只需要收集这位法师的情报就好，尽可能给别人一个好印象，免得平白多出个强劲的敌人。

哈，一直说什么尽人事听天命，人定胜天之类的话，然而所谓的我命由我不由天，能做到这种事人肯定也有着通天的本领吧。在这个世界“人”带来的危险远比“天”高得多。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是听天由命了吧。

“亚历克斯？”

“啊啊，怎……不，什么事？”

希莉雅好像看出了我的状态不怎么好，居然破天荒的调换角色安慰我：“那句话也不一定是对我们说的吧，没必要这样愁眉苦脸啊。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提塔妮娅帮忙吗……虽然只是个妖精。”

可这个家伙……事到如今了说什么呐？

要不是因为她我需要整天想那么多的事情吗，知道我因为在野外怕出现什么意外而整整五天都不敢睡觉吗？这样真的很累的，我也不想的，但哪怕出了一个小意外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就连她的性命不也是我硬生生拖回来的吗？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是这样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

她的话把我心里埋着的大堆东西都掘了出来，那种憋屈的感觉实在难以忍受，我不禁出言讥讽：“噗噗……这算什么，那么乐观的嘛？就不想有没有发生意外的可能？？从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缺心眼吗？”

“我不是……”突然被嘲笑的希莉雅还想作出什么辩解，但此时我哪听得下去她说的话？当即打断掉，然后停下脚步，口中吐出的全是恶言。

“你真的太年轻，太幼稚了。我不明白你们王室的教育是怎么样的，但完全不考虑这些的人要靠什么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整天衣食无忧的等死吗？哈哈哈哈哈哈，我懂了，怪不得要把你当个道具一样送走，毕竟你无论做什么都会拖后腿，也只剩下那好看的皮囊有点价值了嘛。”

“……”

希莉雅被我用恶毒的话语攻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这次我想她应该不知道理由，一时间站在那茫然无措，但就是因为她这个模样我才会生气，“看吧看吧，连一个平民都说不过，被人骂几句就无言以对了，这就是你说的想要对抗命运？你他妈是个公主好吧，活的像模像样，死的也不能不明不白啊？但如果没有我你他妈早几天前就窝囊的死了，甚至还可能生不如死，还不明白吗？”

“……”

我不讨厌开朗，不讨厌勇敢，不讨厌善良，这些美好的品质把人性和**划分开来才让我们的世界不那么黑暗，

但我痛恨愚蠢。盲目的乐观，莽撞的勇气，无用的伪善，说到底根本就是惰性所在，这些完全不想动脑子的懒惰，愚蠢的懒惰，甚至说是生物的退化也不为过。而希莉雅此刻完全符合我判定“愚蠢”的标准，所以对着这种低等生物说话再怎么过分我也没有丝毫罪恶感。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委屈，啊？委屈那就哭啊，反正你不是会哭吗，最好哭它个天昏地暗，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出现，会不会有哪个盖世英雄觉得可怜跑来把你带走，干掉那些想害你的人，还让你过上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日子？哦哦哦哦哦，这，这不就是你想抵抗的命运吗？嘴上说的好听，心里还是希望这样的吧？只要两腿一分，什么都不用管了，多好，哈哈哈哈哈哈！！！！”

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下来，心情果然舒畅了许多，再想想被骂的人以前还是个有头有脸的角色，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不过作为受害者的希莉雅肯定没法继续开心下去，我饶有兴致的矮下身子去观察她的脸色，看看她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还能和个弱智一样呵呵的笑。

哦豁，好难看的一张脸！这是自闭了吗，瞳孔都没了神色，好像还念叨着什么……

“那就死……”

有意思，我又靠近了点，弯下腰，盯着那张毫无生气的眼睛说道：“喂喂，听不见，声音太小了，你说什么？”

希莉雅的声音好像一台坏掉的复读机，只知道来来回回重复着那句沙比到极点的话：“那就让我死……只要我死了所有人都会开心的吧……”

耳朵贴到她的旁边，“摩西摩西，再说一次，让你什么？”

“让我……”

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

忍无可忍！！！！！！！

啪！这货还没说出那个字，我的一巴掌就给她狠狠的扇了回去。

“死你马勒戈壁！”

希莉雅被这一下抽的直接掉线，几乎是瞬间脸上就浮出了四个指印，紧接着眼泪就像决了堤一样崩落，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其他原因。但这都和我无关，我抓着她的斗篷领子把她提到面前，不管对方究竟听不听得见：“你这条命是我给救回来的，现在想死了，当我出百工的吗？你给我听好了……死这种事最简单的，但那他妈的是走投无路了不得不死。哪怕是头猪被人砍了一刀还知道拱两下，但你呢，你做了什么？”

“哈哈，没有对吧。你他妈就是懒！装什么开心装什么乐观，你骗得了我还是能骗得了自己啊？自暴自弃很好玩是吧？搞什么啊，全天下就你一个人苦大仇深？就你一个凄惨无比？我呸，有的是人比你惨，可他们还好好的活着。再看看你，你还算活着吗？”

“如果你真的想死，可以，但是请体面些，在别人想砍你的时候，无论是反抗还是逃都无所谓，千万别和一个肉畜似的等死，明白吗？”

仁至义尽……呼，这不挺好的吗？我没那么大的能耐做到事事如意，起码让自己活得心安理得一点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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