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恶魔的存在

“不是没有……但太难了。”听到薇尔莱雅的话语，莱特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随后微微的叹了口气道“想要对付恶魔，这本就是不符合常理的一件事清……毕竟作为恶的体现，它们本身就是不死不灭的。”

“打个比方，这些恶魔就是一口泉。水的量越多，那么它本身的质量和威力也就会变得更加庞大，而我们人类则是这道泉水的泉眼，源源不断的给予它们更多量的‘水’，只要泉眼依旧存在，泉水便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抬头看了一眼薇尔莱雅，莱特便再一次低下了头，用着自己手中通过圣法气而投射出来的模型继续说道“而封印……说白了就是一道塞子，在人为的取出来大量的泉水之后将泉眼塞住，使得这口泉水形同虚设……换而言之，我们一开始就不具备有毁灭他们的方法。”

听到这里，薇尔莱雅便也稍稍有些了解所谓的恶魔到底是什么东西了，这种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无疑是一种移动的天灾，而人类，却并没有针对这种移动天灾的有效手段。

但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薇尔莱雅自然也不相信莱特会没有下文，既然他说有方法，那便段然不可能欺骗自己，因为这不仅关乎到其他人的性命，也同样关乎到他自己。

“而我们所能逃脱的手段只有一个……解开封印，然后在对方反应过来前重新再构筑新的封印，这个计划风险很大……或者说，几乎不可能成功。”接下来的，莱特也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即使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一旦这项计划失败，那么那个恶魔便会瞬间被释放出来，随后没有任何余地的摧毁掉它所能见到的一切物质和生命，到了那种情况，恐怕就算船上所有人都同心一力也撑不了多久吧？

“不告知……他们？”

“不是不告诉，而是不能告诉。”是的，不能。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将命压在这上面的，他们宁可晚一点死也不会愿意将自己的命赌在那万分之一的生机上，有的甚至还会去阻挠别人奋力求生。

但无论是哪一种，在现下的时间段里都会产生致命性的错误，随后那些疯子就会拖着一船人都陪他们下去送死，所以与其造成这些不必要的阻碍，还是在一开始就避免真相的暴露比较好。

说实话，莱特也不是什么傻子，真要说对薇尔莱雅放下戒心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先对她放下一定程度上的戒心。

不过不将一切说出来也还有一个弊端，那便是他也不知道这艘船上到底能有多少人会和他一起去尝试这件事情。要知道他虽然是这艘船上的船长，但说实话除了一小部分以外，其他大部分的人都是会定期替换的。

毕竟他们也是有家室的人，出来和自己闯荡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为了个钱，钱赚够了自然便会离开，而这种时候自然也就需要替换新的船员……而这些新的船员大多都是些没经过大风大浪的，能用的，还真就没几个人。

“这艘船上姑且也有些雇佣兵，他们作为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只要出够了钱，刀山火海他们都敢去，但相对的其他人就……”

不能用，或者说压根就用不上。

“封印……需求？”

“如果说前者只需要运气够好的话，那么后者这个问题却是最难解决的。”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莱特的眼神却是瞬间暗淡了几分“一般情况下的封印，作为构建阵法基座的材料往往都是一些具有神圣属性的金属，就算再不济的也至少是圣水……但，这些我们都没有，无论是圣水还是圣金属，那些都不是我这种离开了骑士团的骑士所能得到的东西。”

“替代……物？”

“……不存在，如果是强行使用其他的物质作为基座的话反而可能会出现排斥，最后导致封印完全失效，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这句话很显然是说给薇尔莱雅听的，因为这艘船上实力最强的便是她，若是她想逃或许还真有那么几分机会“如果你要……”

“不…用。”反正就算从这里逃出去了她也还是会被渴死，虽然这里是海上，各种水产生物都能保证她的饱食度，但相对的，这里可是连一丝一毫的淡水都没有，而就凭她两条腿的行走范围……所能行走的范围又能大到哪里去呢？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人类可是会无限的兜圈子的。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基座必须要使用所谓的神圣物质的话“不能用……本身……残留的？”这个问题其实在莱特提出来缺少神圣材料的瞬间就已经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

“或许可行……但，也或许并不可行。”

“为什…么？”

“基座是会被腐蚀的，即便是处于正常维护状态下的封印也基本上需要每百年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更换，这里的封印虽然十分庞大，但也难保它的基座还能继续使用，而一旦不能的话……千古罪人恐怕就是为了我们而诞生的名词了。”

说实话，薇尔莱雅能提出来这种想法已经算是超出了莱特的预料了，因为这个想法他最开始的时候也并没有想到过“不过，就算失败了我们也不过就是相当于提前解开了封印……反正都活不下来千古罪人什么的，就随便他们怎么去写吧。”

在与莱特稍稍商量了一下之后，薇尔莱雅便一个人走到了瞭望台上，此时的瞭望台上空无一人……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无论是谁得知自己都要死了，却还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的？他们不是军人，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度。

或许是因为和莱特谈的那些事情多多少少有些触及到了薇尔莱雅的内心，此时本来应该象征着自由的大海在她眼里却逐渐铺上了一层代表着死亡的淡灰色。

在她的时代，人类早已经控制住了海洋，甚至就连深空潜航技术都已经逐步走上了正轨道，这也就自然而然的导致了她对大海失去了本该有的敬意，而此时到了异世界，她才发现那些印刻在她脑海中的常识是多么的脆弱，而人类在这个世界…之中，却又是那么的脆弱。

脆弱到就如同风中的一根残烛一般，连一丝一毫的吹打都可能造成这只蜡烛的熄灭“万分之一的幸存吗……”

说实话，她也不想将自己的命赌在这种地方，但，这却又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之前她也说过了，她现在的确是名为薇尔莱雅•卢兰•卡兰萨贝尔的boss，但在很多方面她却也并非是完整的她。

她有致命伤，会被饿死也会被渴死……或许终有一日她还会发现自己存在存在生理期等一系列麻烦的问题，但这些问题统合起来则是完全的指出了一个事实，她，也不过就只是一个稍稍有些强大的人类罢了。

这不是什么无敌流小说的世界，她也不是什么无敌的主人公，所以，她在这个世界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好好活下去……随后面对那终有一日会迎来的死亡。

“能平……算了，flag还是不要立了吧。”虽然她并不认为一句话能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多少也是来自自己原来世界的一个习俗，有些话放在肚子里说就好了。

将双腿从栏杆间荡出了瞭望台外，薇尔莱雅便有些无力的躺了下来，随后用一双湛蓝色的双眸死死的盯住了天空，这种行为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但却是她从那个世界衍生下来的一种用来放松的习惯。

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未来又该做些什么……这些都是她该思考的，但现在，这些问题却又显得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说实话，我倒并不觉得我能在封印失败之后和所谓的恶魔打上一架。”这并非是她对自己亲手设计的角色没有信心，而是现状真的没有办法让她的心能有个底，按照莱特之后所告诉自己的部分来说，这个世界上的恶魔大多数都是没有自己的实体的。

因此为了提现恶的力量，这些恶魔往往会附身在某一些东西或者是生物身上……老人、青年、妇女、孩童、死尸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它们所不能寄生的，而这其中最多的，便是一些年轻的女子……而对这些存在的狩猎，便是这个世界所谓的‘魔女狩猎’。

但至少，这个世界所谓的魔女狩猎是有理由的，而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所谓的魔女狩猎也不过就是一场在后世看来无比可笑的闹剧罢了。

“说起来……如果我所设定的状态都是存在的，那么到最后，我又会不会成为被狩猎的一员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吧，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自己无亲无故的，真要上了火刑架的话，或许就连一个来送行的都见不到吧……

“不过至少现在……我只需要好好活下去就行了。”在这没有任何一个亲人的世界，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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