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疯子的信

当这些公路修建完毕之后，红方应该已经可以拿出一系列比较完善的对空措施来保全这些公路的运作，而这时沙盘内的时间却也迎来了第二年的冬天，在冬天的进攻会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因此，红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派兵先驻扎在距离NV防线300公里以外的区域，在那片地势开阔的平原地带搭建基地，以及军需品供应站。

而另一方面，趁此机会，黑方会加速在国内进行一系列的招兵以及政治宣传活动，一方面巩固女王在国内的政治地位，而另一方面，则是让那些曾经退役的老兵纷纷归入现役部队，扩充兵力。同时，黑方会趁着冬季在周边地区大肆购买工业金属，以及现成的武器弹药，用来武装这些加入部队的老兵。

……

随着第三年开春，积雪开始消融的时候，红方便开始了第二次全面进攻。

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面对黑方的高墙壁垒以及远程重炮，红方准备了许多大型的移动护盾载具，这些移动护盾载具车可以在任何地形展开一个直径约150米的能量护盾，为周围的攻城坦克以及重炮机甲提供庇护。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黑方并没有再次派出空袭部队对周围的运输公路以及红方部队进行打击，而是选择了硬碰硬的方式与红方在NV防线展开了一场殊死较量。

漫天的飞弹如同雨点般落在黑方的能量护盾上，同样，大量的坦克如同蚁群般疯狂的朝着NV防线涌去，在这股钢铁洪流面前，似乎一切力量都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每分每秒，红方的机械化军团都会有大量的载具与步兵阵亡，随着前者的死亡及损毁，后续的士兵和坦克会无情的用炮火将这些载具残骸尽数摧毁，以确保他们能够保持最快速度地向前推进。

在真正的战场面前，有时候，死者所遗留的残骸会成为致命的障碍，尤其是在这场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攻坚战中。

终于……防线被打出了一个缺口，陷入癫狂的红方军团仿佛已经见到了胜利的曙光，一眼望不到头的机械化军团开始疯狂地朝着缺口处涌去，而这只是战场的一角，而在此之前，整条防线已经被红方的军队撕开了数道破口。

直到这时，黑方终于肯打出了第二种底牌。

随着防线开始瓦解，黑方不得不启动第二道防线，同样，这也是黑方在整条NV防线部署的最强武器。

五十多台大型能量对撞机。

这种原本是用于科研以及卫星开采工作的对撞机可以在充能之后，可以对数百米的区域造成一次堪比小型核弹的破坏，而且，它所释放出来的5万摄氏度高温可以轻易溶解最坚硬的装甲金属。

（在沙盘游戏开始的第一年，这些处于试验性阶段的大型能量武器根本无法投入实战，而且，甚至有许多对撞机还处于建造阶段，即使是时间来到了第三年，这些能量对撞机也不能支持长时间战斗，最多射击50次之后，这些对撞机便需要更换零件以及能量核心。）

（这种能量对撞机可以被称作是后世大型激光武器的最早原型机，虽然它有着体积过大，过于沉重，无法运输或搭载，充能时间过长，射程有限，以及能量消耗巨大等一系列缺点。但毫无疑问，在那个能量武器刚有雏形的时代，这种能量对撞机毫无疑问可以被称作是最可怕的防守武器。）

在红方付出了上万人以及上千台坦克的惨重代价下，红方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那便是短时间之内很难一举瓦解NV防线。

万般无奈之后，红方只能撤军。

……

克鲁格讲到这里，指了指沙盘，说道：“但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殿下，诚然，这些能量武器确实有着很强的破坏力，但终究有能量耗尽的时候，而一旦能量耗尽，黑方便会陷入一种无计可施的地步。”

“那你准备的集束弹头是为了什么？老师，您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吧。”

克鲁格看着眼前局势胶着的沙盘，叹了口气，说道：“殿下……这确实是一场可以平局的游戏，但这只是游戏，在现实的战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是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什么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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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鲁格说出他所设想的后续之后，安佩拉沉默了。

“这就是你说的平局方法么？”

“殿下，您是聪明人，您应该明白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如果抛开平局条件，即使在下达这样的命令之后，黑方还是会一败涂地，但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撑过五年，不是问题。”

安佩拉看着克鲁格，沉声说道：“老师，如果真的像你所说……这场战争，我们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殿下……这种有关政治的问题……我无法给您做出解答……希望您能谅解，既然现在莫汗达尔与欧提亚斯签订和平协议，那么我想，几年之内，莫汗达尔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才对，至于您所说的战争一事……抱歉……我终究只是名士兵，不是将军，无法为您做出解答。”

安佩拉长叹口气，她轻轻冲着天花板挥了挥手，瞬间，庞大的电子沙盘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安佩拉迈步走到克鲁格面前，深深鞠了个躬说道：“学生受教了……老师……您果然没有辱没柏树之名。”

“殿下，您不必这般多礼，其实，刚刚那场游戏，也确实是我取巧了……您的战术和前线准备都非常出色，但这只是游戏，不是战争，如您所见，在游戏中，只要可以获得游戏胜利，无论最终的结果会造成多少人死亡，玩家都不会眨眼……他们不会在意这些游戏中的平民死活……毕竟……这只是游戏。”

“但是殿下……一旦战争爆发……就现阶段而言……”

安佩拉看着克鲁格，摇头说道：“老师，您不必再说了，我明白，现在，请您先下去休息吧，后续的事，我们明天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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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南欧提亚斯——勒斯堡总统府。

已经年过五旬的莫汗达尔·亚历克斯此时站在总统府顶层的观星台前，沉默地看着夜晚地星空。

而在他身后，则是有着十几名正在单膝下跪的高层将领。

“有时候我总是在想，对于宇宙而言，人类究竟算是什么？是尘埃？还是……玩具……”莫汗达尔自顾自地说道。

“……”

这些军官并未回答莫汗达尔的问题，他们仿佛是没有灵魂的雕像一般，默不作声地半跪在原地，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发出。

“如果说，人类可以轻易地制造出一些细菌的话，我想，宇宙也应该能轻易制造出成千上万的地球，以及人类……”

莫汗达尔接着自顾自地说道。

“……”

这一次，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其中一名军官低声说道：“总统阁下……我觉得那封信不过是某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家伙写出来的，内容不仅前言不搭后语，而且还无知的令人可笑……”

莫汗达尔转身，目光望向这名开口说话的军官，他厉声问道：“也许真的就像你所说的这样，这封信是一个疯子写的，但就是这个疯子，竟然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总统府，而且在我的书桌面前留下这封信之后安然离去。你告诉我，这样的疯子，全欧提亚斯，你能给我找出来几人？”

这名军官张了张嘴，但终究将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话一口气咽下去，他低声说道：“……是属下无能……”

莫汗达尔挥了挥手，语气颇有几分无奈地说道：“好了，我不想去听这些空洞的谢罪之词，你们都起来吧，别再故作扭捏了，我看得心烦。”

众人闻言起身，但全员依然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莫汗达尔的脸色。

“都给我抬起头来，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哪还有个军人的样子，怎么？在家怕老婆怕惯了？”

全员抬头……

莫汗达尔看着眼前的这些老部下，他本想责备他们一番，但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说道：“听着，伙计们……我知道你们最近做的那些事，说实话，我是很生气，你们这样跟议会那帮政治恶棍有什么区别？但我明白，你们只是累了，想享乐几天，想舒服一段时间，毕竟前半辈子都在打拼，都在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我都能理解。”

“但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你们心里都明白，北欧提亚斯不灭，不把那些贵族和议会推翻，不把菲尼克斯家族铲绝，我们将永无宁日。”

“今天这件事……算不了什么，我之所以生气也并不是因为你们将一个疯子放了进来……而是因为我从你们身上感受到了安逸，感受到了你们想安于现状。”

“没错，那道防线是很坚固，那些该死的轰炸机也确实很棘手……但这不是我们退缩的原因……”

“只要菲尼克斯家族一日不灭……留在咱们身上的诅咒……就一日不会消失……”

“因为这就是他们施加在咱们身上的诅咒……只要那只该死的凤凰还活在世上……咱们就永远不会迎来真正的幸福和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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