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之影番外篇·人之心（七）

“够果断，不愧是让米勒看中的人。”维克托说完这句话，便立刻示意让直升机的驾驶员离开此地……而此时，随后赶来的奥古斯格勒战斗机编队已经追上了飞行速度缓慢的直升机。

“你知道该怎么做，小姑娘。”维克托冲陈晓琪接着说道。

陈晓琪心里产生了一丝无奈，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没有可能将卡琳娜救下来了，因此，她打开奥古斯格勒的公共通讯频道，对这些战斗机的驾驶员说：“到此为止了，放他们走。”

战斗机编队的队长听到陈晓琪这样说，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用试探性的口吻说道：“陈队长……如果在这里放他们走的话……夫人那边……”

恰在此时，米勒的通讯也接入了进来，从陈晓琪与维克托对话的那一刻起，米勒就一直在暗中监听着两人的对话。

“无妨，放他们走吧。”米勒说：“只要卡琳娜还在那个男人手中，我们就不能对那架直升机做出任何干涉。”

听到米勒的命令，战斗机群随即返航，而陈晓琪则是一直注视着维克托与那架直升机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一直到天色渐暗，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再无踪迹。

陈晓琪的失踪并未让米勒感到惊讶，或者说，这一切都在米勒的意料之中，她确信陈晓琪迟早会回来，而且，当她再度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会主动接受最后的人体改造。理由很简单，只要她还想救卡琳娜，她就必须要借助奥古斯格勒强大的情报能力来搜索出维克托以及奥尔加等人的下落。

……

米勒的推测没错……陈晓琪是一个聪明人，正因如此，她才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有哪些不足的地方，同时，她也明白自己的弱点在哪里。

然而……她同样是一个不理性的人，感情也许会冲垮一个人的理智，但绝对不会让一个人放弃全部，而陈晓琪，恰巧就是最愚蠢的那种人。

她会为了所谓的感情放弃全部。

她一定会。

……

陈晓琪站在她不熟悉的海滩上，看着悬挂在天边的残月，望着海岸彼方的华夏，久久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知道自己出生在远方的那个国家，那个她从未涉足过的遥远东方国度。

她知道那里曾经是她父母生活居住过的地方。

她也知道自己有一位哥哥，生活在那里。

从出生到现在为止没有体验过亲情的她一直渴望能与家人见一面，至少，她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长什么样子，自己的哥哥又是什么样子。

也许在外人看来，她的这个愿望很可笑，是啊……活下去的理由仅仅是想和家人见面……么？

她不知道。

也许这只是她此时突然萌生出来的愿望，毕竟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妥协。

她知道，如果想要奥古斯格勒协助她救出卡琳娜的话，那么米勒肯定会对她提出一项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的条件。

那就是接受最后的人体改造。

最后的人体改造将切除她全部的女性机能，使她的身体能够完全承受住第六代能量核心的过载能量，甚至……这项改造可以让她变成真正意义上的超人，无所不能。

但那不仅仅是意味着变成超人，更意味着从此以后她就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类了。

机械怪胎？也许吧，也许对于她来说，她确实是一个怪胎。

而且……一旦接受最后的人体改造，也就代表着她往后的人生将都由奥古斯格勒来掌控，被植入脑电波控制装置的她将彻底失去自由……

到了那时，只要米勒想，她随时可以覆写陈晓琪的自我意识，使她变成听从命令的杀戮机器，毫无感情可言。

……

可悲？

是的……如果真到了那时，确实可以被称得上是可悲，连自我意识都守护不了的自己……到了那时究竟算是什么？

……

值得么？

陈晓琪反复问自己，值得么？

为了卡琳娜，值得自己牺牲全部么？失去作为女人的最后一丝证明，失去作为人类应有的自由与意识……

……

不值得，陈晓琪明白，当然不值，卡琳娜终究是外人，她不是自己的亲人，她和自己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她不过是自己的女仆。

为了她不值得牺牲那么多，不值得为了一个人牺牲自己的未来。

是的……当然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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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并没有等多久，陈晓琪就回到了曙光大厦，在米勒的办公室里，陈晓琪用那副前所未有的决然语气告诉她。

“我答应你的条件，夫人，你可以掌控我的全部，但你必须要让我亲自救出来卡琳娜。”

“真让我意外，我以为你要考虑很久才会做出这个决定。”米勒诧异地说道。

“有些事不是考虑就能决定与改变的，每浪费一秒钟，卡琳娜就会多承受一秒钟的痛苦，让我们赶紧开始吧，夫人，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米勒如释负重地一笑，说道：“如你所愿，亲爱的陈，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人类史上的最强者，甚至连赫拉克勒斯、阿克琉斯那些旧日神话也无法与你匹敌。”

……

当陈晓琪**地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又一次见到了魁地奇·扎尔那令人讨厌的笑容，后者一边抚摸着她的身体，一边微笑着说道：“看样子，我即将创造出人类史上最伟大的作品，你说是么，陈？”

陈晓琪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至少她并不希望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慌张的神色，因此她咬紧牙关，说道：“你最好祈祷你所设计的脑电波控制系统不要出岔子，不然，我保证迟早有一天，会用我的剑把你这张烂嘴撕成碎肉。”

“说真的，如果你真的能够凭借自我意志冲破那个系统的话，那你就真的成为“神”了。如果真是那样，被你杀死，我也心甘情愿。”扎尔一边操控着机械臂将陈晓琪固定在手术台上，一边喋喋不休地说道：“好了，是时候来见证这一伟大的时刻了，陈小姐，你最好保持安静，毕竟这样的手术我也是第一次尝试，会有些痛，因为我需要根据你的痛觉神经反馈来判断究竟该将装置接入到哪里，另外，我可能在你的脊椎位置植入一个额外的定位器，以确保你真的会听话。”

……

冰冷的手术刀在陈晓琪看来是那么的可笑，那些看起来还没有水果刀锋利的手术刀此时犹如酷刑般不断划开自己的身体。

痛觉神经传来的剧烈痛苦根本不是麻醉剂所能掩盖的，那种痛苦甚至一度让陈晓琪晕厥过去……

不……应该说，比起肉体的疼痛，恐怕内心的悲哀是她这一生都无法抚平的伤口，即将沦为傀儡的她就如同道具般被人肆意操控。

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做出这个愚蠢的决定，尤其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切开，看着扎尔那令人作呕的笑容不断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看着那些机械臂用锋利的手术刀以及止血钳在自己的肚子里不断摆布……

地狱，是的，这就是地狱。

那一刻……陈晓琪崩溃了。

内心的煎熬以及眼前的恐怖景象击垮了她的内心防线，终于，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不能开口说话的她只能在内心一遍又一遍地咒骂着扎尔，咒骂着奥古斯格勒，咒骂着这个世界。

那一刻，她很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当她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卡琳娜会给她做好早餐，温柔地坐在她身边，告诉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的……这只不过是一场梦。

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噩梦。

……

手术结束了……陈晓琪疲惫地睁开眼。

身体虚弱的她此时正**地躺在手术台上，扎尔已经离去，只留下了两位在旁边等待她苏醒好服侍她的女仆。

陈晓琪看着眼前这两名女仆，冲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两人识趣地离开以后，陈晓琪看着空荡的实验室，看着身上满是缝合痕迹的自己……

她并没有奢望这真的是一场梦，她明白自己是无法骗自己的。

她想要大声哭出来，却发现自己连一滴眼泪都无法流出。

双腿虚浮的她一边扶着墙，一边试图透过玻璃的反光去看自己此时的模样。

……

陈晓琪还是那个陈晓琪，虽然脸色苍白，虽然头发散乱，但她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只不过……被切除了全部女性机能的她……此时的身体已经有60%都变成了机械，换句话说，她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了让这个名为女妖之影装甲的杀戮机器运转下去。

她……不过是这个杀戮机器的运转核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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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不知道写这样的剧情会不会被读者寄刀片……

说实话……其实我也很犹豫要不要这样写，本来想把这一段剧情删了……

但想了想，这不符合自己的风格，所以最终还是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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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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