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没有。”面包摇着脑袋,背后的长发跟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
维多利雅抿过自己的嘴唇,浅浅笑着。她虽说着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但眉宇间化不开的仇怨任谁都看的出来。
修兰城主府全灭一事,不止对图纳造成了深刻的影响,对维多利雅,其实也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吧。
狐青语看了一眼维多利雅后,在逐渐安静下来的草地上默默的把玩着手上那根鲜艳欲滴的绿色草叶。
干净的天穹之下,四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草地上,享受着灾难之后的安宁。
柔和的清风打着卷勾起四人的缕缕发丝,那是风之子对他们受创伤的心灵的安抚么?
“希望图纳可以赶紧振作起来。”面包撩过自己耳边的发丝,轻声祝愿道。
也不知,神是否聆听到了面包的祈愿,图纳没过一会就如面包所愿的那般从车里走出来了。
噗通!
车那边物体落地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侧目,维多利雅的目光稍一触及到那个物体便分由不说的冲了上去。
“图纳少爷!你没事吧!?”维多利雅忍着腹间未好伤口处的疼痛,搀扶住了从车上落下来的图纳。
“没事……”图纳的声音细若蚊蝇,苍白的嘴唇也警报着他身体的虚弱。
“图纳少爷,你轻了好多啊……”维多利雅把图纳整个人架在自己肩上,眼眶一下子就泛起红来。
如果说以前图纳的体重是轻的话,那现在是轻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跑似的,轻上加轻。
“喂,臭女人。”图纳习惯性的抬起眼,却只能看到一片无法斩破的昏暗,不由得声音弱了下来,“我饿了,给我做吃的。”
图纳的眼睛一金一绿,可失去了往日的清亮和焦距,显得空洞洞的。
看着这双无声的双眼,面包的心不可抑制的揪痛了一下。
“可以啊,等等。”面包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捋了捋自己的袖子,摆出干劲十足的模样。
“喂!狐青语!”面包一巴掌拍在狐青语的肩头,指挥他道:“快生火架锅啦!记住不要把这里烧了啊!”
“遵命,面包小姐。”狐青语凝视着因为图纳从自我的小空间走出来后心情也变得不错的面包,嘴角漾出好看的弧度,紫水晶一般的眼睛中闪起了柔柔的光。
面包跑到车上,开始挑选要用的食材。正好大家都还没吃过午餐,在给图纳做吃的时候面包顺便也把午餐一起做了。
上一次给图纳做吃的也快有一段时间了,那时候也是在野外,不过只有她,图纳和海伦三个人。
也不知道现在海伦怎么样了。
从记忆的碎片中拾起教廷里这个“不洁的修女”,面包忽然很想知道她去圣弗莱亚学院后的教学生活。
“说不定天天叫学生们赞美上帝,或者用满脸的笑容将学生骂的体无完肤?”面包在车厢里用简单空间魔法开辟出来储藏间中挑选着食材,嘴上还嘟嘟囔囔的。
维多利雅扶着图纳在草地上坐下后,图纳便抱着双腿,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晃着小小头脑的草儿。
现在说看也许有点不合理,图纳的动作只能算是习惯性的“看”,只不过什么都看不见罢了。
“图纳少爷,你……你好点了吗?”维多利雅小心翼翼的问着。
“维多利雅。”图纳尤为正经的叫唤着她的名字,“不要叫我少爷了。我已经不是少爷了。甚至连家都没有了。”
图纳的声音很低,低的令人心碎。
“别这么说啊图纳少爷!”维多利雅看上去十分着急,“你,你还有我啊!!”
看图纳的表情,他好像是呆了一瞬。
草地中开出的花朵上,一只柔弱的蝴蝶翩然飞起,慢悠悠,慢悠悠的飞过图纳的眼前。
“嗯。有你还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呢。”图纳半张脸埋在腿间,发出闷闷的声音。
“少爷……”维多利雅这还是第一次从图纳嘴里听到感激她的话来,她的脸上柔和的表情,更加温柔了些。
“只是我已经成为一个没用的人了吧。”图纳摸着自己的双眼,“不会斗气,不会魔法,也不像臭女人那样会用枪械,就连我唯一有用的“魔眼”的能力,也已经失去了呢,我是不是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这有什么关系。”零的声音如山间淌过的小溪,让听到她声音的人耳目都为之一亮。
“和你一样,在一场灾难中,我的腿也失去了行动能力。”零看着自己的腿说着,“但现在我还活的好好的呢。嗯……所以你也应该好好活着。”
零的话听上去很变扭,但她也是想安慰图纳一下,只不过是因为从前都没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很生疏吧。
狐青语不言不语的用捡来的石头垒砌成灶台的样子,余光时不时向在车上撅着小屁股翻弄食材的少女飘去。
【我记起来了——那些人,是我杀的。】
面包也曾遭受过和图纳一样的悲剧,和图纳不同的是,死去的那些人,都是面包杀的。她无法控制自己,而亲手杀死了那些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村民们。
当时看到这一切,想起这一切的面包,又有谁来安抚她支离的内心呢?
答案是,没有人。
和面包比起来,图纳还是幸运的。
“喂喂,狐青语,你在想什么呢?”仅仅发了一会呆,面包就已经拿着一篮子的食材站在狐青语面前了。
面包弯下腰,稍有点宽松的衣服露出她胸前充满诱惑的一道浅沟,雪白脖子上温柔的荡下一条水晶项链。
狐青语直直的凝视着面包脖间,那在阳光反射下闪烁着光亮的水晶,心情莫名的愉快起来。
可面包看着他的视线却是误会了,她用臂弯夹着篮子,一手护在胸前,身子立刻挺的笔直了,带着有点羞愤意思在里面的红晕淡淡的攀上了她宛如玉脂的脸颊。
“臭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毕竟我以前也是……”面包闭紧嘴唇,瞪了狐青语一眼。
她可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瞪是有多么的风情万种。
少女樱色的脸颊,水澈澈的眼眸,令狐青语的心中产生了丝毫的悸动,连少女话中可疑的点都没过于的在意。
面包放下篮子,蹲下去端详着狐青语搭出来的灶台。
细细的来回转了半天,面包也没看出来狐青语用碎石头搭出来的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喂,你搭的这个是什么玩意儿啊?”
“灶台啊。”狐青语很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袖子。难道他搭出来的这个灶台有那么形象吗?
“灶台?”面包疑惑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狐青语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世界做饭做菜都不会用灶台的,就连灶台这东西都没有。
“哦,那是在神州上做饭用到的东西。”狐青语跟她细细的解释着。
“怎么样,面包小姐,要要不试一试用灶台来做一顿饭呢。”狐青语尽力“引诱”着面包。
“好呀。”面包看着这个还算新奇的玩意儿,欣然接受了。
面包接着又指使狐青语从远处搬来一块大石头,用来充当桌子和砧板的作用。
面包取了一件不穿的衣服当围兜套在身上,在大石头前潇洒纵意的旋转把玩着一把菜刀。
在手指间险险擦过的锋利刀刃,让狐青语都不得不替面包捏一把冷汗。
“别看着我呀!快给我打下手!这些菜给我处理一下!”面包熟练的指挥起狐青语。
“不行啊!给我再把皮剥的赶紧点!”
“面包小姐,这已经很干净了。”
“我不听!再给我弄干净一点!”
看着嘻嘻闹闹准备着午餐的两人,维多利雅不自觉的对身旁发呆的图纳说:“面包小姐和狐青语先生两个人关系真好啊,他们看起来很相配呢。”
“是吗。”图纳没趣的将手探到了地上的草中摸索了一会,随手就抓了一把的草上来。
“啊啊啊啊!图纳少爷!你的手上!有只虫子啊!”维多利雅惊慌害怕的叫了起来。
一只绿油油看上去恶心的蠕虫状生物正被图纳抓在手里,在图纳感觉灵敏的掌心中蠕动着,时刻刺激着他还停留在悲伤故事的神经。
什么悲伤,什么失明,都在这一刻,被图纳抛之脑后。
他的脸黑了下来,那只抓握住毛毛虫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哇啊!”图纳尖叫着,一手抛开掌心中的所有东西,凭着感觉扑倒了维多利雅的怀里。
和以往一样,维多利雅的怀中依旧如此的温暖,安心。
毛毛虫在半空中旋转着,挣扎着蠕动着自己数不清的脚,最后掉落在了零的腿上。
零镇静的低头看着自己腿上扭来扭去的小家伙,用两根手指头夹住了它胖嘟嘟的身体。
“零小姐!你……你不怕吗!?”维多利雅紧拥住怀中的图纳,面色发青的注视着零把虫抓起来的动作。
“有什么好怕的。”零投给她一个奇怪的目光,风淡云轻的把虫子丢到了远处不知哪一堆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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