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纪X一八四年,世上仅存的人类已不足一亿。十年前地球上的那场世界大战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也彻底地磨光了人类最后一丝气数。
厚重的辐射云笼罩着天空,使其整日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市中心成为了生命的禁区——那里充斥着危险的变异体与高浓度辐射——因为工业系统遭到毁灭性打击与不可能存活的辐射,人们只能够在市郊依靠着战前的物资苟延残喘着。绝大部分的文明在战争中消逝、化为乌有,所生的文明不足以让人类在这已经被核子风暴侵蚀的寸草不生的土地上继续生存下来——不管是根本不存在的神明,还是那些早已抛弃别人,乘着殖民舰离开的高官们。
残存的人们丢弃了本属于人类的骄傲,顺应了“强者生,弱者亡”的千古不变的丛林法则。为了活下去,人们已经什么都干的出来了——烧杀抢掠:哪里有食物,哪里就有厮杀。只为了活下去的人们哪怕是变异体的尸体,甚至是活人都可以拿来充饥。都说人类是猩猩进化过来的,而猩猩本身就是互食主义者。人类之前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也不过是受到种种约束。而现在,这些并没有可能解决自身的生存问题,那么人类的互食性暴露出来也就没什么可以奇怪的了。
况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并没有做错: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规则,放在这个时代,把多余的蛋白质资源随意丢弃可是个不容宽恕的错误——那是要被拉去喂变异体的!
天近黄昏,我倚着一棵枯木坐着,极其严重的伤势使我无法动弹。
哪怕能动又如何呢?
像我这种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人到头来还不是要成为他人的食物。而一个王或是首领失去了支持他的人,与死也就没什么不同了,被杀或是自杀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看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直觉告诉我这里常有变异生物出没,如果没错的话,夜间死神便会领我去见我的学生们与......颜儿了。
颜儿?
我怎么会想起她?
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愧疚与悔恨了......至少对我的那群学生们,我尽到了责任,为他们复仇了。
死在南海事件中的父亲曾对我说过:“一个真正的男人,肩膀所承担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人的生命,还有他的亲人们,朋友们等一生中对他最重要人的性命。你要像指挥官那样对你手下的兵负责!你要把他们活着从战场上带回来!”
当时的我只是一味地点头,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沉重。
战争结束后,我便带着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颜儿,四处为了不饿肚子,为了生存,为了活下来而不断奔波。而我一个在这个时代毕竟肩负不起这重担,她终究是死了——在贫民窟,我亲手杀了她,且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权衡利弊,两个人一起死不如一个人死,而她也同意了——带着微笑说着“没事,都一样的,我也无法面对现实”坦然接受——但,她与其说是无法直面这个世界,不如说是......
她是个勇者!而我不过是个懦夫!
从此以后,我摒弃了一切,宛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在这个世界上,却可悲的保存着属于人的曾经。
我曾一手高举一只血淋淋的婴儿的腿,对坐在篝火前的追随者们大谈我当初如何如何地闯天下,描绘人肉是如何的美味!羊肉都不及它!
然而这一切就要过去了!回想着我这半生,早已于死无异。我静静地笑了,在面对死亡的现在,我竟是如此的平静,甚至是兴奋——死亡对于这个时代的我们来说,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幸福!
我已经听见脚步声。
死神来接我了。
我清楚地看到,它的镰刀已向我高高举起。
向这世界最后望一眼,淡黄色的光线正在消失。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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