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雪花

身体似乎达到极限了……

即使灵力仍旧盈满，即使血已止住，但祈天灭地诀的副作用是绝对不会消失的，再强的功法也有弱点，祈天灭地诀会大幅度消耗使用者的体力。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手指连张开都做不到，胸口插着的袖剑仍旧以奇怪的姿态戳穿着她的心脏，虽说用劫火不死身止住了流出的鲜血，但她却知道拔出袖剑之时便是她丧命之日。

至于刚才之所以说出那番迷惑人的话，只是为了防止鹦鹉的绝境反击，尹天祈知道，如果在耗上几秒钟，最先倒下的一定是自己。

“我……我好饿啊……”

看着这片苍茫的天空，她从袭来的微风中感受到了冰冷的气息，明明天空中还闪耀着太阳，雪花却犹如神迹那般缓缓飘落，明明是7月为何漂着雪花？明明是阳光灿烂的日子，为何却与阴雨同在？

不，雪花是冰冷的，那雪花夹带着些许血的滋味，夹杂中龙血的滋味，不愧是真正的龙之血，这份味道，这份在味蕾中弥漫的气息，或许应该小小的睡一觉吧？

那已经是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故事了，少女的灵魂在4000年前的事情……同样是那个下着雪花的日子，她，那个出生就被剥夺感情，又没有性别的少年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了“山巅”之上。

好像附近来了个人……是个雌性生物，穿着黑色紧身衣，双腿纤细，却充满爆发力，蒙着脸，看来应当是个杀手。

嗯，确认了，是人类种，看来不是主人设定的歼灭对象，因此，并没有攻击的必要。

“喂！孩子，你来这个人龙战场干什么啊！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吗？这里很危险的，要是遇到什么爆弹的，你就死了！再说了，你就算是站着也不要站在尸堆顶上啊！就算是巨龙死去的怨魂也会让你神志不清的！”

“山巅”，是龙尸堆出来的……但是既然对方问了，她就有这个必要回答：

“啊，这是主人命令的，主人命令我杀光这里的一切巨龙。但是主人在作战的时候死掉了……没有新的命令，我只能守在这里，等下面一批龙过来。”

“诶？你是说，这一大山，整整1万的分灵期巨龙精锐……”

“嗯，我杀的。我是兵器，人类制造出来的对人歼灭型兵器，负责处理人类内部的杂项，只需要接受命令即可……”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只不过是个孩子啊！你应该享有的是自由，即使是在战乱纷飞的现在，你也绝对不能任凭别人的命令而行动啊！你应该有自己的意识，你应该用自己的手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啊！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世上就不该有你这样的家伙存在，我可要好好矫正矫正你！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

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吗？那个的话，并没有，她，只需要一个主人就够了，但是需要主人这个愿望本身，不就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吗？

她现在的主人……那只小鸟的身影，那只小鸟的语气似乎与那个过往的女子重合在了一起。

“喂！蠢材！呆瓜！该醒醒了！你胸口的袖剑，到现在可都没有拔掉哦！可别让本大小姐替你拔了这样会弄脏我的手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黑色的箱子，不知道为何能够看到附近的景物在迅速倒退，大箱子的前方是叶菲萱，她正在手握着一个类似转盘一样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恐怕应该和功法没有什么两样，还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是安全的。

因为小鸟正站在她的鼻子上用着一贯挤挤嚷嚷的嗓音朝着她叫喊，她甚至一度以为对方是个菜市场大妈呢。

至于对小鸟的问题……

她很清楚，小鸟是没有手的，只有翅膀，因此不可能**刺入胸膛的袖剑，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你没有手吧？主人。”

“额……别在意这种细节啊！你这个笨蛋！刚才真是过分诶！不由分说就打晕了我，非要自己一个人上去应敌，看吧，最后还不是叶菲萱大姐头救了你！没有她你就要死在鹦鹉手里了！是不是啊，大姐头？”

“那是自然，最后我帅气地一拳打爆了鹦鹉，把你从鹦鹉的剑下救出来了！之前的失败只不过是因为招式被克制，我用蛮力一拳就赢了！呵呵呵呵呵！”叶菲萱一边将烟头伸出黑色铁窗的窗外抖了抖灰尘，又一边握着手中那个圆盘如此说道。

“不愧是大姐头啊！怎么样你还服不服？”

她会死在鹦鹉手里？尹天祈完全无法理解，为啥叶菲萱这样的人类能够如此不知廉耻的说出这样的话呀？明明是她先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算了，既然叶菲萱此人无法令人信服，那么以后绝对不能让主人跟她学坏。

“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绝对不会怀疑主人的判断的，如果主人说天上有头牛，那么我也会为主人将牛吹到空中！以我的实力，一个月内也是能够做到的。”

尹天祈这样说，是因为她确信自己确实能够做到，虽然她不了解吹牛在这个世界有什么其他的意义，但根据这个身体的记忆，总把吹牛归咎到好的地方，她就干脆如此这样说道，这样一来，主人也会开心的吧？开心是人类最喜欢的感情了，她虽然感受不到，但主人一定会喜欢的。

“哼哼哼，不愧是我忠心的仆人，吹牛都能……等等……”

“？”

“你特丫的再说我吹牛！饶不了你！绝对饶不了你！敢暗讽我吹牛的你还是第一例啊！区区仆人竟然敢讽刺本大小姐！

哼！之前，本大小姐看着插在你胸口的袖剑就不爽了，哪有女人那个地方被穿个透心凉的！真是太恬不知耻了，让本大小姐来帮你一帮！”

小鸟话音刚落，随即便用双爪抓住尹天祈左半球下侧的那柄匕首，双翼一振，将它轻松地拔了出去，红色的鲜血顿时如泉涌一般从伤口中喷射而出，未等小鸟反应过来，如涌泉般的血流已经洒满了整个黑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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