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配？

“正是本尊，汝这凡人知晓吾之名号，竟还敢做出打断本尊供奉之事，该当何罪！”

威德迦楼罗王的声音从那烟雾之中传出。这祭祀的烟雾好像变成了一道媒介，让相隔在两个世界的二人得以对话。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萧离神色一动想到了些什么，但马上就是把那思考压在了脑海深处。语气平淡地向威德迦楼罗王问道：“这些迦楼罗在此地的所作所为你可知？”

“汝这凡人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汝可知晓汝打断供奉一事该当何罪？”威德迦楼罗王就好像是个复读机一样，一直就咬着萧离打断祭祀打断他供奉的事情不松口，也不接萧离的话。

这场面看起来好像是因为这祭祀是件很重要的事，也好像这威德迦楼罗王脑子里缺转轴认死理。

但这在萧离看来却是逃避的表现。

威德迦楼罗王说萧离顾左右而言他，这威德迦楼罗王又何尝不是，打死不肯讨论那件事情，明摆着就是心虚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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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的表现来看，孤便可以认定你是知道那件事情了。”萧离平静地说道。

“此方迦楼罗所作所为与本尊何干，知道又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威德迦楼罗王冷哼一声，但那冷哼之中却是有那么一丝心虚，导致威德迦楼罗王没能注意到萧离那孤的自称。

“知道又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这说明你知道那件事情，而且知道地很清楚。”萧离伸手一指高台下跪着的那些迦楼罗：“那你为何没有阻止，为何没有惩戒？反而还这般心安理得地受着供奉，你的良心被吞给吃了吗！”

“汝这凡人……既然汝如此咄咄逼人，那本尊便告知于汝，让汝这凡人安心上路。”一直被萧离不断逼问，威德迦楼罗王心中也是生出了火气，一气之下便是将事情和盘托出，准备在说完之后便取萧离性命。

“不错。本尊知道此方迦楼罗所作所为。但汝要问本尊为何没有阻止没有惩戒。那本尊告知汝。此事本就是本尊所令！”

“这森林为天地福地。却被无数低贱人类走兽所占，本尊心中不快。如此福地，怎能为那低贱人类走兽占据，自是应为本尊所有。便令此界迦楼罗一族灭此处人类走兽，此处以为本尊之下迦楼罗一族之地。本尊亦可常年受此福地中珍宝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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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这汝便是要的解释。现在安心地上路吧！”威德迦楼罗王怒喝一声说道。

“原来如此，只因心中不快因觉得理当为自己所有便发起如此血腥之事。还真是有印度神明的作风呢。”萧离轻轻点了点头眉头稍有松解。“知道此事之后还真是轻松许多。也不枉孤一直假扮凡人刻意套话，利用你那心态套出事情真相。”

“那么既然已经知晓罪魁祸首。那汝，跪下！”萧离双眼一瞪大喝一声。

而紧接着那烟雾之中便是传来了咣当一声闷响，听起来就是膝盖与地面接触碰撞之声。

“汝……汝这凡人是怎么……”烟雾之中传来威德迦楼罗王时断时续的低沉声音，想来便是在跪姿是所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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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孤是谁！”

萧离张开双臂，一股磅礴的妖气从萧离的身体之中爆发出来。

一道道赤红色的纹络凭空出现，在萧离的身体皮肤之上游走，最后汇聚于萧离的额头眉心，化作一道繁杂美丽的印记。那是朱雀的妖纹，

妖纹鲜艳而美丽，就好似萧离的眉心之中燃烧着一簇明丽欢快的火焰一般。

华丽的红羽外袍取代了萧离原本残破的外衣，显现着万物百灵之像的长袍合身地穿在萧离的身上。一顶璀璨王冠出现在萧离的头顶，象征着萧离至高无上的威严与权利。

此时的萧离长相还是原本那般，身形体态也未有丝毫变化。但那从身体中透出的无比的威严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

此时的萧离不是人，也不是魔族。而是妖。

确确实实真真正正的万禽之祖，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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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敢称呼孤为凡人的，汝还是头一个啊。”萧离背着手淡淡地说道。

同样的一句话。这句话若是先前的萧离说出，只会是让人以为萧离是在说笑话而已。但在此刻的萧离说出，却是让人不禁害怕会不会被推出午门问斩。这便是萧离此时威严改变最直观的体现。

“朱雀陛下……陛下您……您怎会在那里……”

威德迦楼罗王的语气和态度一下就变了。之前还对萧离这个凡人不屑一顾，但此时话语和态度之中却满是谦卑和畏缩。

“孤怎么就不能在这里？难道孤要去哪里还有和你报备吗！”萧离语气之中带上了些许怒气。“若不是在这里走一遭，孤还不知道你还有这般所为。真是让孤震惊，让孤惊讶啊！”

“这……朱雀陛下您听臣解释……”威德迦楼罗王已经是开始讨饶求情了，语气之中满是祈求之意。

萧离冷哼一声：“不需要解释。天地之声孤还是听得见的，你的声音孤也是听得见的。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臣……臣……臣领罪……”

“做出这般事来……也罢，入轮回去吧。消除记忆轮回人身七次，若是还不能知道自己哪里错了。那孤便送你一程。”萧离叹息一声平静说道。

“谢……陛下。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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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场对话即将结束之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却是突然插入到了这对话之中。

“朱雀，可否网开一面？”

“尊上！”威德迦楼罗王激动的声音响起。

“毗湿奴？不去给梵天和湿婆擦屁股，管事还管到孤这里来了？”萧离淡淡说道，语气中却是透出不容置疑的意思。

“非也非也。朱雀你莫要误会，并非是我多管闲事。而是威德他本就是我之坐骑。此事怎能不管？”毗湿奴笑了笑说道。“不知此事朱雀你可否网开一面，放威德一马。回去我自会管教威德，教他认清错误。”

“没那可能，想都不要想。”萧离嗤笑一声丝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毗湿奴的请求。“教他认清错误？你自己尚且不知错在何处，你又有何资本管教他？此事无有情面，他必须入轮回。若是不入轮回，那孤便送他一程，让他魂飞魄散。”

萧离这丝毫不留情面的回答也是激起了毗湿奴心中的火气。而且正好最近一些日子里梵天又到处瞎赐福去了，害毗湿奴擦屁股擦得快累死了，心中也是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被萧离这一下子全都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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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今天威德我是护定了，你难道要和我撕破脸，闹个鱼死网破不成？”毗湿奴一时冲动便是向着萧离吼道。

“哦？毗湿奴长本事了啊。”萧离轻笑一声说道。“给脸不要脸。孤要是给你脸了，你兜得住吗？鱼死网破。你是鱼，孤可不是网。你若是鱼，那孤便是海。”

“和你撕破脸，你也配？现在孤便送他入轮回，你护得住？”

说完萧离便是伸手虚空一抓，将一簇小火苗融入虚空之中。“因已有，果必偿。”

随着这一簇火苗消失，烟雾那边便是响起了威德迦楼罗王的惨叫声。而后不过几息时间威德迦楼罗王的惨叫声便已消失，却是已经入了轮回。

“因果循环，这是你们那边提出的论调。此处种因，他处结果。因从你那处来，落在此处，既然留下一个恶因，那就要做好受这恶果的觉悟。你挡得了因果？”萧离呵呵一笑轻声说道。

“……受教了。此事，我记住了。”毗湿奴那边许久之后才传来回答，语气冷淡。

听到毗湿奴这明显带着火气的回答萧离不由得是嗤笑一声：“你记住了？孤也记住了。过些时日孤会去你那边做客的，记得把神明请齐些，要不然三相神可能就要少一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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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哈哈一笑随手打散了那用于通话的烟雾，转头看向高台上下跪倒的那些迦楼罗皱起了眉头。

“虽非主恶，却是从恶。未有挣扎未有反驳，人心不全人性残缺。也罢，汝等也入轮回去吧。三轮过后如何再论。”

“汝等，自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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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回到森林中慢步向着来处走去，背后没有惨叫没有悲鸣，但却是尸山血海，无数迦楼罗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但萧离却就好似看到了路边的石子一样不以为意。

随着萧离的步伐行走，萧离额头上的妖纹红羽外袍皆是缓缓散去，化作星星点点的火光消失无踪。只留下了一件百灵袍还穿在身上。

而随着妖纹和红羽外袍一同消散的还有萧离心口印记中满满的死气和怨气。

一道又一道怨气从萧离心口处的印记之中掠出，悬在空中化出人形向着萧离恭敬行礼，而后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

“尘归尘，土归土。因果已去，尘缘已散。久留世间也无益。你们也该上路了。”萧离稳稳站在原地受了那些怨魂的大礼平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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