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鼓励与刺激

在学院里，有一个地方是欧阳涛最佳的精神避难所，那就是图书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去这里准没错。

对于不完全明白状况的欧阳涛来说，方才的事件不能不说是人生中的一件憾事——面对一位女生的倾情告白，作为一个男生，居然不敢也没有能力作出回应，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啊。

作为一个男生，怎能不惋惜，不懊恼呢。

虽然被女生告白并非第一次，但是和上次刘欣雅那种明显是为了得到某些东西，图谋不轨的那种虚假告白不同，这次可是在学院里，欧阳涛所看到的，与其说是一名少女，到不如说是一直笼中鸟。

回想起李梦玲那哀怨的神情，以及那冲动的行为，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种被压抑了许久的总爆发，这不由得让欧阳涛想起了过去与蒂雅的对话——贵族们的生活并非像外人看到的那般光鲜亮丽，内中的苦涩和烦恼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说实话，如果欧阳涛可以为对方做些什么实际的，能解决问题的事情，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但是，他又能为对方做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欧阳涛很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什么也做不了，面对强大的敌人，欧阳涛没法保护同伴，甚至没办法自保，面对少女的告白，欧阳涛只能选择逃避和拒绝，然后不断自责……欧阳涛法案，其实他早该认清这样一个现实的。

他只是一名有点小聪明，尚在学习和锻炼中的机械魔法师而已，他的能力，或者说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糊口而已。

越想越沮丧，欧阳涛不由得长叹一声：“唉……我可真没用啊……”

“嘭”地一声，欧阳涛面前的书本自动关上了，然后被放到了一旁，赵月涵的身影出现在写字台的一旁。

同样的情况过去也发生过，所以这次不等赵月涵开口，欧阳涛就提前道歉了：“抱歉学姐，我走神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我继续看书。”

欧阳涛将手伸向书本，打算继续看书，然而赵月涵却将书按住了：“不想说吗？”

“呃……”赵月涵的这一举动让欧阳涛颇为意外，学姐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说，她很想知道的意思吗？“也不是不想说……就是……就是……学姐，我是不是个很没用的家伙啊？”

赵月涵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欧阳涛看，不知为什么，欧阳涛罕见地从这位学姐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严厉的气息，许久，赵月涵才开口道：“为何妄自菲薄？”

“因为……”结果，欧阳涛到最后还是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赵月涵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赵月涵就和平常一样，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但是不知为什么，欧阳涛感觉这次，赵月涵身上的气息有那么一点点的波动——不过这个波动实在太细微，他也不敢确定。

“原来如此。”听完欧阳涛的叙述后，赵月涵就用这四个字概括了她所有的感想，然后鼓励道：“自信些，你的潜力超乎想象。”

欧阳涛只把这当做是一句平凡的鼓励，笑着回应道：“呵呵，学姐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哎！？”

让欧阳涛大吃一惊的是，赵月涵接下来的举动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只见少女微微俯下身，迅速地凑了上来，在欧阳涛的面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然后又快速恢复成原本那个面无表情，笔直站立着的样子。

虽然只是短短地一瞬间，但是欧阳涛非常肯定，确确实实是亲到了，那刹那间的冰冷触感绝对不会错！

欧阳涛根本想不到，这位冷若冰霜的幽灵学姐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种刺激与意外的感觉，不亚于欧阳涛第一次进入图书馆时见到鬼时，让他觉得一时间心跳都快停止了。

但是，赵月涵这么做究竟是几个意思呢？

不等欧阳涛问出口，赵月涵就自己给出了答案：“这是鼓励。”

“鼓……鼓励吗……谢……谢谢学姐……”这种鼓励的方式还真是前所未见啊……欧阳涛的一只手捂着方才被赵月涵亲吻过的地方，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明明那一吻的触感冷如寒冰，但现在，欧阳涛的脸上却是热的发烫。

接着，赵月涵又忽然冒出来一句：“这样，算是扯平了吗？”

这回欧阳涛就是彻底不明白了：“啊？什么扯平了？”

“没什么，继续看书。”赵月涵转身，朝着管理员的柜台走去。

原本欧阳涛的心情已经很乱了，被赵月涵又“突袭”了这么一下后，更看不进去书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要看的书借走，带回去慢慢看。

世界就是这么的小，偶遇就是这么的巧，刚离开图书馆一会儿，欧阳涛居然又一次看到了蒂雅——她正穿着一身礼服，往宿舍的方向走。

欧阳涛看看时间，现在才下午两点，照理来说正好是午宴的高潮部分，可是蒂雅这个大主角却提前退场了，这可真是……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欧阳涛也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蒂雅不喜欢这类的社交活动了，其实，这场生日宴会的主角未必是她，更多的只是接着她生日的名义而举办的一次社交舞会而已。

当然，即便明知如此，欧阳涛也要装作不知道：“哟，蒂雅，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是你啊……”蒂雅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欧阳涛一番“我还想问你呢，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而且看你这样子，还去了趟图书馆？”

“我……嗯，是啊……那个，我先走了啊。”欧阳涛忽然觉得话题变尴尬了，赶紧想要开溜。

“等等，你这个表情不对劲啊！”但是，蒂雅敏锐地发现，此时的少年和平常有些不一样，明显少了点什么——对，是自信！欧阳涛平常的那股自信和顽固不见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

“胡说！别想糊弄我！”

欧阳涛还没开口，就直接被蒂雅看穿——其实他也是个不怎么会说谎的人，因为他几乎从来不用说谎。

“唉……”欧阳涛长叹一声，只好将之前和李梦玲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真惨啊，这么悲剧的事情，居然让他连说两遍！

不过，比起赵月涵的温柔鼓励，蒂雅的态度明显要严厉的多，甚至看上去有些生气：“没错，你确实是个没用的家伙！”

欧阳涛耸耸肩，被责备才是正常情况：“唉……果然……”

“但是，我说的没用，不是说你的能力，地位什么的！而是说你没骨气！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你不能承诺现在，所以就要放弃将来吗！”蒂雅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因为，欧阳涛此时的状况让蒂雅再次想起了她与雷蒙——两者的情况竟是如此的相似。

被蒂雅这么一训，欧阳涛似乎终于抓住了事情的重点，顿时懊恼地一跺脚：“唉……我怎么这么没用啊！谢谢你，蒂雅学姐，我明白了。”

可是，看到欧阳涛这副样子，蒂雅又有些后悔了起来——等等，明明蒂雅现在还在一直为雷蒙的事情后悔，可现在……我都教了这家伙什么啊！？

但是，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特别是欧阳涛这种认死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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