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究竟为何而战？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欧阳涛等人被吹捧成了反恐英雄，而莱恩公国方面则是因为这次的恐怖袭击事件，而“被迫”扩编警备队，法师团，以及空中警备队——这些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公开在报刊和新闻中的内容。

回到学院之后，欧阳涛的生活恢复了常态，清晨起床晨练，早上去图书馆看书，中午进行战斗训练，下午和晚上在实验室或者武器试验场，在见识了真正的战场之后，欧阳涛也明白，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有压力才有动力，而感受到了巨大压力的欧阳涛比过去更加地专注，但同时，也比过去更加地需要帮助，就像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欧阳涛仍然和蒂雅一起在试验场忙碌着。

“蒂雅，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来帮我调试装备啊。”欧阳涛知道，蒂雅是个大忙人，平常会有各种社交应酬，晚上基本上是排不出时间来的，所以他十分感激“那个……没有打扰到你吧？”

蒂雅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工具，一边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挺喜欢这样的。”

这不是客套话，比起那些无聊虚伪的应酬，蒂雅更喜欢做一些实际的事情，特别是用手去触碰那些机械和零件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倍感充实——从很大程度上，她和欧阳涛其实是一类人。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欧阳涛也同样发现，蒂雅并不像最初印象中那么傲慢，只是好胜心强，特别是在技术领域，有种不服输的意志，在欧阳涛眼中，蒂雅也不再是高不可攀，盛气凌人的大贵族学姐，而蒂雅也明白，欧阳涛不是一个自大狂妄的平民小子。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与理解其实本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时间与沟通。

而现在，欧阳涛也会不时说一些闲聊的话题：“说起来，为什么蒂雅你会选择机械呢？好像……这个专业里，就只有你一个女生吧？”

如果是过去，蒂雅的回答或许是“怎么，瞧不起女生吗？”，但是现在，她只是淡然一笑：“呵呵……当时，我的父亲也是这么说的呢，我跟你说过的吧，当个大贵族家的女儿并不轻松。”

“嗯，是这么说过。”活儿干得差不多了，欧阳涛放下手中的工具“我听说了，责任很重大，是吧？”

“那是对男生，不是对我。”蒂雅也停下了手中的东西，抬起头来，因为工作的缘故，她把一头金发盘起，戴上了安全帽，但是脸上仍然沾了不少黑色的油污，不过她倒是一点走不在意“作为一个女儿，我的父亲只是把我当作某种一次性的长效政治筹码在使用。”

如此评价自己的父亲，让欧阳涛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么说……不太好吧……毕竟他是你的父亲……”

“呵呵，不过那是在我拆了他的古董机械钟之前。”蒂雅摆摆手，继续说道“那还是我四岁的时候，天天都是钢琴课，舞蹈课，刺绣课什么的……不过我很讨厌那些，所以为了小小的‘报复’一下，我拆了父亲最喜欢的股东机械钟。”

这听上去就是典型孩子式的恶作剧，欧阳涛也不由得笑了：“哈，我猜你父亲当时一定很生气吧？”

“岂止，父亲他那时肺都要气炸了，连巴掌都抡起来了，差点就准备动手打我呢。”

然而，毕竟只是“差点”，欧阳涛好奇地问道：“那后来呢？你父亲真的打你了吗？”

“没啊，想起来，那个时候我的胆子可比现在打多了，理直气壮地对父亲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破钟嘛，我给你拼回去不就好了。’，然后我就真的把钟复原了。”

“这么说起来，蒂雅你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分啊。”

“嗯，父亲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说到这，蒂雅又开始苦笑起来“不过，我猜他高兴，只是因为，他发现我不只是可以做一个嫁到外族去的花瓶而已吧。”

欧阳涛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一时有些尴尬：“那个……这些我也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我……我记性不好，很快就会忘掉的，也不会说出去的。”

看到欧阳涛这幅想要装傻却装不像的样子，蒂雅也觉得有些好笑：“呵呵，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会说谎，身为机械魔法师，那么复杂的图纸公式都能记住，记忆力怎么可能会差？”

“呃……好吧……”

“其实，这些话也就是跟你说说而已，怎么说呢……有些事情，闷在心里很难受，说出来之后就舒服多了。”

这些话，蒂雅一直想说，却是是不可能对其他人说的，唯独欧阳涛，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可信的人，他坦诚得甚至有些毫无防备，让蒂雅也不知不觉打开了心扉：“关于我的父亲……只能说，你还不是很了解他。”

“这个……我当然不是很了解……毕竟你才是他女儿嘛。”

“不，你还不太明白我的意思。”蒂雅摇摇头“就说这次的任务吧，你怎么看？”

“什……什么怎么看？”欧阳涛以为任务已经结束了，自然不会再去多想。

“你觉得，这只是一次恐怖袭击吗？空中巡逻队为什么那么快就会赶过来，为什么地面部队集结得那么快，为什么我们下船的时候，新一轮战斗就打响了，这些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这么一说，欧阳涛也觉得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其实，这件事情的，官方早就得到了情报的，他们是故意放任那伙人在飞航船上的。”

“什……什么……”欧阳涛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放任恐怖分子，袭击自己国家的民用飞航船？这不是疯了吗？”

“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啊。”蒂雅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语气中更带这某种讽刺的意味“莱恩公国‘被迫’扩充警备队，法师团和空中巡逻队这三支部队，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蒂雅特别加重了“被迫”两个字，显然这其中有文章：“为什么是被迫？”

“你要知道，国家做事，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虚伪，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能够忍受父亲种种的缘故，因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蒂雅说着，重新拿起了工具，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因为再继续下去就是危险领域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把最后的收尾工作搞定吧。”

回去之后，欧阳涛一直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因为蒂雅跟他说的事情，他不能不去想……

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欧阳涛觉得，那位首相似乎是有意在引导舆论的走向，按照那天众人所叙述的战斗经过来看，似乎国家安全的重担都已经落到了还是学生的孩子们身上。

在那样的气氛下，欧阳涛甚至都感觉，仿佛有一个强大，却又看不见的黑手正慢慢伸向莱恩公国，而莱恩公国却束手无策，甚至连孩子们也必须到一线奋战——现在想来，这明显是一种错觉。

那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蒂雅已经给出了答案——是扩军，按照新闻中的消息，莱恩公国将把现有的警备队数量扩充三倍，法师团至少扩编三分之一。

而变动最大的，是空中警备队，它将更名为空中舰队，不仅要增加更多的人员，更重要的是，所拥有的天空战舰不再仅限于轻巡洋舰，战列舰，空母，重型登陆舰等大型飞航船也将开始着手建造。

难道说，官方只是要借这个机会，扩充军备吗？那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欧阳涛有些不解，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了一些端倪——莱恩公国号称是无军之国，并且总是以和平主义者的姿态出现，那么自然就不能轻易扩编武装力量。

不仅是对外，对内也是如此，欧阳涛知道，国内很多的知名人士都是反战，反扩军的大有人在，议会中的议员们也大多如此，所以，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扩军的压力都很大。

但是，如果是为了自保呢？如果说有切实可见的威胁呢？那就名正言顺了，特别是让那些反战人士们好好地痛一痛，这样，阻力就不再存在了，而对于莱恩公国来说，扩军完全不是难事，上述的。

现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问题来了——如果这次的行动是官方有意顺势为之，那么，扩军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

和逆十字军团吗？不，不像，因为据蒂雅所说，逆十字军团和莱恩公国方面的秘密协议还在进行中；和其他国家吗？不太像，更何况，以自保为旗号的扩军立刻就用来对外作战，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所以，这个问题欧阳涛毫无头绪，不知不觉中，他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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