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列车奇妙夜（下）

“我是是个白痴，简直就是个大白痴！大白痴，大色魔！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简直没救了啊——！”欧阳涛此时正在车厢卧室的狭小空间中，狂抓着头发，忏悔般跪在床上，不断地谴责着自己方才的猥琐行为。

在那尴尬的事情发生后，欧阳涛的羞耻和恐惧到达了极点，他完全无法解释，也无法想象赵月涵接下来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但是，即便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件，这位冷脸的幽灵学姐也依旧面不改色。

“无妨，沐浴中。”赵月涵的反应淡定得出奇，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欧阳涛无言以对，甚至还一脸平静地评价起欧阳涛的身体状况来“体质健康，无疾病，机能运转良好。”

听到这话，欧阳涛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虽然身体健康这应该是好事，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想都太不对劲了啊！那时的欧阳涛只能呆在那里，思考不能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基本上就是先前事情的继续了，欧阳涛在尴尬之下，已经完全停止了思考，只能像一个木偶一样，任赵月涵摆布，然后糊里糊涂地洗完了澡……

不行，不能再继续回忆那段羞耻的经历了，赶紧忘掉，赶紧忘掉！欧阳涛不断拍着脑袋，恨不得把自己拍失忆了都好，不过，这显然是做不到的，欧阳涛几乎把自己拍晕了。

“哎哟……不行了……”欧阳涛放弃了——人就是这样，越想忘记，结果记忆反而越是清晰，甚至可以说是刻骨铭心，而在头晕晕的状况下，几分钟前发生的一切更是如幻灯片一般，不断重现。

赵月涵那低于常人，有些冰凉，却又十分舒适的体温，那光滑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身上，还有赵月涵在为欧阳涛擦背时的销魂呻吟也不断地在耳边萦绕……这一切都在欧阳涛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并且一遍遍地重复着……重复着……

“啊……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欧阳涛觉得自己会疯掉的——为什么，那位平常看上去恬静文雅的学姐，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更何况，这还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做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欧阳涛忽然想到，书上，还有一些同学也提到过，在执行一些非常困难和危险，有可能不能活着回来的任务前，指挥官会允许即将上阵的人去“体验一次人生”……难道学姐是这个意思？

不不……这绝对不可能……学姐说过，这次任务没有什么危险的啊，而且就算真的很凶险，欧阳涛也不觉得赵月涵会做出那样过激的事情来——于是，欧阳涛很快粉碎了这种可能性。

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从之前在试婚纱，到莫名其妙地将他扑到的“练习”，再到刚才浴室里的种种……欧阳涛想不明白，赵月涵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出任务，倒像是新婚夫妇的蜜月旅行……不对，这个就更扯淡了，自己瞎想什么呢！欧阳涛赶紧摇摇头，驱散自己的妄想：“不行了，太晚了，别瞎想了，赶紧睡吧……”

如果赵月涵不说，那就算自己这样想到天亮也没用，时候也不早了，赶紧睡吧，欧阳涛向后一仰，倒头准备睡，然而……

“嗯？这车上的枕头有这么软，这么舒服吗？而且为什么感觉冰冰的……难道是……”当欧阳涛意识到情况不对，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只手已按在了他的胸口。

尽管那力道轻如羽毛一般，然而却足以让欧阳涛动弹不得，毫无疑问，这又是赵月涵——她不知何时已经潜入到了房间里，并且悄悄在欧阳涛的身后端坐，而位置，正好就是欧阳涛一趟下来，头就会落到她两腿之间。

“学姐……你这是……”

“膝枕。”

赵月涵的回答依旧无比的直接和坦然，让欧阳涛无言以对，为什么事情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学姐，你到底是为什么……”

“舒服吗？”

不等欧阳涛问完，赵月涵就抢先问出了这样的话，欧阳涛也只好稍微动动头：“嗯，舒服……可是……”

“怎么了？”赵月涵稍稍俯下身，只见她此时正穿着宽松的纯白色的睡衣，平静的面孔和双瞳中柔美的蓝光，给人一种安详平和的感觉，欧阳涛本来要问的话又哽住了。

“没什么……”

赵月涵的双腿虽然纤细，但是却十分有弹性，躺在上面感觉十分地安逸，而少女的纤纤玉手就如同微风般，轻抚着欧阳涛，如果不是因为心情还是有些不安，欧阳涛真的几乎要睡着了。

窗外的光影随着列车的移动而有节奏地变换着，四周非常的静，静得房间内的两人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这种感觉，这样的气氛，颇有一种浪漫的情怀……

先是激烈的感官刺激，现在又是温情抚慰，欧阳涛又不是铁石心肠，在这样的温柔乡中，难免开始有些把持不住：“学姐，谢谢你……我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我想，有你陪伴。”

类似的话，赵月涵之前也说过，然而这一次，欧阳涛却感觉到，和先前相比，欧阳涛明显能感觉到，赵月涵的感**彩有区别：“学姐，我……真的可以吗？”

“你是我宿命中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是你，我很高兴。”

这是什么意思？欧阳涛听不明白，总觉得，赵月涵仿佛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似的：“学姐，你是不是……”

但是这次，赵月涵又是在他之前开口：“今夜，最后的要求。”

“嗯。”欧阳涛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最后”两字，让他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可以，吻我吗？”

“我……我没听错吧……”索吻，而且是赵月涵在向他索吻，不是刘欣雅那种半开玩笑的意味，欧阳涛能感觉到，赵月涵的态度非常认真，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次，你，可以拒绝。”

“我……”

赵月涵给出了拒绝的空间，这说明，她是在让欧阳涛选择，然而，这个选择却让欧阳涛进退维谷——答应，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和勇气，拒绝……多少有些不舍。

赵月涵没有说话，她在给欧阳涛充足的时间来考虑，她可以等，只要欧阳涛给出答案，无论接受或拒绝是什么，她都会接受……大概……

但是，欧阳涛给出的，却并非答案，而是另一个问题：“学姐，我……我想问一下……对于学姐来说，这一吻意味着什么？”

“唔……”赵月涵也沉默了，这一吻对她而言，意义非凡，但是赵月涵却并不知道如果用语言来描述，几经思考之后，她的回答是“是誓约。”

“誓约？”

“终生永世，不离不改。”

“咕唔……学姐，这个……”这个怎么听，怎么像是效忠或者婚约的誓言啊，欧阳涛不由得有些哽咽“学姐，如果你希望我成为你的战士……我非常愿意，如果你希望我陪着你，像这样，每天一起看书，就这样相伴，我也愿意……”

“嗯……”听到这些的瞬间，赵月涵的双眸微微闪烁，仿佛是在雀跃。

然而，接下来，欧阳涛却说道：“但是更多的……我恐怕……就无法保证了。”

赵月涵双眸中蓝光满瞬间暗下去了几分：“为什么？”

“因为我……做不到……学姐，我曾经以为……我的人生就是做点机械，混个温饱……后来我觉得，我或许可以做点大事……但是现在……学姐1……我……我连怎么自保都快不知道了……”说到这，欧阳涛再次哽咽起来“我……实在是……太弱了……”

“不要哭泣。”赵月涵用手拭去欧阳涛脸上的泪滴，轻抚着他的面颊，如慈母一般安慰着他“你会变强，我，愿意等待。”

“那……学姐，我也有一个稍微任性的要求，可以吗？”

“说吧。”

“可以把这一吻，留下吗？留到我不再像这般弱小的时候……”

赵月涵思考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然后慢慢俯下身，轻轻吻在了欧阳涛的额头：“我，愿意等待。”

“学姐……谢谢你……”欧阳涛再也难以压制自己的热泪“一直以来，都谢谢学姐你……所以……所以……学姐……”

“无需多言，我已了然。”赵月涵知道欧阳涛想说什么——他原意为自己做任何事，然而，却并没有明白，赵月涵真正的心意是什么，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但是，赵月涵将这一切的思绪埋在了心中，脸上仍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睡吧。”

这一夜，欧阳涛就这样在赵月涵的膝枕上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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