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松懈掉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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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的实战部分是名副其实的实战，全年级三千多学员将在奥古斯都学院周围方圆三十多公里的区域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演习，分数只有四档，满分，及格，不及格以及零分。

完成所有任务，且成员完整的小组将会取得满分，成员不完整则为及格，未完成任务为不及格，小组全灭则为零分——零分是很可怕的，因为这样的话，期末开始就铁定要挂了。

但是相对的，在这种机制下，较弱的小组可以“委曲求全”，直接放弃任务，将小组成员的生存放在第一位，加上平时成绩和笔试成绩，要及格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零分率上调，就意味着任务难度会上升，从而让各战斗小组之间的厮杀变得更为激烈，过去的时候，零分率只有百分之十五，而今年则是整整翻了一番，难怪蒂雅刚宣布这一消息，众人都大惊失色。

看到众人这幅态度，蒂雅立刻就火了，一掌猛拍在讲台上，厉声训斥道：“都‘啊’个什么鬼！身为机械系的学员，未来的战争魔法师，连这种小规模的演习都应付不了，将来怎么上战场！”

“是……”众人只好有气无力地回复。

接着，作为年级辅导员的蒂雅将这次期末实战考核的相关内容发给在场的众人，欧阳涛一拿到就赶紧翻开，快速阅读起来。

奥古斯都学院这一届的一年级学员总计有3700余人，总计有大小三百多个战斗小组，所以再算上每个战斗小组里的高年级指挥官，总数超过4000，百分之三十得零分率就意味着，有近一百个战斗小组可能要零分。

那么，问题来了……

“那个，蒂雅……前辈，我能提个问题吗？”欧阳涛举手发问——在公开场合，他还是很注意用词，不会对蒂雅直呼其名，而是加上“学姐”或者“前辈”这样的字眼。

“说。”

“据我所知，规模大的战斗小组人数可以达到上百人，规模小的，就只有最基本的五人和两名高年级指挥官，这样……公平么？”

正如欧阳涛所说，各个战斗小组人数，战力都不均衡，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作战，自然是对那些人数少，战力薄弱的小组十分不利，但是，蒂雅的回答只有非常简单的一句话：“战争，从来就没有公平，还有问题吗？”

“没……没了……”在提到战争的问题时，蒂雅就会变得特别的严肃，那不容置辩的神情让欧阳涛即便有问题，也不敢再问了……

其实，对于这个实战训练，欧阳涛倒还真的不是特别担心，他的小组战斗力可不弱，更何况有辰峰和莫妮卡这样的超级前辈，以及赵月涵姐弟这样深不可测的战力，几乎相当于两个小组的战斗力。

就在欧阳涛这么想着的时候，蒂雅已经快步走到他面前，重重地拍了一下他面前的桌子：“欧阳涛！”

欧阳涛有点被吓到了，整个人本能地起身立正站好：“是！前辈有何吩咐！”

“辰峰和莫妮卡并不参加这次的期末考试，别老想着指望他们，还有，要是给我拿了不及格或者零分，看我怎么收拾你！”蒂雅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欧阳涛能理解，因为蒂雅现在身处欧阳涛的小组中，而她是个不允许失败的人。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还差不多，别让我丢脸！”

听到这话，周围的学员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大石落地的放松感，欧阳涛的小组里没了莫妮卡和辰峰，等于就是少了半壁江山——很显然，他们都把欧阳涛当作劲敌。

“怎么？都以为没事了是吧？要是被我知道，谁敢抱着这种半吊子的心态备考，信不信我开场就直接灭了他！”今天的蒂雅跟平时比起来，不仅仅只是更为严厉，几乎可以说有些凶悍，甚至可以说是暴躁。

蒂雅可是说到做到的，众人也吓得赶紧起立：“是！一定努力备战！”

“这还差不多，散会！”蒂雅说道，众人赶紧离开，这时，蒂雅补了一句“欧阳涛，你留下。”

“哦……”被点名的欧阳涛只好乖乖回到位置上坐好。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蒂雅将教室的前后门都仔细关好，然后在欧阳涛旁边坐了下来——到目前为止，这都没什么，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欧阳涛很惊讶了，只见蒂雅将两只脚全部翘到了桌子上，斜靠着椅子，呈仰躺的姿态，抱着胳膊，仰头看天，发出一声长叹。

“唉……真是的……”

这样的行为可不像是侯爵家的大小姐该有的，也难怪要把门都关上——欧阳涛看得出，方才还意气风发的蒂雅，此时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感，欧阳涛猜测，把他留下，估计是有什么话想说吧：“怎么了，蒂雅？最近很累吗？还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结果，蒂雅却冒出了一句让欧阳涛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你说，和平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呃……你是认真的在问我这个？”

“当然是认真的。”

“要我说的话，当然是和平好咯，谁想天天打仗啊。”欧阳涛自然是立刻给出了这样的回答道——他本来就是个和平主义者，最大的梦想就是安静地做研究，所以欧阳涛这么回答理所当然。

蒂雅看了欧阳涛一眼，然后又仰头看着天花板，用叹息般的声音说道：“但是，这个世界，真的和平吗？我不信你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个……确实……”从入学之后到现在，欧阳涛参与了多次的战斗，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太平，但问题是，蒂雅干嘛忽然说这些呢“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刚才我没来的时候，那帮小子是不是跟你在扯临考前一个月，打算去搞投资什么的赚外块？”

“呃……这个……是……”

“哼，我就知道……”蒂雅轻哼一声，不难看出，她对这个话题似乎尤其厌恶，也难怪那帮家伙这次一听到蒂雅的脚步声就立刻安静了“不过，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唉……”蒂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欧阳涛，你知道么，你是身在奥古斯都学院内，现在在外，和平的论调才是主流，先前警备队和法师团扩编在议会遭到了巨大的阻力，最后只达到了一半的成果。”

“哦……”欧阳涛哪里懂这些，只是跟着应和。

“简单说，现在很多人都觉得法师团和警备队已经够足够了，莱恩公国已经近百年没有遭到过任何的入侵，全部都是对外的支援，若不是因为先前的事情，不要说扩编，议会里不少人甚至打算裁撤警备队和法师团的编制……”说到这，蒂雅忽然瞪了欧阳涛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啊？”

“不，我……我只是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欧阳涛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毕竟这些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啊……我也就是小兵一个，你说是不是？”

“简单说，现在许多人的危机意识越来越薄弱了，学院和军方外的那些人不懂也就罢了，学院内的人也开始出现松散，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危险信号！”蒂雅说这话时非常激动，以至于她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一居高临下之势俯视着欧阳涛“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啊……你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欧阳涛总算是明白蒂雅为何今天会变得那么严厉——奥古斯都学院是法师团的预备役，如果战斗意识出现松散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蒂雅话还没说完：“更重要的是！一个战士如果有钱了，生活安逸了，在战场上，他还敢去拼命吗？唉……”

话语的最后，又是深深的叹息，即便是蒂雅，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因为这是某种大势所趋——既然能够做生意赚钱，为什么要玩命打仗。

对普通人来说，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是对于奥古斯都学院，法师团，以及警备队的成员来说，这种思想就是非常堕落和危险的，因为真正的和平还远没有到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不久，蒂雅看了看欧阳涛，目光比先前平和了许多：“说了这么多，你不会嫌我烦吧？”

“没事，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就会好过些。”欧阳涛自然不会介意，对他来说，这是蒂雅的一种信任“那……要是没事的话，我去图书馆了。”

“嗯，你去吧，把门关好，我想一个人静静。”蒂雅无力地一摆手——欧阳涛虽然是个可以信任，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但是，蒂雅知道，很多事情，欧阳涛并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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