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少女，恭喜你已转职为史莱姆

好黑……这就是死亡吗？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只能永远的在这里徘徊……芙蕾德大人……艾尔文大人……

“已经恢复意识了吗？不过看来还没习惯自己的新身体啊，喂！还记得你是谁吗？”

谁？是谁在说话？

“少废话，快回答我的问题，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是……是克里姆·希尔德！（这声音好凶啊！明明音色那么好听。）

“是吗？那记忆方面是否还有其他什么问题？”

那个——记得我跟芙蕾德大人一起对抗邪龙来着，后来邪龙掉下来时没来得及逃跑，被压在了城墙瓦砾下……临死前好像还听到芙蕾德大人的声音，她大概因为我而变得非常伤心。

“看来没问题了。我现在正通过魔力直接在你的脑海内跟你对话，简单和你说明下现在的情况吧，克里姆，人类的你已经完全死亡，然后你的遗体落在了我的手上，而我手头正好有一项已经研究很久的魔法需要实验，于是便使用了你的遗体让你转生……”

等等！你到底是谁啊！随便拿别人的身体做实验，就算是死人也有尊严的好不！

“既然芙蕾德把你的遗体丢在了我这里，那收点住宿费也是应该的吧？”

哈？竟然是……芙蕾德大人把我的遗体交给你的？

“别误会，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我觉得有必要向你坦白，我名为安洁莉娜·凡尔赛姆，正是你所知道的那个安洁莉娜。”

魔……魔……竟然是魔王啊！

克里姆的思维顿时陷入了混乱，想不到自己死后竟然会遇见人类最大的敌人，明明自己连勇者都不是，为什么要单独面对冒险旅程的最终Boss啊！

“别给我乱定身份！真正的魔王是伊莲娜·凡尔赛姆，也是我这具身体的母亲，那个伪装成幼女的老太婆可是至今都还活得好好的！”

即……即便你不是魔王，但你不还是魔族吗！你可是杀害了好多勇者大人啊！

“这点我不否认，如果是五年前，我确实对人类抱有敌意，但现在不一样，无论是拯救世界还是毁灭人类我都已经戒了。”

开什么玩笑！难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说自己不是人类的敌人吗！

“不，我和你们说过魔族永远都是人类的敌人，但我并不是你们非要战胜的对手，只要人类不来主动招惹，我也不会对人类做什么过分事。

克里姆被安洁莉娜一句“和你们说过”弄糊涂了，除了自己还有谁？自己之前就已经和大魔王见过了？

你说——你这五年已经不一样了对吧？那你不还是会杀害那些闯入你领地的勇者吗？

“我讨厌别人踏入自己的领域，消除窜进自己家里的老鼠有什么过错？对于过分的老鼠予以消灭，而那些逃窜的老鼠则置予不理，这点人类应该也是一样吧？”

这个……确实，对你们魔族来说，人类和老鼠是没什么两样。

本以为被人们所畏惧的大Boss会是一个非常暴躁的家伙，但意外能和平对话到现在，明明自己是个连勇者都不是的小人物，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有耐心？

你说你讨厌别人踏进自己的领地是吧？既然已经死去的我还能有意识就说明实验应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你准备怎样？再杀我一次？现在的我应该也是你领域中的异物才对。

“不，你不是……详细的还是你自己确认好了，知道如何使用魔力吗？只要拟态回你自己的模样，理论上感官功能会恢复才对。”

拟态？

为了能成为勇者的助力，克里姆也学习过不少魔法知识，虽然最后掌握的技能不多，但魔力感知这点基本功还是有的。

对方可是非常危险的魔族！克里姆并不打算直接按照对方的意思去做，既然对方透露自己现在的状态能够使用魔法，她便想先运用魔力感知来查探下周围情况。

视点好低，这个储量可怕到令人绝望的人形魔力就是安洁莉娜吗？还有周围……似乎被什么困住了？话说为什么我的魔力会是这种毫无规则的形状！

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先用魔力感知了吗？看来因为被调整到了EX级，连我也会在不设防的状态下忽略过去。”

回答我的问题！你对我做了什么！该不会……你真是丧心病狂！

“别误会，你的身体是因为转生仪式而产生了变化，所以你现在也变成了魔族，或者说魔物更准确些，一只有思考能力的史莱姆，就是现在的你。”

果然你还是对我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恶魔！变态！就连人家的尸体都不放过！呜呜呜呜呜……我还怎么见人？都嫁不出去了！

此时，立在浴池边的安洁莉娜正俯视着与池水融为一体的液态生物一脸抑郁，明明是该被骂成邪恶才对，可总觉得画风似乎歪到了鬼畜上。

“两个选择，效忠于我，作为我的侍女继续活下去，或者放你自由，任凭你的意志选择你自己的去处。”

消灭我吧！我绝对不会屈服于魔族！放弃人类的身份去伤害昔日的同伴！我做不到！

克里姆的回答非常果断，现在的她再选择活下去，那也只会成为人类之敌。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也是人类，是否能打消你自杀的念头？”

仅仅这么一句，就粉碎了克里姆的那份坚定，一直以来被当做人类最大敌人的安洁莉娜曾经也是人类？

“我不会强迫你去杀人（没错！千万不要学那些病入膏肓的家伙！），也不会扭曲你的意志（我才没有老太婆那种恶趣味呢！），我所需要的仅仅是个能够在旅程中伴我同行，服侍于我左右的侍女。（最好是能帮我把所有麻烦事都搞定）”

没有回答，但浴池水面上却开始浮现出不少气泡，真不知道是因为思考过热还是这只和池水混在一起的史莱姆故意吐出。

“哗！”

池水中凭空浮出一颗少女脑袋，金色发丝与那白皙的长脖依旧有一半保持在液体状态，她仰起脑袋，带着五味陈杂的表情仔细打量着安洁莉娜。

好漂亮！那个安洁莉娜原来是这样一个美人吗？但是——为什么这种美丽会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而且这个笑容，魔族真的会有这么温柔的笑容吗？

当少女露出脑袋的一刻，安洁莉娜恐怕根本没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那一刻，后者仅仅是感受到心中的某样东西获得了满足，如果没有搞错的话，那东西应该是被称为“遗憾”。

“我是勇者的同伴……即便是现在，我也不可能与魔族为伍！但是，你说你曾是人类，那就拿出你曾是人类的证据！还有你为什么会变成魔族的原因，否则……我无法相信你。”

克里姆慢慢拟态出完整的人形躯体，说话的语气虽然强硬，但那强硬的背后却仿佛又在苦苦哀求，她在渴望， 渴望获得真实的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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