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亡失的情感&

幽灵的大脑袋在悲伤之面织成的“笼子”的制约下，上下左右好奇地转悠着。秦心则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在离开灵梦期间的住处，甚至连她用来表达情感的面具也是最普通的白狐之面的形状。

在它们俩面前的是一座略显破败的小屋，尽管久未受过雨水滋润，但木制墙壁角落的青苔依然相当明显，可以说都累积了好几层了。而在屋子的后面，则是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杂物，对幽灵来说倒不是那么陌生——尽管它对这些杂物的名称一无所知，然而在它收集过的外界记忆里的画面中，有不少玩意都和这些杂物重合了。

从这间小屋那狭小的窗户中，温暖的灯光透了出来，正是其有人居住的证明。

秦心走上前去，刚想敲门，她的脑海里便响起那熟悉的声音——或者说，这只幽灵的话语——“对这间小屋打理得不错啊，这就是你被迫和那博丽巫女分开后的住处了？”

秦心摇了摇头：“确实是暂住地没错，但打理这间小屋并不是我的工作，负责打理的另有其人。”

过了好一会，这只幽灵的话语才再度响起：“你的意思是……这间小屋里，还有别人？还有别人和你一起住？”

秦心没有直接回答这只幽灵——亦或是懒得回应这幽灵永无休止的疑问了——她走上前去，一把推开了房门：“我回来了。”

这个房屋的内部，唯有更多的杂物。虽然有一些在幽灵所有的外界记忆中出现过的架子勉强把这些东西罗列在一起，但依然能一眼看出其杂乱无章的本质：红茶和绿茶罐子交错排在一层上；架子的底部各种杂粮全凑到了一起；只有个别几个架子排得满满当当，但更多的则到处都有着没摆物品的空缺……

尽管如此，但一切却一同构成一股莫名的正常感，仿佛这间屋子本该如此布置一般。

“嗯，请不要随意触碰店内的商品。”房间的深处，一个懒散的声音传了出来。虽然听着很无力，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男声。

秦心点了点头，背过手去，把房门拉上。最后从屋子里透出的一点余光映照出门沿顶端的，带着不少裂纹的牌匾：“香霖堂”。

“你刚刚那句话，就是在对这里所谓的另一个住客说的？”幽灵的声音再度在秦心的脑海中响起，音量提高了几分。然而秦心依然对此充耳不闻，只是快步越过架子，走到了店铺的最深处，站到了一个小案之前，“啪”地一声把手里的“笼子”拍到了桌子上。

幽灵晃着脑袋再度飘起——刚刚秦心可是在很不客气地甩着这个笼子，让它有些晕的七荤八素——与此同时，这个小案的背后传来了“吱呀”的椅子转动的声音。

这只幽灵的脑袋对上了这张小案上的一台奇怪的东西：整体是一个大盒子的形状，但后方有很大一块凸出。从其背后有不知凡几的，各色线条连接到了这个盒子下方的另一个长方体盒子的背后，再加上下方的盒子不断地闪烁着诡异灯光，甚是惊悚。

不过幽灵倒对这玩意没多少恐惧。在它所有的记忆中，外界某些穿黑色外衣，里头是白色衬衫的人类，经常对着这些玩意工作……

不过，这只幽灵仿佛已经把某个在它头顶上的灼灼目光视若无物了。

自然，这只幽灵更不可能注意到，这张小案的背后站起了一个略显瘦削的男子，白发金瞳尽是非人的特征，不过一身黑蓝相见的大衣颇有种古风韵味，然而颈部的一圈Choker分明是以前绝不会出现的饰品，更何况其腰间的几个并列在一起的小包看上去也相当新潮……种种要素融合在这个有着人类形体的男性身上，却偏偏有种和谐感，就像这间名为“香霖堂”的小屋一样。

这个男性沉默良久，双手一撑桌子，叹了口气：“秦心，不是什么从未见过的道具的话，别叫我了。”

“知道了，森近先生。”秦心欠身行礼。

然而森近早就背过身去坐回了椅子上，只是摆了摆手作为回应：“叫霖之助就好，赶紧回去歇着吧，省得灵梦再说我闲话。”

秦心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走向店铺连接着的另一个小屋，正是香霖堂为店主和任何有可能在此过夜的人类或妖怪的住处……

已至深夜，然而森近霖之助仍无半分回房安睡的意思。仿佛他已经打算把自己固定于这张电脑前的椅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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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心回到自己房间的一刹那，在她脑海里响起的声音终于让她彻底僵硬住了——“你……刚刚是在和一个人说话吧？是在和一个叫森近霖之助的家伙说话吧？”

秦心深呼吸了几口气，她额角的大飞出面具连着身体一同颤抖：“我原以为，把你扔到这里的另一个住客面前，就能把一切说明白了……你这个幽灵，一点都看不到森近先生吗？”

幽灵重重地点了点头。

秦心脚一拐，靠到了墙上，沿着墙壁直直地坐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她紧绷着的身躯才渐渐放松，但她额角的面具却毫无变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看不到他……不过对于你要帮我做的事没什么影响，就不对他做什么解释了。”

“不，还是有一点想知道的。”幽灵趴在地上，“我是看不到他，但听他的话语，他提到了‘灵梦’，那个博丽巫女……他和那个巫女间有什么交集？”

秦心沉默片刻，与此同时，她的情感之面一点一点地变回最正常的小面模样：“现在的灵梦对于被她认定为‘异常’的事物毫不留情……虽然她接受了‘我必须和她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这个要求，但另一方面，她依然认为我在外面独自转悠是一种‘异常’。”

“她认为必须要人类来看着我，然而以前和她接触最多的人类，雾雨魔理沙在她看来似乎也出现了‘异常’，故而她只能把我送到这里，以消灭‘异常’。”说到这里，秦心额角的面具摇身化为哀愁之相，“只是以前听说灵梦对人类和妖怪都很冷淡，但以前相处起来只觉并非如此……现在看来，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秦心偏过头去，只看到幽灵缩到笼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你怎么了？”

“雾雨魔理沙……不就是在香霖堂里抓我的人吗……”即便幽灵的行为已经在毫无保留地证明着其强烈的恐惧，然而它的话语依然没有明确感情指向，“博丽巫女居然还认识她……这……”

秦心拎起笼子，重重地晃了几下：“别想这么多，先给我把那些缺失的感情收集过来再说。”

幽灵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身躯激灵了几下，渐渐固定下一个明确的形体，仿佛以此证明其清醒了几分：“也对，只要我能在博丽巫女找到你之前把情感收集完再离开，就没事了。那么，你缺失的情感究竟有哪些呢？”

秦心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没让幽灵再缩起来：“你身上就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感情。”

“不过，既然和你有约在先，就先把这种情感寄存于你这边吧。”秦心的下一句话并未让幽灵放松几分，“此外，还有一些遗落的情感……嗯……”

秦心额角的面具几经变化，固定在了一个有些滑稽的表情上——那张面孔的嘴角仿佛在一抽一抽的，而且其眼神也是飘忽不定的样子——她偏过头去，看向这只幽灵，认真地说道——

“因为我一直被灵梦管束着，有好一会没接触过除了人类之外的种族了。因此我暂时还不知道我缺失的感情在何方，还需要你协助我找一下。”

幽灵一头栽倒在地，紧接着侧躺到地上。它的“脑海”中，浮现出人类听着奇怪的要求露出苦恼的面容，最后依然点头答应的记忆画面。

如果它有眼睛，现在怕已经涕泗滂沱了。

这只幽灵仿佛看到一条漆黑的小径，在它面前延伸，不知通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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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很确定，这个标题没有少打什么。换言之，“&”后面就是什么内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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