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

（关于标题中的省略号，我在此运用主要是为了体现电磁波信号的杂音。也就是说，虽然外界的故事终于有可以与之对应的bgm之名，但这个带来生气的声音，是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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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这只幽灵再也没有因为恐惧而身体紧绷——在幻想乡游历了一段时间，它也明白，如果对方真的存心干掉自己，绝对不会搞这么多幺蛾子。有着杀心的对手更有可能是像妹红那样直接一张符卡甩脸上，或者像爱丽丝一样，悄无声息地补下围杀它的阵容……

——换言之，潜藏于黑暗中的未知来客，应该是要和这只幽灵好好谈上几句。

想到这里，幽灵的心里不禁回想起某些紧紧相拥的人类的记忆——这些人类之间似乎存在被称为“朋友”的关系——一股暖流，悄然在幽灵的身躯内回荡。

只是，这只幽灵的脑袋在这个太平间内四下转了好几圈，它所能看见的依然只有记忆幽灵的碎片和全然的黑暗。

而证明来客的存在的，只有对方那语焉不详的话语：“虽然你这只幽灵很特殊……但现在，我也不得不隐匿于这些作为我的根源的神灵之中观察你呢。不然的话，如果在你面前现身，消耗实在是——”

在幽灵的“耳”中，那是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也许对方确实不断在这间停尸房内的神灵间四下穿梭吧——即便如此，这只幽灵也隐约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高傲之意。

幽灵摇了摇头，也不再保持自己的语言功能的伪装，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想法传了出去：“鬼鬼祟祟的，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个神秘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对此，这只幽灵歪了歪头以示疑惑——紧接着，一股阴风席卷了这个停尸房。那些毫无自我意识的记忆幽灵的碎片宛若狂风中的碎叶一般在空中滚动着，被吸引向某片地域……

这只幽灵缩起身躯，尾巴勾住旁边铁皮箱子上的凸起以稳住身形。它的脑袋对牢记忆幽灵的碎片聚集的地方，它倒要看看，又是什么角色引发了这般异变……

阴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这间停尸房很快便陷入了沉寂，唯余周围的铁皮箱子上的把手仍不断地晃动着“咣咣”作响，声如洪钟。

那无数的记忆幽灵如同积沙成塔一般，在地表上不断地沉积着，渐渐形成一个人的形体。不知是不是这只幽灵的错觉，这个形体的周围似有粒子不断散逸……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其头顶上高高翘起，如同一对耳朵般的两撮土黄的头发；或许，这对“耳朵”正是为了代替其被耳罩挡住的双耳的功能？耳罩上左侧书有一“和”，右侧写下“贵”字，也不知有何用意；除去这些奇妙的元素之外，这个人手中举起的象牙白笏板、腰间挎着的一把剑柄尾部有着如天照般的装饰的宝剑、绣着如日光一般的复杂花边的连衣裙、似乎带有金边的装饰的鞋子……种种一切，让这只幽灵下意识地往后飘去。

若不是这号人物出场的时候，面色苍白，嘴角如同有血丝溢出一般，这只幽灵真的会把这个人物的形象和摩多罗隐岐奈等同……

尤其是幽灵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伙脚一软，“扑”地一声倒在地上的时候，对方那威严的未知形象，在它的心中完全崩塌——虽然不知为何，这个人倒地的声音完全没有实感，更像气球之类的东西拍在地上的声音。

幽灵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你这家伙……是来干什么的？”

下一秒，这只幽灵本能地察觉到，自己摊上大事儿了——在这个人形周围，凭空又冒出两个同样虚幻的形体来！

左边一个绿衣的家伙，由于对方那和幽灵一般无二的尾部，倒是让这只幽灵感到一点亲切——但也只是一点罢了。毕竟对方终究还是有一张冷峻的面容，头顶一个高帽，身上的翠绿连衣裙边缘更是布满符卡……种种细节，都在表明这个家伙和麻薯一般的幽灵的本质区别。

这个不知和幽灵有什么关系的家伙只是冷冷地扫了这只幽灵一眼，便再度关注起倒在地上的人形来。反倒是右边那个一身素衣，但在背心、袖子和裙子的边缘绣着意义不明的五色丝线的人扫了一眼地上的家伙，便目光如炬地望向这只幽灵，唬得它再度往后退了几步。

“吾等之外，仍处此处的外人，唯有汝耳。”这个人站了起来，双手间如同变魔术一般摸出几张符卡，一步步地走向这只幽灵，“告诉吾……伤太子大人之物，可是汝？”

这只幽灵不敢直接往地上钻去，对方一言不合掏符卡的举动简直和妹红一般无二。在这样的处境下，它也只能老实回答：“虽然听不大懂你的话说的啥意思……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先听到那个被你称为‘太子’的人物的话的，然后我只是稍微做了个回应，那家伙就莫名其妙地出现，随后倒地……我也不知道这咋回事啊！”

在远处，那个疑似幽灵的近亲的家伙手中开始放出电芒，摁在“太子”的平坦胸部上。这让这只幽灵对于逃出生天的希望又少了一分——它还是第一次知道，外界也有这样的怪物。

素衣的人愣了一下，旋即双手抱胸，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虽不知汝于吾之脑中发声，为何妖术。然听汝之说辞，不像谎言……”

紧接着，这个人话锋一转，双眼几乎成倒三角状：“然如汝所言，太子大人倒地之因与汝有所干系……此外，汝乃何许人也？胆敢称太子大人为‘那厮’？”

这个人的眼中如同在冒火一般，与此同时，它亮出手中的符卡，大多数的纸面上均绘有滔天火焰之形：“对太子大人无礼，唯死一途！正好此地非幻想乡，不受符卡规则之限制！由吾处决汝！”

比起死亡的威胁带来的危机感，这只幽灵的脑海中，唯有震惊的人类的记忆：“你也知道符卡规则吗……难道说，你也来自幻想乡吗！”

——即便对方可能下一秒就要干掉自己，但这只幽灵恍惚间，却与那些遇到老乡的人类通感了。

然而，这个素衣之人显然被“处决这只幽灵”的冲动冲昏了头脑。她一往无前地向前挥动着符卡，其上已开始闪烁起灵力的光芒。与此同时，注意到这一点的幽灵脑袋往下一点，试图往地下钻去……

破空之声倏忽间响起，素衣之人口中吐出“呜”的一声，握住右手，丢下手中的符卡。这个人咬着牙，满脸不解地转身，看向身后——看向那不知何时背过手去，指尖还闪烁着点点电光的幽灵近亲。

“布都，不可冲动。”明明是对对方的行为的警告，但幽灵近亲说起来却毫无半点感情于其中，“好好想想，神子为何为这只幽灵现身入世？更何况，根据它方才的话语，它很有可能和我们一样来自幻想乡……如此千载难逢的线索，若只因你的冲动而斩杀掉，好好想想这被你尊敬的神子大人会如何惩罚你！”

被称为“布都”的人脸上的神情渐渐变成不解，显然她并不能完全理解对方的话语的含义。但无论如何，她的些微恐惧，依然是藏不住的。

藏到地下的幽灵试探性地探出头来，却迎上布都那凶狠的目光，吓得它再缩了回去。

待它再度露头的时候，布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那被绿衣的幽灵近亲称为“神子”的人身边蹲下，显然也是在观察对方的情况。

它回想着那个幽灵近亲说的话语，点了点头——它的猜想没错，这个叫“神子”的神神道道的家伙，肯定有什么要和自己说……

这样想着的同时，这只幽灵下意识地往神子那边飘去……

紧接着，看着眼前突然冒出通天的火柱的地面，这只幽灵迅速地停下自己的脚步。它偏头一看，布都正一脸厌恶地瞪着它：“勿近太子大人。”

这只幽灵沉默了片刻：“想必我也不能溜吧。”

布都的反应，只是再度甩出一张符卡，挡在这只幽灵的退路上。

幽灵愣了好一会后，它无奈地落在地上，以如猫一样的姿势蜷缩起来，暂作歇息。与此同时，它在心里腹诽着：“真不讲理……”

“哔哔——”电流声猛然增大，空气中隐约传来爆破声响。这只幽灵下意识地一翻身，险之又险地躲过一张释放出数十发水蓝色箭矢。

它抬头一看，布都脸上的神情已经可以被称为咬牙切齿了：“虽不知有何关系，但汝以妖术传声之时，太子大人便会晕厥！若汝再施此法，吾必杀汝！”

幽灵一头歪倒在地，它还真是第一次见着这样蛮横的家伙。

不过，在清楚地意识到力量差距的情况下，这只幽灵也只能逆来顺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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