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能认识传说中的恶魔王,还能认识黑暗教皇,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师先生,你呢?你又是个什么身份?这么自信只要我掏钱就能保住我?”
因为司机的名字过于特别,颍离干脆叫他师先生了。
“我就一普通人啊。”师傅一边开着车,回头道。
“那您这么自信,一定是实力很强吧?”
“问我实力,一般一般。单打独斗,保你不难。”
师傅随口道,倒是让颍离笑出了声。
“师先生你还挺逗。”
“可能吧,同事都说我一定是前世太没趣了,这辈子才特别话多,特别爱管闲事。”
师傅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用点烟器点上后,递给颍离:“抽不抽?”
“我还是小孩子,抽这个?”
颍离干笑道,师傅却嘿嘿一笑:“你可一点都不像小孩子,不抽就算了。”
师傅将烟叼在嘴里,邪气四溢,倒是让颍离更为好奇:“师先生你烟瘾大得很呐,从我上车起,这是第五根了。”
师傅眯起眼睛,看了眼手中的烟,摇摇头道:“这个东西……我倒是没有瘾。”
“那师先生你……有什么烦心事?”
“也不是,就是……”
师傅吐出一个烟圈,车厢里顿时到处都是烟气,师傅才道:“我就是很喜欢这种云雾缭绕的感觉。你不觉得,在这烟雾里看东西,很有种雾里看花的美感吗?”
“……”
颍离不明白这种感觉有什么好的,他只是被呛的直流眼泪。
不过,他总觉得这话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是什么地方呢?
……
“我是真没想到,萧老师你也在这里。如果我知道,我一开始就不会干涉了。”
江连地摇头,又看向铁阎王:“不过铁阎王,你想让我怎么自杀?我重伤未愈,你该不会指望我用这链球砸死自己吧?那也太惨了。”
“江少侠,这种时候,你还管自己是怎么死?”
铁阎王擤了口气,冷笑不止:“拖延时间也这么没水平?命运之子都这么拖拖拉拉的吗?”
“如果说命运之子的话,其实我也是。”
向婷忽然开口,看向了铁阎王。
所有人呆住了,包括江连地。
因为向婷开口了。
也因为向婷说她也是命运之子。
“你是命运之子?你当本阎王是傻的?这一代的命运之子,分明是江连地,姜念雄,齐南天。”铁阎王嘿嘿冷笑,又看向了萧雪:“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她把这些说出来的吧?没想到你刚才给她解除的,不是影之钉,而是噤言阴影。我倒是小看了你。”
江连地眼前一亮,大笑道:“铁阎王,如果向婷是命运之子,你根本杀不了她,所谓的两个人质根本不够数。”
“不仅如此,铁阎王,你如果敢杀她,命运之子的救星必然会出现,要不你试试?”萧雪笑的比铁阎王更冷,她笃定铁阎王不敢杀向婷。
杀了向婷,就能证明向婷不是命运之子。
但是那样一来,人质就少了一个。江连地没有了就范的理由。
不杀向婷,江连地更没有必要怕他。
“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想出这种办法,这是把难题给我抛回来了啊。”
铁阎王皱着眉,看看向婷,又看向江连地。
“江连地,我劝你赶紧动手,刚才的屁话我根本不相信,你如果不动手,我就把她们两个全杀了。”
“……你如果不相信,你就不会威胁我了。你倒是动手,我看你敢不敢动。”
“我敢不敢动?你说我敢不敢动!”
铁阎王冷笑一声,挥掌砍向身旁的——萧雪。
“住手!”
“怎么?我有说过我要砍谁吗?还是说,你觉得因为人质由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你就有了谈条件的资本?别忘了江连地——江少侠,我才是掌握着主动权的人,管她是两个还是一个!我数十声,这是给你考虑的时间。如果你不自杀,我就先杀萧雪,再杀向婷!”
萧雪和江连地都沉默了,不论向婷是不是命运之子,萧雪都不可能再说出“我也是命运之子”这种话。
就算说了,铁阎王也不会理的,刚才铁阎王之所以回答,恰恰就是证明他动摇了。
因为在向婷这么说了之后,他瞬间明白了令狐娇千方百计把向婷塞给他的理由。
向婷是命运之子。
向婷必然是命运之子。
他是真的不敢杀向婷了,即便如此,也绝不能让江连地看出来。
“十!”
江连地望着不断眨眼的向婷,向婷似乎想要向他表达一个什么意思,却不敢开口直说。
她是让自己动手直接上吗?
江连地抬了抬手,后腿略弯,准备冲锋。
可是向婷眨眼眨的更快了,显然不是让他动手。
“九!”
江连地只好看向萧雪,可是萧雪却闭上了眼睛,什么话也不说。
“八!”
“铁阎王,我还是那句话,一个人质,不够。”
“呵呵!七!”
“铁阎王!你是不是男人!只敢动女人!”
“六!”
“铁阎王……”
“五!”
江连地的独眼不知不觉红了,他不断地默念着“心如止水”,拳头却已经握的紧紧地。
“四!”
“铁阎王!再宽限一点时间!就一点!”
“三!”
江连地目眦欲裂,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发动了“冰冷感知”。
江连地的眼睛忽然发出白光,倒是吓了铁阎王几人一跳,可是紧接着铁阎王就想起了在杀手公会的情报中有过记录,这应该是江连地的某种能力,可以让他在任何时候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江连地开启了冰冷感知的时候,铁阎王的心就凉了半截。
因为只要江连地这么做了,就意味着他已经不会在接受威胁了。
死去一个命运之子,和死去两个普通人,哪种才是正确的不言自明。
“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江连地冰冷的盯着铁阎王,重新握紧了链球。
这是逃避责任吗?
是的,江连地选择了逃避责任。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江连地选不了。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想自杀,会有对他来说重要的人死去。
“二。”
江连地替铁阎王报起了数,尽管已经没有了这么做的必要。
铁阎王长叹一声,放下了手,看向“苦”和“心”道:“带上他们走。”
“阎王大人,命运之子不杀了?”
“不杀了,人质不够。我倒想看看,下次我带上三个人、四个人甚至更多,他还敢不敢开这能力逃避。”
“可是我们这一趟岂不是……”
“没有白跑,‘苦’,我们什么都没有失去,就得到了这么多情报,而且……我们手上还有一个命运之子。”
“那我们不先把江连地抓了?”
“你觉得他受了重伤还敢出现在这里,会没有什么底牌?他分明就是来拖时间的,因为他也知道‘三人行’的人都在万人城。拖住我们,其他人迟早会到——你以为他明明发动了能力为什么不动手?因为等下去对他更有利。”
铁阎王冷笑一声,招呼“苦”将萧雪抗在肩山,“心”则解开了定住向婷的影之钉和黑暗禁锢,拽着她走。
“当我不存在?”
江连地冷哼一声,拎起链球,向铁阎王等人追去。
可就在他动了一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一。”
这最后一声,并不是他报的。
是“萧雪”。
向婷猛地甩开了“心”的手,大步冲江连地跑去。
“你!”
“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明明他只解开了影之钉和黑暗禁锢,为什么向婷可以这么自如的奔跑?她不应该还麻着身子吗?
“愣着干什么!”
铁阎王猛地拍了下“心”的额头,一边追上去一边喊道:“萧雪给她解开的不止噤言阴影,还有暗影麻痹!她故意解开的是这两个魔法,是在等着我们自己解开影之钉!”
铁阎王不愧是铁阎王,反应比其他几人快上许多倍,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那就是有“冰冷感知”的江连地。
江连地抛下了链球,径直冲向了向婷。
没有了链球的拖累,先一步行动的江连地几乎和铁阎王同时到达向婷的身旁!
“休走!”
“休想!”
江连地大喝一声,眼中的白光忽然消失,身体猛地一晕,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在地。
姜念雄这家伙……
已经顾不得头痛了,勉强才没摔倒的江连地继续往前跑,终于先铁阎王一步握住了向婷的手。
就是现在!
江连地冷哼一声,草地上忽然黑烟四起,江连地则是掏出一块湿手帕捂在了向婷的口鼻上。自己则是拉下一直用来遮着瞎眼的头巾,大步向后退去。
这一招,是他最熟悉,也是最喜欢的一招。
比起他自创的招数,这一招却是他最先学会的。
因为这是燕雨蝶教的。
……
“抬起头来!雾里看花,对方看不见,你也看不见!能获胜就是你自己的本事!怎么不正大光明了?”
“好了,我期待明天能看到属于你的‘雾里看花’!”
……
曾经的江连地,凭借着从爷爷那里学来的一点药理知识,的确燃起了属于他的“雾里看花”。
后来,有了暗日刀,江连地再也不需要用这种麻烦的方法了。
可这不代表,他忘记了当初怎么学习的。
早在在此处渡劫铁阎王,等待铁阎王到来的之前,江连地就已经在附近的草地中插了许多他特质的香蒲,然后在上面洒下了磷粉。
直到刚才冲向婷冲去时,他用幽冥炎暗中点燃了所有的香蒲。
这是他敢在这里拦截的底牌之一。
这些香蒲,可不像比赛时的那些,无毒无害了……
就在江连地搂着向婷,准备先和向婷拉开距离时……
剧痛,从自己的怀中传来。
江连地痛哼一声,松开怀中的向婷,退开数步。
“你……向婷?”
向婷的手中,正握着一柄漆黑的尖刀,而她此刻也定定的望着自己的手中,满脸的不解。
“为……为什么?”
江连地的独眼瞪的比铜铃还大,可比这更可怖的,是他眼罩之后瞎掉的那只眼睛。
仿佛那只眼睛已经睁开,质问着向婷。
我明明是在救你。
为什么杀我?
噗通。
江连地倒在了地上,满肚子的疑惑,却没有了得到答案的机会。
他也万万不会想到,自己永远不会再有问向婷的机会了。
(命运就是如此反复无常啊,记得上一次江连地从沈纬龙手里救令狐娇,令狐娇当场就给了他一剑。
咳咳。
为什么我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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