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手在距离剑柄只有数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手指在不起眼地微微抖动。
——是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害怕吗?
[……我一定会死,对吗?]
少年沉吟。
[那是当然,我没有几次三番放过你的理由。当然,那关乎你的尊严,现在你有选择的权力了……服从或者尊严。]
服从可以活下来,尊严就只能死。
[还有,你要服从的对象是阿瓦隆帝国皇帝,而不是我,我只是个打工仔而已。]
小萝莉试图引导这家伙的思维走向。
[……我……]
少年的眉头紧皱,他身后的同学们也是一脸紧张。
[……啧……]
少年的手垂下来了,他十分失落的看着地板,眼泪呼之欲出。
[明智的选择。]
格兰尼亚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一旦这家伙和龙月拔剑相向,那么肯定不是死他一个的事情,少年的整个家族都会被连根拔起,对其他人造成的负面影响也十分巨大。
但是现在,至少让事情平安过度。
[会议到此为止!解散!]
[莉莉安?!]
就在格兰尼亚宣布会议解散的时候,卫兵刚刚取消大门的封锁,在音羽惊呼声中第一个冲出人群离开会场的,是莉莉安。
音羽理所当然地想跟上去,因为莉莉安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感到奇怪,可是她还没有踏出两步,肩膀就被人一把摁住了。
回头一看,是朗斯。
[由她去,这次的事情你不用也不能管。]
朗斯微微摇着头说。
[什么意思?]
[这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时间问题而已,可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有这么强的接受能力。]
百德站在朗斯右后方,侧着身子用拇指指着站在那边看着敞开的大门面无表情的小萝莉说。
[……是……龙月姐姐的事情吗?]
音羽低声道,百德点了点头回答:
[你别管她就好,让她一个人待着。]
[……知道了。]
[记住,在事情结束之前你最好不要和莉莉安见面。]
[……]
音羽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跟着人流离开会场,百德不知道音羽会不会听话,但至少她是个懂道理的好孩子。
而站在愈发空旷的大厅中央的龙月,沉默良久,然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叹了口气,走向大门。
……
在没有点灯的昏暗房间里面,莉莉安抱着被子,在床上缩成一团。
没有哭泣,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表达,只是眼睛看着窗外阳台的夜空,目光空虚,没有焦点。
——我早该想到的,这种事情……龙月姐姐是银龙皇女的事实是根本没办法改变的,从接触真相的那一刻开始,龙月姐姐就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龙月姐姐了。
莉莉安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银龙皇女么?事实公布的今天,大家又会怎么样看待曾经和姐姐亲近的我呢?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和陌生人一样的龙月姐姐呢?
龙月干的坏事太多了,而作为敌人的阿瓦隆帝国肯定要变本加厉地宣传出去,莉莉安所接触的基本上都是负面信息,真的很难对银龙皇女有什么好印象,但是……她曾经又是这么温柔……
——原来姐姐对我的温柔,是虚伪的啊……不过是听从父亲命令而已……么?
莉莉安微微用力搂紧了被子。
——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实会是这样……如果曾经和姐姐相处是梦里的故事,我宁愿永远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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