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二进宫

卓月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再度来到警察局，而且还是以小偷的身份。

下次会是什么？耍流氓吗？

卓月叹了口气，想到刚才审问时警官严肃的脸，感到异常绝望。

“别紧张，阿月。”一直如影随形的塔丽娜这次也没有放任他一个人，见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便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肩膀，小声在他耳旁安慰道，“天界那帮家伙一直监测着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发现我们被为难了，一定会想办法来帮我们的。”

“比如呢？”卓月转过头，给了夸夸其谈的塔丽娜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

塔丽娜开动脑筋，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厉害的帮手：“莫西干！”

什么？那个冷酷自大的天神会插手这种小事？

卓月冷哼一声，表示自己打死也不信。

“你还别不信。莫西干虽然脾气臭了点，关键时候还是很管用的。而且他这人很喜欢监视，这会儿一定把我们的境遇全部看在眼里了，都不用我来想办法知会他，你说是不是很省力啊？”

塔丽娜越说越得意，完全没注意到卓月比刚才更臭的脸色。

不过卓月脸色臭归臭，也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默默地听完，然后冷冷抛出一句：“我不同意。”

“为什么？”只图省事的塔丽娜根本不理解卓月为何会反感这样做，下意识地发出询问，“难道你喜欢待在这里？”

卓月满头黑线：“这怎么可能啊？”

他又不是自虐狂，哪有喜欢被人审问的癖好！

“我只是觉得白虎一口咬定我是小偷非常奇怪而已，如果我能找到这背后的蹊跷，说不定就能抓住真正的小偷，也就不用再接受审问了。”

塔丽娜点点头，随即放声大喊起来：“警官先生，警官先生！”

“你在干什么？”

被塔丽娜的突然叫喊弄得手忙脚乱，卓月慌忙去堵她的嘴，可惜来不及，门已经开了。

但是进门的却不是警官，而是小莲老师，以及……

“莫西干？”卓月张大了嘴，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莫西干居然和小莲老师走在一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为什么会知道莫老师的名字？”听到卓月对莫西干直呼其名，小莲老师看上去十分惊讶。

“‘莫老师’是什么鬼？”塔丽娜也同样发出了质疑声，转而把目光投向沉默的莫西干，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他，企图从他身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莫西干看了她一眼，十分平静地说道：“我是学校新来的助教，因为小莲老师马上就要离职了，所以想让我接手班主任的位子，就提前带我一起行动，好让我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

对于这种奇怪的解释，塔丽娜觉得不靠谱，卓月觉得更不靠谱。

“小莲老师，您要离职？”

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卓月意外得不知如何是好。再怎么说，小莲老师也是全校最会迁就学生的班主任了，也只有她会允许学生为了打工而早退，失去了她对卓月而言可是一大损失。

小莲老师瞬间羞红了脸：“想不到你这么舍不得我啊……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我快要结婚了，要搬到新的地方去住，，而且搬家的地点离这里也很远，不换工作可不行啊……”

“是这样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卓月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也不是马上就走，还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像是怕卓月失望似的，小莲老师又多补充了一句。

“那是自然，要是没有您的带领，恐怕我是无法熟悉这里的工作的。”莫西干忽然客气地开口，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隐隐的微笑，让卓月感到毛骨悚然。

“他居然还会笑？”

“嗯……他演戏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那他可真是了不起……”

“……”

那边莫西干刚说完，这边俩人就“莫西干是否会笑”的问题展开了讨论，而莫西干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见。

“小莲老师，您来这里难道是……”说了半天，卓月这才想起来问正经事。

“我本来是想来看看你们，可那边的警官说你们可以回去了，所以就进来接你们走。”小莲老师的解释简洁明了。

“我就说嘛……”塔丽娜哈哈大笑起来，“那个杂鱼的一番话怎么可能把你定性为小偷，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可是有这么简单吗？

虽然小莲老师这么说，但卓月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说起来，你和白虎同学之前认识吗？为什么他好像很讨厌你，还非要说你是小偷呢？”

“我只在之前他丢手机的时候见过他，然后阻止了他报警，仅此而已。在那之前，我一次也没见过他。”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但至少在卓月看来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小莲老师恍然大悟，“可能是因为你当时阻止他报警，所以他才认为你做贼心虚吧……”

“有可能。”卓月叹了口气。

这样看来，当时自己那么做是对是错还真不好说。

“现在白虎怎么样了？”在庆幸自己能够脱困之余，卓月下意识地又问起了白虎的情况。

“烂好人，他都把你弄成这样了，你还问他的情况干什么？”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次开口的居然是莫西干。他眯着眼睛打量卓月，目光中寒意涌动，就连语气中也不带丝毫的感情。

如果换成是别人提问，卓月或许会想要好好回话，可因为对方是敌我不明的莫西干，所以他也就随便应付了一句：“好奇而已。”

“好奇？”莫西干低头和他对视，眼神十分不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你不知道吗？”

“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不要用你的那一套行为准则来要求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爽的卓月终于喊了出来。

“卓同学，你之前和莫老师认识吗？”小莲老师胆子很小，只要谈话对象说话声稍微大一点就会受不了，所以被卓月这一嗓子吓得不轻，“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之前好像有过什么矛盾？”

有矛盾是没错，不过这也不是小莲老师应该知道的事。神魔之间的斗争不该把普通人给卷进去。

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卓月选择了否认：“没有啊……”

“我们以前就认识。”没等卓月把话说完，莫西干就插了嘴。

卓月开始朝他疯狂使眼色，但莫西干就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和我算是远方亲戚，因为以前发生过一些矛盾，他一直对我有很强烈的逆反心理。我本来以为现在他会成长一点，想不到居然还是老样子，真叫人失望……”

莫西干的演技还真不是盖的，前脚刚说完后脚就沉痛地扶住了额头，就像一个对熊孩子无可奈何的长辈。

看到他这副模样，只怕任何一个大人都会产生相当的共鸣吧……

“别说了莫老师，我完全能理解你的苦衷。”小莲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转过身来开始对卓月进行思想教育，“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呢？”

天哪……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到莫西干嘴角隐隐露出的恶意笑容，卓月只想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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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之后，卓月以“自己一个人就能回家”为理由坚定拒绝了莫西干的护送。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把解答问题的任务交给了塔丽娜：“你是怎么向他发射求救信号的？”

谁知道塔丽娜听后一脸茫然：“求救信号？什么求救信号？刚才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有看到我做了什么吗？”

“没有……但我还以为是你做了什么我没发现的小动作呢……”

卓月这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起码从塔丽娜的反应来看，莫西干应该是事先没有知会过她，就一声不吭地自己跑过来了。

不过那家伙能不动声色地打入学校内部，还真是有几分本事，这一点真是叫人不佩服都不行……

“正常，正常……”塔丽娜思考了一阵后突然连连点头，“莫西干从前就经常这样，说了不管却管得比谁都起劲，活脱脱的一个死傲娇，这次八成也一样啦！”

原来莫西干身上还有这么个萌点吗？

卓月也是看过几部宅番的人，当然明白这一类人设是很有吸引力的。如果事实真的和塔丽娜说的一样，说不定他迟早也会被莫西干给迷住呢……

“对了，我母亲是他的师父对吧？”

“可以这么说。”

“那他们师徒之间关系怎么样？”

“这个嘛……”

诚然，以塔丽娜对那对师徒的熟悉程度，本来是不应该犹豫的，可她依然陷入了沉思，并且因此差点撞到一棵树上。

“小心一点！”

卓月伸手想拉住她，却见她被另一名身形高大的男性给扶住了。

“晚上好，臭小子和臭丫头。”

莫西干棱角分明的脸庞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薄薄的两片嘴唇上下一碰，简单的问候便蹦了出来。

“晚上好，多管闲事的冰山老鬼！”塔丽娜后退一步，随即给予了他更为锐利的反击。

莫西干歪了歪头，像是很无聊似的叹了口气，随后拉起了卓月的手。

“你干什么？”头一回和这座大冰山发生肢体触碰，卓月感到一阵慌乱。

“回你家。”

莫西干就像一个遛狗的主人一样，把卓月朝前一推，逼着他到前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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