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天界的夜晚

头顶是星空，脚下是云层。

坐在卧室窗台上的塔丽娜晃悠着两条纤细的双腿，口中轻轻地哼着歌曲，绝美的侧脸在夜色下更散发出勾魂摄魄的魅力。

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马上出声，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接近。

那个从背后接近她的人就是卓月，而且卓月也没有出声，直到在她身边坐下之后才开口：“塔丽娜，你也认为蒂拉是叛徒吗？”

“不知道。”塔丽娜就猜到他会这么问，但是也没有正面给出回答。

“也就是说……你也不认为她真的背叛了天界。”顺着塔丽娜的意思，卓月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塔丽娜目光微微闪动，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似乎在斟酌着，直到考虑清楚之后才回答：“过去的她可能真的没有，但现在的她绝对是敌人，否则她就不会故意那样对我了。”

“但是这样的话，她就不应该被那样对待！”卓月皱起眉头，“如果换成是我，被莫名其妙冤枉了，一定也会生气！”

“嗯……这是当然的。人也好神也好，都不可能接受自己被冤枉的吧……”塔丽娜很豁达地接受了卓月的说法，但是语锋一转，又对当年的事的细节进行了补充，“当时我们抓住蒂拉的时候，她一直都竭力表示自己是无辜的，而且我们当时也都相信她了。但是后来，兰培要求她将那一带的树木恢复成正常的状态，她却拒绝了。”

“你说什么？！”卓月闻言大惊失色，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但塔丽娜又加强语气重复了一遍：“你没听错，她拒绝了兰培的要求，并且自此之后一言不发，也不解释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所以除了认定她是叛徒、剥除她的灵力之外，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

“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叛变可能，这位神都会永远失去拥有权限的资格，只能作为拥有无限寿命的废物存在于这个世界。可能对她来说是有点无情，但这么做是出于安全起见。”

诉说这一切的时候，塔丽娜的表情显得无比冷酷，连卓月看了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站在神的角度考虑，其实她说得没错，蒂拉有叛变的可能，所以她的权限怎么看都不能保留，否则可能会引起更大的事故，但是连灵力也一起剥夺，那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

“塔丽娜，那被剥夺了灵力的神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当然是和人类一样经历生老病死啊！同理，拥有了灵力的人类寿命也会跟着延长，现在的你就是活上几千岁也不是问题。”

“那你有没有想过，蒂拉也许只是不希望像人类一样活个几十年就死去，所以才投靠了魔煞？”

也许在旁人看来这像是开脱之词，但卓月还是更乐意朝这方面去想。因为如果这是真的话，就证明蒂拉只是想要生存，而不是真心想要背叛。

但塔丽娜听了以后却笑了：“那我问你，这和背叛有区别吗？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现在的她和魔煞有联系是事实，否则她早就应该死了。不光是魔煞，任何和魔煞有联系的都是我们的敌人，是应该被消灭的存在。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纠结的。”

似乎所有的神一遇到类似的问题都是一个思路，就算是塔丽娜也无法接受自己的意见……

意识到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卓月叹了口气，又感觉到阵阵困意袭来，但硬是扛着不去睡觉。

“……你明明都困了，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塔丽娜捕捉到了他行为上的反常。

卓月红了脸：“因为神是不需要睡觉的，所以我也不应该睡。”

“哦……原来是有人意难平了……”读懂了他的心思，塔丽娜会心一笑，“兰培那老家伙经常胡言乱语，大部分经常和他相处的神都知道他是老糊涂，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莫西干说话太偏激，可能伤到你的自尊心了，你也没必要太在意……”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都被寄予了厚望，卓月实在没办法不把那番话记在心里。

“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最独一无二的。总有一天，你会办到连你母亲也做不到的事。”塔丽娜这样宣告着，言语间满满的自信。

卓月也不知她的自信从何而来，但就是莫名觉得安心了许多，心情也不像之前那样烦躁了。

“好了，晚安，我的英雄……”

伴随着一句道别，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爱人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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