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生气就会自燃

等卓月等人杀到的时候，昔日声色犬马的酒吧早已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虚掩的门窗、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凌乱的桌椅，以及被打开的地底水池，但却唯独缺少那些伪装成工作人员的魔煞，还有它们的主人——魔女赛璐璐。

“程曦瑶！”卓月踢开横在路中间的桌椅，大声呼唤着同学的名字。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放弃吧。”不忍心看到卓月再白费功夫，塔丽娜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我们来晚了一步，赛璐璐已经带着那群手下离开了。你看，这里还有血迹，估计应该是程曦瑶留下的吧……”

塔丽娜走到墙角边，抹了一把墙壁，放到鼻尖上闻着红色液体的气味：“还很新鲜，估计是不久前留下的，而且按照这个出血量，恐怕程曦瑶被带走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了。”

“也就是说，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卓月眉头紧皱，语气中充满了自责，“要是我能再早一点察觉，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不，这不是你的错。那个程曦瑶平时看着还挺冷静的，谁能想到她这次会这么冲动？”对于程曦瑶的遇险，塔丽娜虽然感到有些惋惜，但并不会感性到把这些归结到自己身上。同理，她也不认为这是卓月的责任。

“我同意塔丽娜的意见。”蒂拉抚上卓月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对世间的一切全都了如指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

“蒂拉！”

就在蒂拉即将发表什么意见的时候，塔丽娜突然大喝一声，似乎是想要阻止她。

“蒂拉，你想说什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话能让塔丽娜如此紧张，但蒂拉的表情异常严肃，让卓月觉得她的意见值得一听。

“我觉得那个叫程曦瑶的女孩精神好像不太正常。确切地说，她应该是有双重人格。”蒂拉就像是一名专业的医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因为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和你平常叙述中的那个温柔冷静的女孩实在无法混为一谈，除了双重人格之外，恐怕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这么说起来的话……

卓月脑子里陡然闪现出了第一次和程曦瑶联合对付魔煞时的场景，当时的程曦瑶也是有些暴躁，但也没有激烈到今天这种程度。

那么促使她情况恶化的因素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家族的责任吗？

“蒂拉，你确定程曦瑶有双重人格？”

“是。我从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类似的人，就是不知道程曦瑶的两种人格是否共享记忆，如果共享的话，那受了伤的她估计会恢复成原来温柔的样子，对自己的冲动行事多半也会后悔吧……”蒂拉比塔丽娜年长许多，说时也带了一种沧桑的气质。

“塔丽娜，你是不是早就察觉这件事了？”一想到塔丽娜刚才拼命阻止的样子，卓月就猜到她一定是怕自己承受不了才阻止蒂拉。

“也不算很早吧……”塔丽娜撇过头去，“也就是上个礼拜的事吧。只不过我不像蒂拉一样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所以不敢告诉你，怕你觉得我是因为小心眼才诋毁那个小姑娘！”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一个200岁的神和一个人类小姑娘斤斤计较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果被莫西干知道的话，多半她也会成为笑柄吧……

不过卓月倒不是很在意这个，他几乎可以包容女孩子的所有缺点，可以说是“妇女之友”一样的存在。

“不过这样一来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现在那个男人的尸体可以到手，你也可以向萧樟那个家伙交差了。”塔丽娜冷眼看向水底，“明明吃掉了灵魂却把尸体留给我们，这是那个魔女对我们的嘲笑。”

不用塔丽娜说明，卓月自己也已经察觉了，赛璐璐为了嘲笑为了救人而畏首畏尾的他们，在临走前把抽走的那些灵魂全部吃了个干净，但却还是留下了那具尸体。失去了灵魂的人没有复活的可能，等待着他的只有腐败或是火化。

无论萧樟能否接受这个事实，他都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现在他面临着的是双重的失败：程曦瑶被掳走、萧樟表哥惨死。

“赛璐璐，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卓月呢喃了一句，随后一股力量游走全身，浑身逐渐被赤色的火焰所吞噬。

这股火焰并不局限于他周围，最后甚至波及了整个酒吧以及周围的街道，把整个商业街都全部烧成了灰。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整个街区都被救护车和消防车围得水泄不通，但有三个身影却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分别是：塔丽娜、蒂拉，还有被她们扛在肩上的、因为灵力暴走而陷入昏迷的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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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兰培本来正在喝茶，结果却被神出鬼没的三个身影吓了一跳，差点被茶水给呛死。

“慢慢喝，老头子，我们还很需要你，要是你现在挂了就不好了。”塔丽娜给出了毫无诚意的“安慰”，随后把全身都被烧伤的卓月放在了地上。

“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是什么？不好给我看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辣眼睛了！”这位伟大的主神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恶心的东西一样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墙角才停下来。

“真猥琐！”

塔丽娜嫌恶地皱起了眉头，就连蒂拉也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可能真的是越老越不正经，她分明记得从前的兰培很有威严，根本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或者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但就是硬要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的猥琐程度又得调高一个等级了。

“认不出来了吗？他是卓月，跟你见过面的，这么快就忘了？”塔丽娜向来不分尊卑，现在情况紧急就更不管不顾了，上前就一把抓住兰培的肩膀，然后拼命摇晃起来，“他为什么会突然自燃？现在他昏迷不醒要怎么救？这些你要是不说出来，今天我就赖着不走了！”

话音刚落，塔丽娜就耍无赖式的往地上一坐，但在逼迫兰培的同时也不忘朝卓月身上输送灵力。

虽然这么做的用处不大也就是了。

卓月自身并不缺少灵力，倒不如说是灵力过于旺盛了，但塔丽娜之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无法对症下药，只能上天界来找兰培求助。

不过从她目前的态度来看，与其说是求助，倒不如说是胁迫。

“原来如此，他真的自燃了啊……”兰培收起了之前的猥琐姿态，大摇大摆地走到卓月面前，查看他的伤势，“看到还真是烧的不轻，恐怕烧的不止是他自己，就连附近的建筑物也一起毁坏了吧？”

“没错，现在那里都已经一团糟了，不过也没人会相信自燃这种事，多半最后会被当成灵异事件来处理吧。”塔丽娜担心的只有卓月的状况，对于街道的毁损情况倒是能以平常心来面对。

“那的确是到了不得不进行纠正的地步了。”兰培捻着胡须，表情渐渐严肃起来，“那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做一些准备。”

“等什么？有什么好等的？”塔丽娜最受不了这种慢吞吞的做事态度，一听这话差点暴走，“现在烧伤面积还在扩大，如果再不处理的话，他说不定就会死！”

“对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兰培眨了眨眼睛，卖了一把老萌，“因为只有原来的身体彻底毁损，我才有办法把他的灵魂转移到新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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