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汐凛的痛苦

这个男生脑子袋也许没有病……汐凛如此想到。这个叫吴言的男生其实很不错，虽然看起来很不正经，但算得上是个好人。

汐凛不擅长和别人交流……没错，虽然她长得清秀可人，可除了苍牙以外并没有什么朋友。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有竞争就会有成功者，有成功者自然就有嫉妒成功者的失败者。在观察者的训练室中，汐凛是绝对的成功者。

强大的观察力，冷静的头脑，敏捷的身手，超乎常人的体能，对枪械的精通，等等优点的叠加，她在观察者中是毫无疑问的成功者。

但她没有朋友……站在顶点的人就要学会忍受孤独，这是汐凛一直都明白的真理。面对其他观察者的排挤，她不介意；有人在她背后说她坏话，她装没听见；有人在她的储物柜中塞垃圾的东西，她总是面无表情的收拾着杂乱的一切……

幼稚！汐凛这样评价着那些暗处作恶者。

因为她不能流畅的说出长句，所以汐凛平时很少说话。因为她的沉默寡言，其他观察者给她取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绰号：小哑巴。

自以为是的望远镜，这是她对其他观察者的看法。

观察者的作用已经被逐渐边缘化，在现代的高科技仪器面前，观察者的位置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而很多观察者似乎还没发现这点。毕竟他们可是号称“团队核心”，在这点上，连他们的训练导师也是如此。

也许他也发现了这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可怜的虚荣心。汐凛虽然挂着观察者的名号，但在半学期之前，她就没和其他观察者一起训练所谓的“观察能力”了。

枪械才是她的武器，除去观察能力，汐凛有自信在所有方面吊打那个自以为是的观察者导师……

“自行车会吗？”言哥扶着那辆低效率的交通工具问道。汐凛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这种低效率的交通工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起不到任何作用，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这种东西她出来没有碰过——两个轮子的交通工具她只喜欢三秒内能将时速提到220的机车。

“那就没办法了，上来吧，我带你。”言哥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汐凛想了想，便坐了上去，偶尔体验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要抱我腰哟，我怕痒。”言哥认真的说道。汐凛没有答应，依旧把手环抱在他**的腰上。言哥的腰和自己的不一样，有点粗糙，而且很硬，不过却是同样温暖。

“什么……时候……吃饭啊？言哥。”汐凛突然想到了什么，言哥说过只要跟他合作就能保证食物，现在是可以吃下午饭的时间了。那种花花绿绿的塑料袋包装的面条味道真的很不错……

“先找今晚落脚的地方吧，晚上外面不安全。”言哥如此说道，汐凛看了看缓缓下沉的夕阳，点了点头。

外面确实不安全，到处都充满了危险，之前没和言哥合作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其他打算，找一棵大树，在树冠上凑合一晚上……现在看来似乎不用了……

“抓好了，准备出发。”言哥哼着不知名的歌踩下了踏板，“你~是我的小星星！挂~在那天空放光明……”

他的背看起来不宽，却意外的有安全感呢……

残破的的房屋，渗水的路面，因为没人打理而生长得异常茂盛的灌木，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腥骚味，这里也许还没有野外安全……

“言……言哥，我们……今晚……就……就住这里吗？”汐凛磕磕绊绊的说道，刚开始她是不怎么说话的，因为她说不利索，但是言哥并没有因为这个嘲笑她……

“找一座比较稳固的房子凑合一下吧。”言哥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也不怎么喜欢这里……随便搜索了一点物资后，他们在一座看起来比较稳固的三层小洋楼落了户。

言哥拆了两架木制屏风在屋里升起了一堆火，之前她想把火踩灭，因为晚上火光会暴露位置，可是却被言哥阻止了：“那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下还要做饭呢？”

“再说了，暴露位置也不怕，我们两个一起谁能打得过？”言哥一脸自信。

很狂妄呢……大不了被发现了自己稍微拼一下，毕竟火堆真的很温暖呢。

“我……我想……吃面！”一想起那种酸辣可口的袋装面条的味道，汐凛就满口生津，实在是太好吃了，一辈子都吃不腻的！

“等会儿我下面给你吃”言哥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下，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猥琐”这个词最恰当了……他一定在想什么下流的事情！

但是汐凛除了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关，其他的完全想不出来，所以她只能点了点头。

“先熬点儿粥喝一下吧，我现在打个嗝都是泡面味儿的。”言哥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变出了食材和厨具，看了这么几次，汐凛也知道言哥能凭空变成这些东西和他手上戴的黑色戒指有脱不开的关系。

如果什么都能放进去，那可真是一件神器，如果自己有一个的话，以后自己的东西就不用放在储物柜中了，这样一来能省很多事吧。

“言哥……”

“干嘛？粥还要等一下，饿了就先随便吃点儿垫一下吧。”言哥递给了汐凛一块压缩饼干。

“我……我不……不饿。我只是……”汐凛想碰一下运气，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她想了一下，这东西一定很贵重吧，对于自己一个相识不过一天的陌生人……“没事……”

“莫名其妙的。”言哥疑惑的挠了挠头，“粥熬好了，先给你盛一碗。”

这玩意儿是粥吗？汐凛疑惑的看着手中这一碗黄蓝相间散发出奇怪香味儿的糊状物，就算有人和她说这东西有毒她都信！该不会就是拿她来试毒吧……这哪里是粥？明明是黑巫女熬的魔法药！

“嘿嘿，这个……”言哥也发现了这点儿，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相信我，没问题，只是卖相不怎么样，味道一定不会差，这可是我杜……吴家独创，一般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汐凛小猫似的轻舔了一下言哥所谓的“吴家独创”……嗯，味道确实不错，酸酸甜甜的，还有一股干果的焦香……没想到这卖相极差的“魔法药”竟然很对汐凛的胃口。

“再来一碗。”汐凛舔了舔嘴唇，然后把碗递给了默默看着火堆的言哥。刚才自己好像没有口吃？

“我就说嘛，味道差不了。”言哥笑着给汐凛添上了第二碗“魔法药”，“不要吃太多哟，不然面可没地方装。”

吃饱喝足后，汐凛靠在墙角沉沉睡去了，虽然言哥这个人不错，但还没达到能让汐凛安心把后背交给他的程度。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又是跟踪又是赶路的……

“凛儿，在这里躲好，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浑身是血的父亲把汐凛推进了书架后面的密室中，接着一把将书架伪装的密室门恢复了原位。

“老子和你们拼了！”她从缝隙间看见父亲从墙壁上取下那把乌金古刀，一脸狰狞……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

“杀了老的再杀小的，痛快啊！”厚重的房门猛然爆裂，一个身材矮小，肤色黝黑，长相丑陋的老者缓缓出现在门口，他的手中拧着一件东西——母亲的头颅……

父亲虽然很厉害，那把平时挂在那里当做装饰品乌金古刀此刻在他手中杀气凛凛，当他看见妖魔一般的老者手中提着爱人的头颅时，眼中爆发出火焰一般的光。

“为何紧紧相逼！！！”这不是在质问，而是在怒吼。

“呵呵呵！”老者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声，“拿钱办事。”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男人手握乌金古刀的手在滴血，刀柄的花纹深深的刻入血肉中，此刻，他的心又何止没滴血呢？

“不多，不多，一块钱，老朽想去买个茶叶蛋还得自己再出五毛，哈哈哈哈哈！”老者一把抛开手中血淋淋的女人头颅，“这就是他们要的刀？不错不错，是把好刀！”

“欺人太甚！！！”男人大吼着举刀冲向了妖魔老者，但只是一个闪身间，男人的头颅就和身体分了家，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书架，同时也染红了汐凛的双眼……

恍惚之间，她只看到了父母挨紧的头颅在烈火中哀鸣……这是她的梦魇，是她挥之不去的心魔……“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对付这样一个废物竟然还需要老夫动手……”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她用手中锋利的沉银丝切下妖魔老者的头时，复仇的**并没有让汐凛感觉到快乐，这个时候她的心中只有无限悲哀，复仇能解一时的心头之恨，可什么能缝合好她破碎的心呢？手中的丝线吗……

复仇之后，汐凛从此踏入黑夜，成为了一件代号为“凛”的冷血兵器，有些东西，她有亲自探寻，有些事情，她要亲手了结……

“凛儿真乖，都能给爸爸捶背了！”

“凛儿真乖，都能自己整理房间了！”

“咱们的凛儿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懂事的小公主！”

“凛儿长大了……”

“凛儿……”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同时远去的还有他们的身影……汐凛想要挽留什么，可是只能看着他们远去——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我给你们报仇了……你们能不能不要走……”

“凛儿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你们了……”

“凛儿……凛儿真的很想你们……”

父母的身影完全消失，汐凛的眼前一片漆黑……

“不走，不走，我在你旁边……”突然，温柔的声音打破了眼前的黑暗，额头传来的温暖触感……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

那是一个半裸的黑发男生，此刻他的眼中全是怜惜，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是言哥吗？那只手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在他的轻抚下，汐凛破碎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粘合……

当她醒来的时候，言哥已经在一旁呼呼大睡了。这一觉她睡得很舒服，所以精神头特别好。火堆中只剩下了点点星火，汐凛把木条捏成了木屑，一点一点的撒在了上面……虽然可能暴露位置，可是温暖的感觉她并不讨厌呢……

“小雨，咱们俩要造一支足球队，以我们俩的优秀基因，国足一定世界第一！”说完以后，言哥的脸上还浮现出一抹贱笑。

小雨……被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挂念，一定很幸福吧！可为什么心中会感觉到阵阵酸楚………看来番茄还是少吃点为好——汐凛这样想到。

深夜的空气本应格外清新，可是那股讨厌的腥膻味却越来越浓，汐凛对着窗外发动了「红外探测」和「透视」，不远处，那是一片橘黄……汐凛赶紧走到了窗前，目光所及之处，是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好多大老鼠！

本来想叫醒言哥的，可是一看到一脸贱笑的言哥口中唤着“小雨”的时候，汐凛不知怎么就是一巴掌呼了过去……

“剑来——”

当她看到言哥手中出现的重剑时，汐凛就已经知道他们赢了。果然，剑柄一握，言哥整个人的气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自信……

“汐凛，站我肩膀上来！”言哥面色冷竣道，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不过出于对言哥莫名的信任，汐凛在迟疑了一下以后还是一步跃上了言哥的肩膀。

“你想……想……干嘛？”汐凛很好奇，言哥这是想用怎样的招式面对潮水般涌来的大老鼠。

“等下你就知道了。”言哥面色依旧冷峻，语气充满了自信。一阵气浪将近身的大老鼠全部击退出去以后，只见言哥双手持剑，剑尖对地，然后——“压制力场。”

一股强大异常的气势从言哥身上爆散而出，然后——“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半径二十多米内的大老鼠一只接一只的爆裂成了一滩肉酱……气势散去，血海翻涌……

虽然被言哥用“骑大马”的方式扛着不难受，可汐凛却突然感觉腹内寒气翻涌……“言哥……你……放我……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自己走。”

汐凛的身体微微颤抖，冰冷，疼痛……汐凛一个不稳就坐倒在了地面上……难道是言哥……

“没事儿吧？”言哥的眼中满是关切，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可……

“言哥……你是不是……很……很讨厌我？”汐凛很清楚，自己并不怎么招人待见，原因多种多样……如果言哥也讨厌自己的话……一想到这里，汐凛感觉心脏也跟着疼痛了起来。

“没有啊，咱们俩现在可是生死之交，拴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言哥的回答让她感觉到了快乐，可疼痛感依然没有减弱……

“那你……为……为什么……要在……食物里……下毒？啊~”汐凛此刻感觉腹内有一把冰做的利刃在里面搅，剜，刺……

“不是……下毒？”言哥一脸懵逼，看起来也不像装的，“我干嘛给你下毒？再说了我们俩吃的可是一个锅里的东西，难道我还要给自己下毒？”

好像是这样，以言哥的实力，在近身对付自己还真不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还是好难受！

我……我现在……好……难受！感觉……这里面……拧才一……团了！啊一——”难道自己有什么隐疾，虽然身上暗伤不少，可是以自己的身体强度，几乎可以将它们忽略不计……

“把手挪开，我看看。”言哥俯下身蹲在了她旁边，汐凛强忍着放开了手……看来几秒钟以后，言哥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疑惑的亮光。

“你大姨妈是不是来看你了？”他扶着汐凛的脸说出了这句话。

大姨妈？虽然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个称呼，可他们早已在那次梦魇中死去……恍惚间，汐凛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慈祥的老妇人在向她招手……那是奶奶？

“我……我家里人……都……都没了……我好像……看到了……奶奶在朝我……招手……”汐凛痛苦的说。

“不是，我说的是……是生理期。你们女生每个月不是总有那么几天……那啥吗？”言哥看起来有点儿抓狂……担心自己吗？不知道为什么，汐凛心中竟然浮现出一丝喜悦……

“什么……生理……理期啊？”对于这个陌生的名词，汐凛完全没有印象……

“奶奶，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奶奶的笑容很慈祥……妈妈好像也在旁边……“妈妈，凛儿好难受……凛儿好痛苦……妈妈……我想你们了……”

啊，终于能解脱了，可……有些事情还没明白，就这样死去真的有些不甘心啊。汐凛眼睛一翻，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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