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组建

“不……”

黑暗的世界，魔鬼的爪牙，无力感涌上德娅的全身，她不住地唤回着那昨日的彩色。

但回应她的却是那么无情的抛弃，没有言语，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就是这么静静地一推，便从这个世界上悄悄消失了。

冰冷的液体，绿色的海洋，密布的导线，疼痛只是那些数据的起伏。

最后的挣扎，就是那么无力，一点点从这个世界消逝，坠入无边的黑暗。

在那堆积成山的身躯上不断地踩踏着着坍塌的世界，最后的最后，她在那株约定好的树下见到了平静与冷漠的它。

“没有问题，欢迎回家，张开的双臂似是迎接着她的回归，而她也是非常迎合地拥了上去。”

“谢谢！”在它惊讶的眼神中，她的手穿过了其胸膛。

“你合格了。”那道身影一晃，便紧紧地锁住了她的脖子，“听呀，这是个多么强大的灵魂，为什么就是不懂得服从二字该如何书写！”

“来吧。”渐起的光影开始模糊，漆黑之中，紫色的微光闪过。

德娅看着淡雅的房间，无助地捏了捏手，翻身而下的她一阵跃动，便来到了湖边，看着那微微荡漾的湖面，不禁回忆起了帕萨艾尔湖畔的记忆。

她捋了捋紫色的长发，回想起了许多事情，或喜或忧那最初的不解，最终的自私，临别的默然，她笑了，忽的一下，躺倒了。

她看着漆黑一片的穹顶，似乎在想着为什么是黑洞纪。忽然她问道：“朗日之星，生命与文明的岁月是不是这漫漫时间的沧海一粟？”

朗日之星闪烁一番，“诞生不是奇迹，轮回也并非你所想那般狭隘，相信你一定会疑惑，为什么是遗迹，会在那种地方所有的文明与世界都放下利益的纷争，因为那里是最后的留存，最高的致敬。”

“最后的留存？”

“永恒的生命，的确并不存在，这是悲观但是必须接受的现实。但是乐观的是，生命之路从未断绝。”

朗日之星微微闪烁的绿光，似是将德娅拉回了不断重复、绵延不止的长路之上。

“极为乐观的来说，我们有证据表明，这条路不会断绝，因为我们从遗迹中发现的那块石碑，镌刻着一代或者说一个纪元的光辉。”

朗日之星，徐徐散发出的绿光渐渐组成了一副图案，“每一个纪元镌刻着她们的痕迹流传至下一个纪元，但是我们能看到这火炬所传承的火种不曾熄灭。”

一道光束打在了石碑极上之处。

“看呀！那是第一个纪元，它们自称远宏纪元，距它们的调查，它们并不是第一个纪元，却是第一个可能传递信息的纪元，在它们那个时期，此间的大小，仅仅是现在两千亿分之一，而那一年的膨胀速度也仅仅是现在的数千兆分之一。

所以此间可以确定是无休止的加速膨胀，在那一纪元，据调查已经度过了二十七个归寂，也就是回归诞生的那一刻。”

“那，这个轮回，又是如何运转？”

“很幸运的是，我们的纪元非常的年轻，或者说刚刚萌芽。我们之前数千个纪元所延续的时间都不相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第一个世界步入最后时刻，开始膨胀，吞噬周围的世界，而后崩碎，成为此间最为明亮的那道光的时候，就是归寂开始之日。”

“那开始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之后？便是越来越多的光亮出现在此间，它们燃烧着最后的一切，相互吸引，开始碰撞，化为了最初，那一刻，生命几乎不会存在于此间，唯有少数意志还能幸存在那些幸运的世界。但是依旧改变不了其慢慢变暗，自我瓦解的事实。”

“进入永夜之后呢?”

“便是无人所知，因为那时候的此间没有任何生命了。”

“所以，诞生和归宿都是迷，但是却有必然的联系。”

“对呀，没错。所以一个个纪元前赴后继，都有着不曾改变的理想，便是探寻此间的真理，纵使我们的闪烁只是瞬间，或者说眨眼的功夫，毕竟那一后面无数个零分之一，太过于渺小。主人，你知道吗？其实你不必拘泥，也不必自责，因为殊途同归嘛。无论是我还是意志生命，还是你所珍视的一切，终将消逝，但是理想不行。纵使想要找到真理，想要搞明白，我们在哪里？这个地方又是如何诞生，又是怎样，有太多的疑问，无法去回答，但是一个又一个隔阂了无尽时光的纪元，却并没有因为没有意义而停下脚步放下探索。”

“所以说，这绵延长河的火炬，蜿蜒至今，我这小小的想法，又为何摇摆不定。”

“其实呢，说实话，过早的知道，这注定的悲哀，也不竟然是件好事，毕竟你已是意志生命，过早的知道，会增速消耗你的新鲜感。”

“嘛，也没事了，现在的日子也是够了。”

“所以，这才是我们的主人，就让那恶梦，那泥潭统统都过去吧！”

“嗯！”

“要不要现在赶回去，估计他们又开始着急了。

“不必了，看那，姐姐已经找上来了！谢谢，朗日之星。”

银沙般的堤岸被那第一抹晨曦照耀的那么的美丽，远处奔袭的同族那怒气冲冲的脸庞是那么的好笑，德娅站起身子，甩了甩手臂，老远便见到其气愤地直跺脚，一阵阵咆哮缓缓传了过来。

“德娅！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妹妹不好好睡觉，当心一顿暴栗！”

“唔！”德娅委屈地低下了头，眼巴巴地看着她。看着德娅楚楚可怜的眼神，凯娜尔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举起的手，一下子放了下来，**着那白嫩的脸庞，轻轻地说道：“以后，不准再溜出来了。外面危机四伏！”

德娅似是眼目中流转出一种畏惧，瑟瑟发抖地点了点头。看着妹妹的这副样子，凯娜尔微微有些出神，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摸着她的脑袋，向着湖中走去。

“今天，是改组第一次在这里开会的日子，虽然主人不需要说些什么，但是出场是必不可少的。”

“嗯嗯！”德娅兴奋地点了点头，立刻坠入了凯娜尔的身侧。

“真是惯坏你了。”虽然凯娜尔嘴上如此说道着，但是依旧一把抱起了德娅，向着湖中走去。

冰冷的身躯，挂件般微乎其微的重量却让人欲罢不能。凯娜尔将她紧紧搂住，消失在这美丽的湖畔。

随之消失的还有朗日之星最后没有说出的话，那到此刻才明白的一件事，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拿得起，放的下。

素雅的空间中，姐妹们嘻嘻哈哈着，木讷的莫瑞尔，不拘小节的勒安娜，以及她们的焦点—德娅。

凯娜尔如风般旋转的美丽身姿，再次穿上那蒙尘百年的衣衫，恍如隔日般再次回到那高台上的。而勒安娜却对这蒙尘的衣衫不住的抚摸着，她轻抚着衣衫，不，其在感受凹凸不平之处，那背后的钢铁与寒风。

相较而言，莫瑞尔或许最泾渭分明的，这或许就是使命最好的诠释。她轻轻转身，衣衫随之摇动，扣紧、装戴整齐，盘起最后一缕秀发，扣上了帽子。换上了希尔耶华标准士官制服的莫瑞尔就如同一柄利刃，无不散发着危险与致命。

至于德娅，莫瑞尔与凯娜尔思考了许久，无奈于军装实在撑不开，而首长礼服又过于浮夸，只能出此下策，给她换上了曾经的内务部长的制服。

虽然可能会成为别具一格的风景线，但是德娅并不在乎这衣服上的讲究，何况到时候其一定会睡得很沉，毕竟箱庭世界还有一大堆事。

很快，一行换上正装的她们便来到了侧室，德娅微微推开一点大门，向会议室窥去。

做为希尔耶华沉寂百年之后第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的大会，这场改组与整合为主题的会晤意义非凡。

会场之中，往来的同族无不是穿戴正装，神情肃穆的静候着，巨大的会场，此刻已是满满当当。

第一排，神情肃穆的同族们，衣衫已然是非常破旧，不同种材料，修补的痕迹极为明显，但却掩盖不了那排的满满当当的资历，还有那一枚枚闪亮的勋章。

而在他们的后面，衣衫更为破旧，甚至肢体都有些残缺，但却阻碍不了那依旧炙热的灵魂。再后面衣衫有了改观，但是那灰尘充满油污的衣衫，很难想象曾经是圣洁的白色，他们是最后的守望者，他们是最后懂得回首的性情中人，或许对于这么一群人，永远闪耀的是和那一尘不染的勋章一般的信念。

“所以，我真的不是好首长。”凯娜尔叹了口气，“更没有逃避的资格，你说是吗，妹妹？”

“但是，你不就在这里吗？”

“谢谢。”凯娜尔微微一笑，摸着德娅那毛茸茸的耳朵，“替他们说的。”

“但也改变不了什么？”德娅笑了一下，却是那么勉强。

“一起的蔚蓝天空。”莫瑞尔拍了拍她，“约定好的。”

“嗯！”

勒安娜推开了大门。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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