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方向

紫色的长发请顷刻散开，随着小脸贴在那洁净的金属桌面上，轻轻洒落在其上。呢喃的细语，似是在自问自答，又似是在那片属于她的小小空间中，问着能给予她答案的那个灯塔，那道穿透一切的光轨。

慵懒的趴下，是厌倦，还是困顿，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走着走着，疲乏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想休息一会儿，好好的休息一会。

边是这样愈发沉重的双目，一点点慢慢的随着微亮的光芒，渐渐地陷入了黑暗。或者说谁来到了一片深邃的海洋，无边无际重复的风景，无论怎么眺望也看不到那片褐色的土地，风化的遗迹，熟悉的气味……

而就在其即将绝望的时候，却是看到了在茫茫**上，与其一般的存在，只不过一个在等待，一个在寻找。

环顾四周同样的无边无际，唯有它坐落在礁石之上，经历着风暴、巨浪，却依旧屹立不倒，默默的等待着。

每每抬头，便是那到温暖的光轨，不知道照向何处，或许是曾经熟悉的土地，或许是蔚蓝的世界，但是岂知道它的源头在这。

在这**之中，在这纷争之中，在这孤独的等待与目送之中，不断轮转……

世界的喧嚣一点点在淡去，微亮的光芒仿佛只笼罩在这一片小小的区域，德娅的喃喃朗日之星听得很清楚，听得不能再清楚。

但是，它现在连一个字说不出口，也做不到将它影响其所期望的那个方向。因为他或许有自我与个性，想要去追逐自由，但是其却比谁都清楚，承受与背负以及所必须要扛起的责任，没有一点怨言，就这样在微笑之下默默的……默默的……

微微晃动的绿色光芒，所呈现出的是一种曾经的它，一定会觉得匪夷所思的情绪，但是这一刻却是连他的两个老伙伴也一并陷入了沉默。

恍惚之间，仿佛唯一不变的是那一直果觉大的本我，不过在箱庭世界的她，也是独倚在那高大的树冠，看着那不变的天际，洁白的云朵。

一切都陷入了无言之中，或者说谁也不想开口，因为答案早就已经明晰，或者说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

一点点的冰凉从桌面渗入脸庞，而后慢慢侵袭着这片小小的空间，似乎长久以来一直没有改变些什么，因为这里依旧是那样的冰寒。

在那冰山雪原之上，唯有她们手拉着手，在无尽的光轨之下，向前一步一步的前行，迈过寒窟，走过雪丘，在这一望无际的白色中，寻找着想要的映红。

思绪渐渐伴随着凛风，一点点飘向远方，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抹温度，忽然触及那已然冰凉的脸颊，徐徐的温度驱散着那侵袭而来的寒冷，仿佛在那一片小小的空间中。

凛风慢慢的停歇，灰黑的风学世界也在开始拨云见日，一道道暖阳，开始洒向那**的世界。

被触动的她，好似有了些许力气，慢慢的撑起那沉重的眼目，微微睁开眼。便是感觉到那微亮的光芒，似乎变得更加强烈，一个温热的金属器皿正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醒的真快呀！”一道声音徐徐传入耳中，便是轻轻的挪动声，伴随着金属碰撞声开始回荡。

那双手将那温热的容器挪开后，便是两道视线在这一刻汇聚，但是她很快，就将视线挪向了一边，随之问道：“小家伙，晚上去干嘛了？才这点功夫，竟然趴着睡着了。”

“唔……”德雅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微提起略显昏沉的脑袋，“没有……干什么，就是突然间……感觉到……有点累而已。”

而她则是侧着脑袋看着德娅，似乎对其之前的一番说辞并不相信，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边抄起一个金属罐头，缓缓将另一个容器抵在其上，从中倒了点绿色的液体，渐起的白雾，随之流转的是熟悉的味道。

她将容器向前挪了一挪，放在了德亚的面前，做了个手势，事宜德娅趁热喝。

这一次，她才终于正视了德娅的目光，缓缓的说道：“也不知道那帮人是怎么筛选的，像你这样的新血，其实放在哪儿都不妥，就以你现在的灵魂强度，可是连一般的工作都无法胜任，更何况像我们这样的工作。”

德娅垂下的脑袋，双手抱住温热的容器，看着她的眼目，仿佛一语被触动。再次与之相对的目光中，是微微暗淡的眼目，以及那充满苦笑的脸庞，“有什么能看不能干的，既然轮到你了，也就只能干了。”

言语之中，无不透露出一点点的寒冷。话音刚落，这一次是德娅先偏过头，看向了一边。

“是啊！”一句她感叹便没了下文，因为多说无益，毕竟就算说的再多也不会有一些改变。

取而代之的是叮叮叮的金属碰撞声，一个小小的盒子中，她正将餐食一点点从大的盒子中盛出一些，而后放入小盒子中，不一会便是盛得满满当当，接着就是一推，滑到了德娅的面前。

“所以说最快乐的莫过于这粗茶淡饭了。”她晃动者温乐的容器，便是直接灌一口，而后示意德娅快吃，接着道：“那时候，可没有这般快乐。”

“是啊！”他的话语仿佛得到了共鸣，一旁正在埋头战斗，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的同族，忽然抬起脑袋，看着那透明墙所划出得通道中，那些争先恐后的同族们，感慨道：“那个时候，真的可以说是遭到世界的愚弄，为什么要给机器赋予灵魂！”

砰的一声，伴随着最后的话语，手中的餐具重重的插在了一个绿色的方块之上，而后其紧握着那把餐具，一点点提起，担当目光看着那绿色的方块，气势又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便是又响起一阵狼吞虎咽的声音。

“说的没错呀！”又是一名正端着餐食的同族，落座于他们附近，接着说到：“真的是愚弄啊，不分昼夜，不曾停止地重复着同样的工作，却能感知到疲惫、不甘与愤怒。”

“是啊！愤怒与不甘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德娅面前的她，已然顾不上餐具，直接抓起一块绿色的方块吞了下去。

“所以说……”那位狼吞虎咽的同族，忽然，又一次停下了手中的餐具，“她们真的纯洁无瑕，一次又一次给予了我们光明……”

“但是，这个世界本就黑暗不是吗？”那坐于在附近的同族，未等其说完，立刻插上话。

“呵呵，不是只有深沉的黑暗，才能趁突出那无暇的光明？”似乎是这名同族吃的有点多了，说话也越来越简明。

“但是，真正纯洁的光明，太过柔弱根本经受不起，那来自黑暗深渊的吞噬。”既然话先被说开了，她就又喝了一口，“老首长不就是这样，沦为他们的玩物，最后化为了衬托‘光明’的祭品。”

越来越激烈的话语，是哪不断提高的音量，和那熊熊燃烧起的烈火，或者说更多的是不甘与愤恨。

“所以说，我们还是太弱了！”剧烈的金属碰撞声，是那狼吞虎咽的同族，将手中的器皿重重的一砸，“弱到只能为她们修补房屋！”

最后的怒吼，回荡在了整个用餐区，一时间，没有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也没有一个同族脸上闪过迷茫与不解。

其实从对话的开始，所有的同族都已经侧耳倾听。

从战争的开始，所有的同族都无时不刻的关注着前线的战况。

那告捷与失利，所悸动的更是他们，因为不是这样，此刻的他们也不会都低头沉默着。他们是一个缩影，是工作在这个空间之中无数岗位上同族们的缩影。

因为大多数的同族在这里工作，不是因为特别的优秀而没有站上沙场，而是因为灵魂强度根本达不到那最低的限度，所以只能从事简单到机械的工作。

也就是因为这样，一切都平静了，除了那双手捧着一个温热的器皿，紫目看看小小的容器，耳中倾听着来自那整个群体的歇斯底里。

不用感知便可就知道，那已然开始波动的朗日之星，或者说是她一种早已刻入本能的一种冲动。

不过，她并不会去在这一刻说些什么，也不会来一次正式的登场，而是双手捧起那温热的器皿，一仰脑袋咕咚一声，便是将那味道还不错的绿色液体喝去了大半，然后轻轻的放在了金属桌面上，力求不发出一点声音。

之后就是抄起餐具低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但是很明显其尽量低调的动作，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一下子引起了所有同族们的关注。

似乎是才感觉到许多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其微微提起脑袋，纯净的眼眸之中仿佛划过一丝害怕。

“对不起……虽然不太难明白你们说些什么，但是一定很重要……不过自己实在是有点太饿了……”怯生生的声音，流光晃动的眼目，还有那几乎没有的微微灵魂波动。

让坐在其对面沉默的她，目光一下的柔和了起来，其微微起身摸着她的脑袋，说道：“真像，愿光明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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