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洞

“全体都有！向左传！跑起来！”

白色的世界，寒冷的雪原之上，这再次被凝结起的百年寒冰，竟是又有了融化的迹象。北风呼过的要塞，是那终年不见的暖意开始在暗流中涌动，

一个个被同族们点亮而起的火红色光华，在一望无际的白色中闪耀起耀眼的光华，一时间所扬起的烧灼，在那一刻席卷着，这沉寂百年冰封圣路。

这条通向本学年，最繁盛帝国的朝圣之路，也在那岁月的必然中化为了蒙上了厚厚的尘土，凝结起了寒冰……

整齐的方阵，开始在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号令下，转变成一条闪烁着火红光华的长龙，向着那一望无尽的白色雪原扶摇直上。

他们丝毫不惧怕，那可以掀翻重型装甲载具的风暴，硬是顶着那略显摇曳的鲜红力场，在这凛冽的寒风中，那十分可笑的立场下，走着一条铺满钢渣的道路。

此刻，站在要塞高墙上，眺望此景的一位同族，正插着腰轻轻地去抚摸，那已经被冻住的栏杆，突然感慨道：“你说此一去，又能归几何呢？”

其身后的一名副官，默不作声地低着脑袋，略微有些苦涩地说道：“将军！奇里萨斯军部，给我们的最高指示是驻守在这座要塞，所以您还是不要……”

还未等其说完，便是感受到在无形之中仿佛燃起一道汹涌的烈火，便是眼前掠过一道残影，卷席起一阵劲风，便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一只钢铁的义肢，重重地砸在了那冰封的栏杆之上。

“你是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兄弟们，一个个倒在这一望无际的雪原中，而没有人为他们送行么！你是要让我怎么办！最高指示？那也是从O城传过来！你可知此去O城有多远？你可知吾有多少兄弟此刻可能已经命丧M城！你可知那些挚友，给吾发了多少封告急求援之书！”

剧烈的咆哮声，震颤着那已经极为坚固的栏杆冰雕，便是随着他在最后，一字一顿地喷薄而出，就是随着嗙的一声，直接化为了粉末。

呲啦啦的声音，仿佛在这片凝滞的空际中回响。一个个你可知，犹如一柄柄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慢慢地切割着，这位忠实的仆从，那未曾熄灭的灯火。

撕裂地剧痛感，是那涨得通红的眼目中，所充彻的是那向着白色天际，一点点艰难前行的他们；僵直的身躯在摇曳的立场下，正顶着寒风机械地行进着的他们……

怒目圆睁的他，丝毫没有半点要低头的意思，其紧紧凝视着面前的同族，暴吼道：“我们不是你兄弟吗！那些正在因为你的命令要去赴死的他们，不是你的兄弟吗！虽然可能比不上你那些你一把带出来的铁哥们，但是在这极北苦寒之地，我们共度百年的岁月，一起吃铁疙瘩，喝清水的日子，都是泡影吗！“

“是！你们是我兄弟！我也知道在那白色的平原上，那些行进的兄弟们，每分每秒间有多少会因为该死的寒风，因为恐怖的风暴。而倒下，而发疯，而崩碎！他们都是我的兄弟，这所割裂的不也是，我的心与肉呀！但是！在那里！他们在等我们！他们在敌人的屠刀下，化为了M城中一片又一片的钢渣！“

“大哥，三思啊！“似是他的这一番话触动了副官，”整整两个军的兵啊！就算是算上那留守在要塞的两个师，就此一去在路上的消耗，将便是足足有三成有余！何况乱贼可能设伏于城际，就在在那儿必经之处这么一打，我军着常年补给跟不上，加之这一次横渡寒平，怕又是一番血战。“

“我意已决，何况我们已经陷入了死循环，其他各军都在前线厮杀，大把军功拦进自己的腰包，而我军在不有所作为，怕是会彻底做实了这垫底之位。届时恐怕连数日一次的饱饭，你都会变成清水铁砂了！“

刚刚还极为愤怒的他，此刻垂头丧气地感叹着，而一旁的副官也是低垂的脑袋，要塞中的用度其是最为清楚的，那么多张口都等着要吃饭，可每次这送来的补给，也就只有一小辆载具的事情。

看着陷入沉默的副官，他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便是随着其光华的流转，一把十分精巧的武器当即出现在他的手上。只见其微微一挺身，大手一挥就是挂在了肩膀上，大大咧咧的向着要塞内走去。

外部所砌成的平台在这寒风之中已是冻成了巨大的冰面钢铁接触的瞬间便是响起一阵咔嚓的声音.

在这一声声的回响之中那道魁梧的身姿在一点点靠近着但是看见的却不是那强大的身影而是那满目沧桑的身躯。

机械臂所构成的一只义肢，丝毫没有外面那般做工精巧，不外乎是几条导线和几根金属杆。恐怕这整条机械臂，唯一可以算上值钱货的，也就那绝对不能省料的关键部分，所使用的也是高抗性多用液态金属。

一点点放松的手，那原以为不会低下的脑袋，也是一点点地耷拉了下来，看着地面山上那啪的一声，所踩出的一个个冰窟窿，仿佛踩碎的不只是那冰封的平面。

忽然，他的脚步停下了，响起的是一阵金属机械的摩擦声，随之传入耳中的便是那不容商议的语气，有着一种略带命令的感觉，但是话语却极为的轻柔。

“我能认识你，我很高兴。能与你在此的百年间，我很快乐。这里需要一个人来做最后的事情，我选择了你。“

他重重地拍了一拍，那一瞬间愣住的副官，之后再次迈开了步子，向着建筑里侧走去，随着那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淡，直至没有了那与冰面碰撞的声音，随后就是响起了一阵重重的叩门声，以及其警卫同族的脚步声。

这才清醒过来却依旧在站在寒风中的副官，将目光看向了那还没有全部走完的方阵和一辆小巧但奇形怪状的载具，其淡淡地说道：“为什么要选择我呢？真傻啊……“

一阵喃喃的细语之后，便是目送着那辆载具，一点点地开出了要塞，跟着那冗长的红龙，向着那白色的尽头，以极快的速度呼啸而去，直至其全部陷入了那白色的分界线之中，他才回了头。

看着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助理，他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还是做好这最后一班吧！没准明日，便会换一个新的顶头上司了，我想到处走走，你觉得呢？”

“一时不代表一世，此刻的欢乐与点滴，无法与那最初的相提并论，或者说是当一切都时过境迁后，所能寻找的最后一点，罢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蛮好，只不过注定是要回归那黑色的通道间，望着那唯一光点所奔跑的日子。”

二位望着那最后的小方块，化为了龙尾，离着这虽然漏风的要塞，越来越远……，

而那寒冷的冰原上，纷纷滑过的风暴，便可能会造成极大的伤亡，就连那一次寒平防线时期，冈萨斯也是挑了一个比较好的日子。

如今的风暴密度，只能说的上是不好不坏，但是作为继承了希尔耶华，化石科技之大成的德奥若拉来说，这样的天气可为是有如神助、暗藏在风暴中的他们，是一种极细小的小圆球，这便是科研部废物利用中的一项拳头产品，

清晰的画面，实时回传入，最近的我军节点，便是那在寒风中一字排开的各个观察哨士兵，都作为中继的节点，就这样一个又一个最终出现在了核心空间之中。

此时此刻的这里，在紧张之中经过一番小小的调整，片刻的喘息之后再一次恢复了紧张的状态，数字世界里各个岗位的同族们都火力全开着，最后分析着那不断汇入的数据。

而德娅则是随着光华的流转，姗姗出现在了这片灰蒙蒙的空间之中，看着那些陷入数字世界的同族们，当即想要立刻加入这最后的晚宴。

但是还没等她跳上属于她的那高高的位置，便是感觉一阵恍惚，但是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稍纵即逝，让她不禁低语着：“谢谢了！”

随后再一次挺起的身子，小手朝虚空中微微一探，便是一阵光华流转，一个小小的精致瓶子随即出现。

她毫不犹豫地扬起起脑袋，一股脑儿的直接接住。显然每一次的消耗，让瓶子所剩的精华几乎快要见底了。但是还没等其抬起手，便是一阵光华的流转，一个绿色的圆球，当即就是旋转在其手的四周。

“主人，就算兴奋，也没到这么拼的时候吧！”绿色的光华一阵闪烁，便是有一道意念直接灌入德娅的耳畔。

当即，德娅的身体便是猛的一停顿，她那双淡淡的紫目，看着那绿色的光晕，一阵地晃动。

仿佛此时的她们，在快速交流着什么，但是最终德娅应是败入了下风，于是小手微微地晃动着，收起了那老物件，朗声道：“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德娅即刻进入了数字的世界。还未等其环顾四周，在那海天一线的世界，一阵阵大喊声，率先冲入了她的耳旁。

“A区敌军已经迈入第八警戒区，行进路线没有变化！”这名同族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面板，随即扭头大喊道。

而在其对面的一名同族，辨识后，立刻喊道：“预定标准，执行7034号预案！”

“是！”一阵阵从左边到右边的呐喊声，便是我军监视着有有着一点点动静的敌军。

而在他不远处，一直看着面板的莫瑞尔，忽然发现实时可调配的资源少了一成，这才抬起头，左右环顾了一下，便看到了那小小的身影，正在那海天一线在境界上，小手不住地圈划着，身下的地图。

她立刻步履姗姗地来到了德娅的身边，小声说着：“妹妹，你来的还是蛮早的呀！来了也不说一声！你走之后，我就先让姐姐去休息一下了，不过估计她听到这消息，她也会很快的赶过来的。”

“姐姐！”德娅立刻抬起头，“现在监视敌军要紧，不用管我的啦。”

“这怎么能行？”莫瑞尔摸了摸德娅的脑袋，“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主人呢！”而后莫瑞尔严肃了起来说道：”来!”

其俯下了身子随手挥出了一张地图，便是给德娅解说了起来。

“你看敌军是自东向西，从亚德要塞出发，途经百里长白，大寒湾，东部平原，小寒峡，之后便是直至的寒平，也就是中部平原，之后就是到了我们布防的一带，也就是俗称，西部平原。但是其是有大寒窟小寒窟等一众窟组成的奇美之地。再之后就是沿着学派区，向上从东北入城，或是向下从正北入城。”

其在那在地图上不住地圈画着，德娅的紫目，也跟着其圈划的路线，一路看了过来。

“妹妹，你看！在东部，我们共有两个观察哨，相互交叉着各自的观察范围，我们将所有的范围分为了四个区块，以最大化侦查效率，减少盲点……”

其当即就是递出了之前的汇报，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德娅的脑袋也像拨浪鼓一样，时不时地点着头，时不时露出了一些迷惑的神情。

在那水天一线的世界之中，呼喊声依旧不止，就在其所编制的这张大网上，也一点点的完善着。它们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猎物的一头栽入，而那个时候便是那最佳的伏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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