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晰

急行于风雪之中的三名同族，便是在冰原之上拉出了一长串大小不同的印记，纵使东部平原天然的寒窟，并不多见，但却是多出了一些小冰丘。

在那极为昏沉的天际之下，便是那相距不远的距离，却只能使用现实辅助中的地图，来确定彼此间的位置，与相对的距离。

“能见度这么低，那个还没见过钢渣的小家伙，不照顾一下，真的可以吗？”副队长拉近了与队长的距离，其犹豫了一下说道。

“能进入这个队伍里的，起码是不会被这风暴给吹散的货色。”队长沉声回应道，“而且我们的任务，也并不允许我们去做保姆。”

“知道了！知道了！”他看着面神严肃的队长，说道：“但是在几日前，刚刚重申的那个规定，我们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吧。”

副队长的一番话，在风暴中确实显得那么可有可无，因为队长所坚持的，也并没有错误，何况无论是在里面还是外面，都是大浪淘沙的。

就在副队长开始缓缓放慢了速度，与队长重新保持距离的时候，队长轻咳了一声，便是看向一旁的副队长说道：“现在临时变换下队形。在前面的，注意一点地形。”

还未等副队长反应过来，队长就已经放慢了速度，与他拉开了距离，见此其只好无奈地摇了摇脑袋，暗叹道：“这恐怕是我这位优秀的好兄弟，一直不能进入特战队的原因吧。”

甩开了这些繁杂的思绪，副队长便是在现实辅助之中，展开了地形的扫描。在视线所及的地方，一条淡蓝色的曲线随之扫过。

就是在那儿看似极为平坦的地方，很明显的有一根蓝色的曲线，弯曲了起来，而在不远处的一根曲线，则是彻底便成了波浪状的形态。

虽然德奥若拉的科研部，已经根据寒平上的诸多特殊情况，给现实辅助准备了数套异常解决方案。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一些非常便利的功能，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效果下降，但是总比敌军那种彻底哑了火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随着副队长开始转变了方向，跟在他后方的队长与通讯员也随之变更了方向。进而在那平展开来的地图之上，数个原本极为清晰的圆圈，受到风暴的干扰，出现了不同状况的模糊不清。

然而一直屹立在地图之前的那位同族，此刻的心思却已然不在地图之上了，在他一旁由淡蓝色的力场，所隔离出的临时会议室里，其的身侧，此刻闪烁着数道身影。

甚至在这些同族之中，看到了那在核心空间一直极为卖力办事，并作为改制之后最为风光存在的卡尔，也神色严肃地坐在一边。

在那所投影出的临时会议室中间，他的手一挥，一个虚幻的面板，此刻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边是从希尔耶华时期最后的遗留数据库中，所找到的有关这种兵器的只言片语。

但是仅仅只是只言片语，却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无论是从武器的分类上，还是那显示在面板上的各类数据，这或许说是那沉眠于记忆深处的噩梦，也不为过吧。

当然这些摇身一变，无比风光的将领们，此刻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因为在座的诸位，无不是参与了那场惨烈的战斗，鲜有一些没有参加过那场战斗的将领，也在首都沦陷后的各城池战争中或多或少领略过这类兵器。

然而卡尔却与诸位将领所想的不同，或许在场的诸位都在懊恼这利器该如何破解，可是他却不以为然。

作为整个德奥若拉，没有进入德奥若拉的核心成员中，少数几个直面过众生之主的存在，却毫不怀疑这些小问题会难倒德娅，毕竟曾经无知的他可是和她打过一架的。

此刻的他，更担心的是德娅那扑朔迷离的身世，说它是限制类也没有偏颇，毕竟那改不了的习惯和那恐怖的战力都可以板上钉钉。

但是其拥有限制类最明显的两样特征，但却没有限制类最大的悲哀。这便是那时有时无的暴动，那抑制不住的力量，所造成的危害，进而导致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自己却一直无法封棺定论，何况再加上了他那些模糊的记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其确实在德娅的帮助下见到了她。

“卡尔！卡尔！”一名同族的呼喊声一下子将他拉回来现实之中，他只听到那名同族说道，“卡尔！现在负责一道阵线的指挥官，已经到了！”

“啊！嗯。”卡尔恍惚地点了点头。

“老友！你没有事情吧！”那名同族已经起身，来到了他的身边，边是扶着他的身形边说道，“是不是老伤又复发了？”

“……“

卡尔没有回声，但是其决定还是将自己不能确定的事情，放在了心里，毕竟首长是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推论，相信她如果得知那种场景，和我们所做出的选择，应该不会发生最坏的结果吧……

他黯然地叹了口气，却不知道此刻，在他的灵魂之中，忽然闪过一道淡淡的绿色光华，但还未等那透明圆形的灵魂有任何波动，那道绿色的光华即刻散去了。

“我没有事情，继续吧！“微微有些疲惫的卡尔，揉了揉脑袋，其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在转瞬之间，感觉那么的累。

但是此刻的会场，所陷入的寂静，却需要一个润滑油，其立刻将这件事情迅速抛在了脑后，看着眼前的同族，先是一番的鼓舞，之后便是进入了正题讨论起了应对方案。

现在主要还是与一道阵线的负责同族，根据实际情况商定方案，渐渐地其就有了一个大概可执行的计划。

画面之中所出现的两副画面，其中一副的画面是指挥官和卡尔以及与诸位将领们的热烈讨论；而另一幅画面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传出的实验兵器的数据。

宿舍的房间之中，一道娇小的声影似乎极为疲惫的躺在其上，微微举起的小手，便是搭在了额头，那一头散落的紫发，映衬着那微微散射而来的光亮。

在她的胸口有一颗绿色的宝石，渗透着微亮的光华，便是涌起了一道淡淡的波动，所传导找而出的意念，却是十分平静。

“很痛苦吧。“

“没有。“

一道极为干脆利落的回答，确是带着一点苦涩，微闭的双眼，只觉那眼前的光晕在一点点拉长。

“在我面前还说胡话，以你现在的波动如果有一个小家伙在你面前，怕不是直接被你扼杀了。“

依旧是极为平静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温柔，“外面帮你打点好了，不会有同族闯进来，也不会有你那些在乎之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房间的力场我也覆盖了，就算是世界意志还是它本源分裂的产物，都不会感觉到波动，不要害怕，小猫咪，你还有我呢。“

“朗日之星，如果我又像以前那样，那样任性，怎么办？“颤颤巍巍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

“那就任性呗！你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或者说就算随着时间流逝，你还是就是这个样子，谁都无法改变你，纵使使用那些工具，连续给你留下一遍又一遍黑暗回忆的工具，可你现在还不是这个样子。“朗日之星温暖的光华，紧紧地包裹着她。

“但是，万一我又想上一次在亚蒂斯东跑西跑，而导致……“她的话语现在是有些激动，有些言语不详，却被打突兀的意念立刻打断，”我连你一次失控，送葬了七千亿生命的事实都接受了，这些又算什么呢？只要还在微笑，还在追逐的美好的蓝天，不就行了吗？“

“蓝天么？“德娅喃喃着，而朗日之星则是立刻说道，”你看你为何要自卑于自己的灵魂，拘泥于限制类，这个随时可以拿掉的帽子，或者说为何还沉寂于那两个老家伙对你的所作所为。“

朗日之星温暖的话语在一点点地触动着她，“就算是本源分裂，或者说那些制造的伪物，都比不上您的灵魂，因为您从深处从最初的认知，只是把生命看做了一条丝带，一条有头有尾的丝带，既然你可以欢喜的迎接，又可以平静地送别，为何不能如同这样去对待那些，和你早已相同的生命呢？“

“但是真的很疼的……“德娅捂着胸口，自顾自的说道，”好黑……“

“别怕……走过这段阴霾，转过这个泥泞的弯道，便是那美丽的艳阳。“朗日之星微微晃动，便是直接击穿了那悬浮在她正上方的那两块面板。

就这样看着那晃动的绿影，她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吗，就算是我永远也不知道，哪一次是最后的黑暗，哪一次是破晓的等待，所以我一直都是，将每一次都当作最后一次。”

“那你知道吗，曾经有一棵树，那张开的枝叶向着四周蔓延，不断地长高冒险，却依旧化为了木材，慢慢地腐朽，但是在腐朽之后，又会化为一根全新的丝带，纵使必然会有终点，但一定是延展向远方。”

忽然德娅的小手举起，其微微一挥，之后箱庭世界的投影随之出现，依然与外界无异的世界，辛勤的换水，美好的微笑，旋转的身姿，是在那管理所大排长龙的兑换点。

“无论是远方，还是此间，亦或者那已经触摸不到的，都是在不断的轮转，看那，他们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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