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幕：赔钱，肉偿也行

在会客厅里聊了一会以后，黎艾可就先告辞返回在城堡里的居所了。带来的重要装备被阿娅一拳打炸，原定给蒂兰的身体检查也没法按原计划进行了，只能先回去想想别的办法。

而公主殿下在危机解除以后也施施然回自己的卧室去了，只剩下阿娅一个人。

唔，先去找菲欧娜吧，刚才把她丢下来还没注意丢哪去了，万一又遇上米米就麻烦了。

然而就在她推开会客厅大门，和门口的红袍少女对上视线时瞬间就懵逼了。

过了老半天，妹抖龙才憋出一句话：“有事吗？”

搞毛啊，不是已经回去了吗，在这里等着吓我一跳也太恶趣味了吧！当然，这位很显然不是为了恶作剧而来的。

“你叫阿娅，不过应该不是真名，是蒂兰身边的第二位贴身女仆，真实身份龙族，是这样吧？”少女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和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沙哑，听起来却不刺耳，反而透露着一种别样的感觉，听起来格外舒服。

“是。”阿娅点了点头，猜测着她突然找上自己想做什么。

黎艾可依然是一副冷漠的神色，得到了阿娅肯定的答复以后继续说道：“刚才你毁掉了我的财产，根据王国的法律，我应该是有资格向你索赔的。”

蛤？索赔？阿娅眨了眨眼，半秒后反应过来，原来还有这档子事。

“不是，等一下，这不算我的错吧？蒂兰大小姐把我叫回来的，我是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卫啊！要说责任应该主要是她的吧！”

阿娅赶紧拉蒂兰下水。

“不，蒂兰的话，肯定会撒泼打滚不肯还钱，而这件事说到底和城堡没有关系，我也不打算追究吉利亚斯特城堡的责任，所以城堡出钱也是不可能的。”

“给我打住！就算这样，研究机构不是都有经费的吗？别把我当蠢货想着骗我啊！”

“那东西已经用掉我所能支取额度里所有的经费了。”

“然后你就找上了我？”阿娅指着自己的鼻子，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是的。”少女神色平静，“除去王国法典，魔法师权利法案中也有对魔法研究成果保护的条例，对于恶意毁坏者，最高可以追究十倍赔偿。但因为你不知情，我就不追究十倍了，只要按照我的研发成本赔偿就可以。”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阿娅对她已经无语了。

“感谢的话可以以后再说，我只是希望尽快重新制造一台仪器出来完成军神王陛下交给我的任务而已。”少女完全没有听出阿娅话里吐槽的意思，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阿娅被这一句话噎了回去，半晌后闷闷地问道，“好吧，要赔多少钱？”作为龙族，平时收集的财宝加起来已经可以碾压大部分中等的贵族了。

“稍等。”少女抬起左手露出手指上套着的一枚储物戒指，光芒闪烁过后，一卷卷轴出现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握了一只羽毛笔，趴在一旁的墙上飞快地在纸上书写起来。

“设计思路，知识产权……”

“技术成本，原材料成本……”

“场地，能源消耗……”

一开始阿娅还能勉强维持镇定，但越往后看表情就愈发惊骇欲绝，以至于黎艾可没写下一个字阿娅的身体就要颤抖一下，好像被捅了一剑又一剑。

当少女停下来时，一张卷轴已经被写满了。

“总共的金额加起来大概是这个数字。”

后面说了什么阿娅已经听不清楚了，唯一的想法就是：玛德老娘……老子要破产了。

什么鬼，那个破玩意有这么值钱吗？

“看完了的话就付钱吧，现金或者金卡都可以，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你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阿娅很想这么咆哮，这个数字，对于自己老爹老娘那种收集了金山银山的老家伙或许不值一提，但自己的话……还是考虑一下抢银行的事情吧。

“原来如此，赔不起吗？”

见阿娅半天没反应，小黎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如果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听着话里的意思是还有希望？阿娅忽然觉得面前的少女格外的可爱，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实际上还是很善良的孩嘛。

“你可以考虑肉偿。”

“啥？”阿娅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可以考虑肉偿。”小黎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嗯，没听错。

“给我慢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娅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这种事情对你来说也太早了吧。”小小年纪就想着这种事情，将来必成祸害啊！

“为什么会早？”小黎皱眉，“没有钱偿还债务就用身体还债，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理所当然个鬼鬼！

“总之，没有钱的话明天早上就到城堡地下的实验室来，作为龙族你的研究价值勉强也可以补偿我的损失了。”小黎继续说道，“放心，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似乎是担心阿娅拒绝，她又补充了一句。

“……慢着，你说的肉偿就是这个意思？”

“不对吗？芭利芙里雅说过用身体偿还债务就叫肉偿。”少女的表情有点迟疑。

区别大了去了好吧……阿娅默默在心里朝那个红发御姐比了一个中指。

……

“于是你就答应了去让小黎研究？”卧室的床上，蒂兰用看笨蛋的眼神看阿娅。

“有什么……不对吗？”阿娅被她的眼神吓到了，倒不是很可怕什么的，而是总觉得那种眼神中带着一种对命不久矣的可怜虫的同情。

“具体要说有什么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不过你明明是我的仆人，在我没答应的情况下随便把自己卖掉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蒂兰努力偏过眼神，悻悻地说。

你这么一转移话题让我觉得更不安了……

“我有什么办法，要不你替我赔钱？”阿娅把小黎写的那份账单在蒂兰眼前晃了晃。

“算了，你去吧。”

“要不要这么干脆啊！我还指望着你能藏了私房钱什么的呢！”

“少年你想太多了，要是我有私房钱那种东西还用天天绞尽脑汁从米米那里骗钱？”

“我记得你的地下室里应该有一个一比一光明圣堂手办而且还是紫水晶材质，卖了应该值不少钱……”

“想都别想除非我死！”蒂兰立刻摆出一副要和手办共存亡的架势。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房间里则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你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米米坐在沙发上，贝齿轻轻咬断缝衣针末端的线头后放下了半成品的衣服，双眼则很不爽地盯着对面椅子上的菲欧娜。

要不是啾啾在这里，她早就动手把这小妞赶出去了。

“吾答应了阿娅前辈，不会找汝麻烦，汝尽可以放心。”菲欧娜双手放在膝盖上，安静地坐着，一副乖巧的样子——虽然看米米的眼神还有些厌恶。

阿娅？那头蠢龙倒是做了件好事。米米点了点头，打算继续把手里这件给啾啾的小裙子做完。

“对了，汝身边的……那孩子好像很特别。”

天使盯着坐在米米身边正认真翻着一本厚重书籍的啾啾，开口说道。

从赛恩斯回来以后啾啾身上发生了不少变化，撇开最明显的体型变化不谈，对外界的兴趣也大了很多，原本一直喜欢黏在阿娅身边，现在却更喜欢悄悄溜进城堡书房里踮脚从书架上抱下那些蒂兰都懒得翻的各类大师作品。

——而且还看得津津有味。

蒂兰对此表现得很淡定，嗯，因为是上古文明的产物，聪明一点很正常嘛。

但米米就没有蒂兰的那种粗神经，某种程度上甚至比蒂兰这个被叫“爸爸”的不负责“老爹”还在意啾啾的情况。

“特别是指？”米米对天使也有些了解，她们天生的神圣体质让那双眼睛能够透过表象看到更深层的东西，说不定真的看出了啾啾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

让人遗憾的是，天使最终也摇了摇头：“本质和任何生灵都不同，但本质到底是什么吾也看不出来，很可能是比天界存在还久远的东西。”

……

第二天早晨，城堡的地下实验室。

阿娅站在那扇巨大的银白色金属门外，心里直打鼓。

好吧，说实话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去当实验素材，就算生命安全能保证也不可能说做就做吧。

原本这个地下的实验室只是城堡配套的摆设而已，不过偶尔蒂兰也会闲的没事跑进来随便玩玩——反正以大骑士的身体素质，就算弄出来什么有害物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小黎来了以后就被直接征用成了专用的魔法实验室。

推门进去，里面早就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仪器设备，让阿娅有种又到了赛恩斯的错觉，空气中是一股冰冷的金属混合了某种药物的奇怪气味，闻起来略有些难受。

几排储物架后的实验台上，正在忙碌的小黎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瞥了阿娅一眼。

“来了？”

“……是。”

“嗯，我这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先把衣服脱了吧。”

“哦哦……蛤？！”阿娅已经朝衣领纽扣伸了一半的手忽然僵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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