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化工厂的二三事

第一个到达化工厂爆炸现场的人，是小王。

天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刚刚明明只是打了局排位，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小王的爷爷，老王……是化工厂退休下来的老员工。因儿女不孝，在家中老不受待见的老王就想自己回厂里继续干点活……没事顺便再挣点外快。于是，有在化工厂的熟人就给这老头安排了一个看门的活计，还特意给他留了个值班室，算是让他有地方住。

老王平时要干的事不多，只要盯着门口看有什么面生的人要过来就行了。能打发的自己就打发了，不能打发的就打个电话给领导……几年下来倒也从来没出什么岔子。

而前不久，整个厂子刚完成了一笔大单，按照计划接下来要引进新设备，整个工厂设施都要进行整改规划……厂里的领导索性就给员工们放了一次长假。

就这样，平日里颇为热闹的化工厂加工区顿时清净了下来，就连里面的设备都被搬的一干二净。

偌大的厂区，只有老王一个人留了下来。

本来放假的几天过去就过去了，厂子里什么都没有，老王也没什么要管的，平时只是悠闲自在的待在那小小的值班室听听小曲看看电视也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那些好奇走过来的年轻人，以及跑过来玩的小孩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自己就一个老头，这里什么都没有，能出什么事？

就算出了事，能怪到自己这个老头身上？

嗯……想到这里，老王便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整天待在值班室里，于是就用零花钱哄来了自己的乖孙小王替自己看一天的门……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夕阳红伴侣们听小曲去了……

就这样，我们乖巧，懂事，勤快的小王同学就替自己的爷爷当了一天的班。

讲道理，在看门方面，小王确实要比老头靠谱的多。平时他也不是没来过爷爷这里，和工厂里的一般员工也都认识，来的久了，他连自己爷爷碰都不敢碰的监控给整明白了……甚至一次暑假，他还以社会实践的名义参加了化工厂内部的消防演习。

然而……今天他不过是给本来就放假的爷爷顶班而已。虽然他再三劝说自己爷爷把门一锁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但却依然被老头连连摆手否决。

老人在看门人的身份上有着莫名的固执，就算是员工放假了自己也不能放假……就算自己在放假的时候去听小曲，也得要找个人顶班……

好吧。于是我们乖巧，懂事，勤劳的小王本着在家也是玩在这也是玩而且在这玩还有零花钱拿的原则下也就答应了……

然后……化工厂爆炸了……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打开了监控，却发现正面的镜头基本都变成了雪花，只有一些路口残存的影像告诉他可怕灾难的发生。

他冒雨跑出值班室，却看见厂房后方火光冲天，巨大的高塔在烟尘中轰然倒塌。

“我的妈呀……这不要我赔钱吧！”

小王咒骂了声，跑回值班室取出了一把钥匙，然后在值班室后面的车库中开出来一辆小型洒水车。

这是给化工厂周围树木洒水的车辆，平时钥匙保管在老王那，一般员工都可以开……在消防演习的时候，小王开的也是这辆车。

他知道这辆车灭不了火，但他多少希望自己能挽回一些损失……不然……他可能会给老王弄死……

绕过前头的办公楼，小王很快就抵达了本来是加工区的地方。

厂子呢？！那么大的厂子呢！！

不同于想象中燃烧的房屋，眼前只有冒着浓烟的残骸和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灼热土地……

眼前的厂房被夷为了平地……

这不科学……为什么会爆炸？？这里不是什么都没有吗？……话说为什么这里炸的什么都没有了啊！！！

脸色苍白的小王望着燃烧的红土，心惊胆战……空气被高温扭曲，就算在车上他也不敢往前开了。

虽然天空在下雨……但在这焦热的土地面前，水滴还来不及下落便化作了白色的水雾……让本就冒着浓烟的化工厂遗址变得更加模糊。

但隐约的，他似乎看到了……在冒着黑烟的燃烧的土地中，有一个被雾气所遮挡人站在那……

竟然还有人？！

小王摇下窗，对着那个人大喊。

“朋友，那边的朋友！还活着不！活着就应一声！”

小王大叫着，希望得到回应，然后自己好决定去救不救他……如果自己能救出一个人，那说不定就不用受罚了……如果这个人就死在这里。

那我是不是要偿命？！

法盲小王在线害怕。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他，而小王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担心……他还来不及去担心更多的事情，伴随着消防车的警笛声响起，一群要比他更专业的人来到了现场。

七八条水龙从车中喷出，与燃烧的大地想接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浓烟冒出，里面的人影已经看不见身影，小王正想要提醒他们里面可能还有人活着的时候，一辆警车开停在了他的旁边。

“先生，请你跟我们先走一趟，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在小王苦着脸被警察们待上警车的时候，他看见周围开来黑色的车队……从中黑衣人似乎取代警察接管了这里。

不过这已经和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

焦土的冷却过程很顺利，也很艰难。

周围空无一物，对于喷水而言不存在障碍，但土地温度之高……甚至能让水龙喷出的水立刻沸腾。焦土面之广，十八辆消防车里的水都喷完了才堪堪冷却了四分之一的土地。

本来这种情况是应该要等到土地自然冷却的……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们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浇出一条能让人通过的道路。

不多时，一辆平凡无奇的黑车从外面开了过来，周围的黑衣人们纷纷为其让行……那辆车就一直开进了冷却的焦土之中。

在驶过一段距离后，车辆停了下来——前方的地形已经不适合再开车了。

两个身着黑色礼服的男子从车中走出，走在前头的中年人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双眼间满是期待。跟在后面的老者满头白发却是精神矍铄，抱着一个狭长的黑盒安静的跟在中年人身旁。

跟在车后的黑衣人中走出了两人，要为他们去撑伞，却被老者用手势制止了。

这两位的身份显然非同寻常，但如今他们却冒雨走进了一片废土。

眼前还有最后一位黑衣人，他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二位，微微点头后，便也离开了。

消防车所冷却的土地，在这便是极限了。

踩着湿润泥泞的土壤，两个穿着礼服的男人一齐恭恭敬敬的向前鞠了一个躬。

他们的前方，红色灼烧的焦土之上，一个身着破烂灰袍，蓬头垢面的男子站立着。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直插地底的巨剑……火热的岩浆从剑所在的土地里涌出，好像在告诉人们它便是罪魁祸首。

“参见圣王。”为首的中年人，对着这个如乞丐般的男人，说出了这个时代已罕然出现的话语。

他的话语，带着虔诚……以及说不清的欣喜。

——————————

“我认得你。”

蓬头垢面的男子说话了，他的声音深沉有力……倒是同外表截然不同。

“你经常在广告里出现过……似乎挺有名？”

“能被圣王所知，小民不胜感激……”

依然鞠着躬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说。

“等等”一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乞丐般的男人看向后面的老者……白发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直了身板。

“这家伙平时都这个样子？”

“可能是见到您太激动了。”白发的老人微微颔首，话语虽然尊敬，但相比中年男子，语气却不是那么卑亢。

“你不激动？”乞丐般的男子问道……他问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和他不一样。我知道您是谁，但现在他才是我的老板。”

“哦哦，这样挺好。”点点头，蓬头垢面的男子对依然鞠着躬的男人说道。

“成了，起来吧。说话正常点，你那半文言半白话的东西算什么？……那个圣王你也不要叫了……这谁起的称呼啊……”

中年男子抬起头，一脸茫然

“那圣……额，大人，您希望我叫您什么呢？”

“刚刚你说他是你老板？”握着剑站在焦土上的男子看了眼白发的老者。

“是的。”

“那你叫我boss吧。”他对中年人说着，然后像是不在意了一般，继续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巨剑。

“好的，boss……”

中年人恭敬的点头，也不再说话。

他们沉默了很久。

天空上，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水不断的从上空滴落，没过一会儿，老者和中年人便已经全身湿透。

但他们仍然是默默的站着，一动不动，等待着眼前握住巨剑的男子。

巨剑插在土地之上，红色的熔岩自裂缝中涌出，天空的雨水还未来得及滴落在男子的衣物上便已经被蒸发成了白气。

他究竟是在拔剑？还是想把剑插入土中？

“「妆」，还有几个？”

不知过了多久，持剑的男人开口了，他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算上我，八人。”

“他们混的都有你那么好？”

“三个在国内，五个在国外……国内的资源都集中在我身上了……而国外，大概还有两个人比我要好。”

“这样啊。”被白气包围的男子看着天空的乌云，叹道。

“这么说你们的规模比以前还要大了啊……”

“我们从未放弃，仅此而已。”中年男子说。

“那你呢？也是「妆」？”乞丐般的男人再度看向白发老者。

“以前是。”白发老者点头微笑，不同于中年人的狂热，他的双眼中透露的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一种信仰得到认可的解脱。

“我明白。”乞丐样貌的男人点点头。

“那「觅亡」呢？他们还在吗？”

“他们两百年里都没有找到您的踪影……一度认为您已经达成了遂愿，就逐渐分崩离析了。”说话的是白发老者。

“四十年前，他们最后的余党被我们剿灭了。”

“这样啊……真是辛苦他们了。”

持剑的男子叹了口气，他松开了手。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涌动岩浆突然平静，巨剑发出鸣声，周围的焦土渐渐冷却，仿佛被它吸走了热量……

巨剑开始安静，剑下岩浆逐渐凝固，如同钢铁般将巨剑牢牢焊住。

“boss，你受伤了。”

在奇异的景象面前，中年男子先注意到的是boss正在淌血的双手。

“不碍事。”被叫做boss的男子随口说道，一道白气自周身环绕，划过双手……

再张合手掌，虽然伤口依旧狰狞，但却不再流血。

“boss……这里，是您干的吗？”

中年男子问道……如果眼前这宛若熔浆地狱的观景事由眼前这个男人造成的，那他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毕竟眼前的男人是他们口耳相传的活的传说。

“不，不是我，之前有个挺厉害的家伙出现在了这里……和一个触手怪打了半天，最后控制不住炸掉了。”boss随口说出了让人细思极恐的话语，然后他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话说你叫什么来着？”

“哦哦，在下艾庄斌，这是对外的名字，本名……”

这个恭敬的中年男人……竟然就是艾庄斌？！赫赫有名的江山城“城主”竟然会在此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恭敬……甚至叫他boss？！

“够了够了，一个名字够了，就叫你阿斌好了”……这个boss显然是不在意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究竟多么可畏的……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在随口起了一称呼后他就转头看向白发老者。

“我叫关……”

“行，就老关了。”

说话被打断的老关不禁苦笑……倒不是因为boss没让他把话说完，只是自己的称呼中多了个“老”字……让他反而觉得有些担待不起啊。

“废话就到这里，那个怪物还没被彻底解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我需要你们告诉我你们能为我做到什么？”

boss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他蓬头垢面，穿的像乞丐……但他的身上涌出一股莫名的威严。

“倾尽全力，我可以无所不能。”

这是艾庄斌的回复……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便不像是开玩笑。

“老板有我，真的能无所不能。”

老关点头应和。

“那行……我先问，你们能弄来的最大威力的武器是什么？”

“视情况而定，可以是核弹。”

“哦，那还可以啊。”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boss点点头“原来你们真的能排上用场。”

“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今天。”

明明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的人，艾庄斌却发下了如此重誓……要再外人听来，不知道会有多荒唐。

“既然核弹可以的话……那星轨武器，你们可以用吗？”

“星轨武器？”艾庄斌露出困惑的表情……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boss是要激光型的？还是要坠地型的？”老关说话了，而且他也叫眼前的男人boss……

“还有激光？之后把它的数据给我看看……说不定能用上。先跟我说一下坠地型的是什么？达摩克里斯之剑之类的？”

“达摩克里斯之剑我们可能无法动用……但我们本国有「定海针」，而旁边岛国的「天丛云剑」我们也可以‘借’过来。”

“「定海针」？”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男人露出古怪的微笑“不会就一万三千五百斤重吧？”

“不止一万三千五百斤……我们的「定海针」近乎千吨，全长13米，最大横截面的直径可达八米……更详细的东西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之后可以把设计材料给您。”

“……成吧，重量的话想想也差不多……话说你知道的挺多？”

“我以前参与过「定海针」的设计。”

“可以，看来你们比我想的要有用的多。”明明是恼人的话，但boss的语气却极其自然，而身旁两人也是不羞不恼……虽然他们身份尊贵，虽然今天是第一次和“boss”见面，虽然他们都还淋着雨……

“那我需要你们派人对这块土地进行勘测，去弄明白什么样的冲击会造成这样的破坏……我还要确认你们所能掌控的最坚硬的物质能到什么程度……我需要……”

boss抛出了一连串让人感觉难以置信的要求与条件，但是艾庄斌和关老却是连连点头，眉毛都不皱一下。

有些条件即使以他们的能力都难以达成……但他们的使命并非是诉说自己做不到什么，而是要告诉眼前的人自己能做什么。

因为他们（曾）是「妆」。

提完要求后，这事算告一段落了，boss叹了口气，随即看向了老关手中的黑匣。

“这破烂你们还留着啊……”

“这是您的圣物，我们不敢贸然遗失。”

男子摇摇头。

“也对……「觅亡」没了……这东西自然就在你们手中了。”

老关没有说话。

“不用害怕，我还没打算把它收回来……保管好它，我最近可能会用到。”

说着，他踢了脚身前的巨剑。巨响之下土地裂开，巨剑带着铁铸的基底如同锤头般滚到了地上。

“对了，把它一起收起来……不要想着拔这把剑，你们拔不出来的。连这铁疙瘩一起收起来，过段时间我会在试试。”

艾庄斌上前去抬……却发现根本搬不动。

“你们开起重机过来。这玩意现在大概有千来斤重……论价值可比你手中的破烂玩意好多了。”

看着老关紧紧的抱着黑匣，boss笑着挖苦道。

说着，他转身，周身白气环绕，似乎要就此离开。

“那个……大人！”

身后，艾庄斌大叫。他叫的不是boss，而是大人。

“还有什么事？”

“圣女……您要怎么处置。”

说完这句，艾庄斌脸色苍白……他终于是问出来了这个问题。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也是他本不该问的问题。

他不过是「妆」。

出乎意料，乞丐般的男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他甚至没有转过身。

“你说的是你的女儿吗？”

“是……的。”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眼前的男人越是平静，他越是觉得紧张。

“我前阵子见到她了……她挺好的，那样就行了。”

“可是大人，她说她做了一个梦。”

忍住颤抖的声音，艾庄斌努力把话说了出来。

“她梦见自己会被一把巨剑插死。”

他看着不远处滚在一旁的巨剑。

这样的剑……毫无疑问，只有眼前的人能挥舞。

“你知道我和「圣女」的过往吗？”背对着艾庄斌的男人平静的说。

“听……听说过一些。”

“既然听说过了……那便不要再问。看好你的女儿……她是你的女儿，不要把她当什么圣女。”

他说着，掀起一阵飓风，白雾环绕，已然不见踪影。

而艾庄斌愣愣的站在原地，咀嚼着他最后的话语，一脸迷茫。

——————分割线——————

星轨武器：一种在地球外以一定速度环绕地球旋转并能在特定条件下对地面目标造成直接或间接破坏的武器的统称。

坠地型星轨武器：通过特定手段将具有一定质量和形状的星轨武器本身掷向目标。让其通过加速度以及恐怖的质量所带来的惯性造成巨大的物理性破坏。其灵感起源于一战时期的苏联，为了有效直接的击杀掩体下的地方头目，苏联的科学家们想到这种类似于“人造陨石”的武器。之后随着世界范围内的军备竞赛，各国开始纷纷效仿苏联制造类似武器。不同国家对该类武器有着不同的称呼，比如在欧洲它被成为“达摩克里斯之剑”，在岛国它被称为“天丛云剑”，在中土则被叫做“定海针”。绝对的质量以及绝对高度带来的速度让该武器拥有可怕的惯性，再加上它特定的形状，可怕的冲击足以凿穿地底最深的堡垒。人类无法用任何已知手段来阻止它破坏目标，在面对静止物体时，它是无敌的。

注：自该武器被创造以来，没有任何坠地星轨武器被投入实际使用中。

（ps：以上纯属作者胡说八道。）

轮回者绞尽脑汁想活下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