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未始而终

临近傍晚的天空依旧晴朗，但那不时被云层遮掩的晚阳确显颓势。拂面的微风将汗水蒸发带去燥热，却依旧改变不了我觉得这天很热的事实……

之所以向友人索取资金，就是为了解决自己晚饭以及居所问题——视情况而定，我晚上是要大概率自己找酒店住的。

考虑之后需前往圣剑的所在地，并想找个不那么热的地方进行小憩，我开始朝着印象中的合适地点前行。

自然，光走路却不说话是不行的。

“所以说，我现在知道了你是魔女，剩下两个是森精公主和女巫，但你说一个走了一个被送走，究竟是怎么回事？茉莉尔？”

在尾句念出了名字，并没有特殊的含义，只是知道了对方的称呼后就忍不住想多叫几声。

「勇者的搜寻本就不是必要的……甚至说，有相当部分的人期望着反对和禁止对勇者的搜寻。于他们而言，勇者本就是为了讨伐魔王而存在的……一旦魔王被讨伐，或者说魔王不存在了，那勇者也就失去其存在的意义。对于不存在意义的人，不需要去拯救。我们的世界，有大多数人是这样认为的。」

茉莉尔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却说出了冲击性的无情事实。自然的，我对其表示愤恨。

“这太可笑了吧？明明为拯救世界而努力了，却被这样对待？这些人的眼里就只有利益了吗？”

「多数情况，大家是愿意帮助勇者的，但前提是力所能及……而空间魔法所消耗的资源却是国家也难以接受的。会有部分人选择放弃勇者，也不是不能理解。」

「当然，作为勇者伙伴的我们坚持着寻找勇者，为此做出交涉，不断游说，甚至与诸国签订契约……然后，最终得到了各个种族以及诸国的认同，之后才能集世界之力跨越时空寻找勇者。然而……」

听到这里，我已然知道之后她所要说的……

「勇者死了……我们的行动宣告失败，我们之前为此做出的种种努力成为笑柄，变得毫无意义。诸国的首脑，各族的首领，纷纷收回自身的援助，并联合起来对我们的行为表示反对与抗议……我这几天一直为了应付他们而焦头烂额，所以无法联系。」

原来如此，茉莉尔的所言让我对这异世界的风格有了更加鲜明的认识……诸国各族的选择与作为用我在这边的见识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理解的。

如果帮助了勇者，最终将其救回，不仅可以获得勇者伙伴们的承诺，甚至连勇者本身的价值也将属于他们……异世界的掌权者们，就是考虑到这些才愿意施以援手的吧。

而勇者已死，救援本身也就成了败笔，在血本无归的情况下，也只有趁早脱身才能减少损失……这群异世界的崽可真是够现实的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森精公主和人族的巫女，是因为勇者已死无法从勇者身上得到利益才离开了吗？”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从我的话中得到这种意思的，但我希望你能收回刚刚那句话。」

声音中包含着些许怒气，似乎是为我的发言感到不满。

「虽然我不喜欢那群森精……但那家伙并不是你可以侮辱的……她的离开，有着更深刻的原因。勇者之死本身就与雾间种族的存亡相关，如果她不回去，那就有灭族的风险。」

“……好，我知道了，我抱歉，我刚刚乱说了。”

真的没想到会有那么凄惨的理由……难怪茉莉尔的语气突然变得糟糕了。

「至于女巫……」谈到另外一人的时，茉莉尔的语气变得低落，像是心怀愧疚一般。

「那个孩子，是最看重勇者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最依赖勇者的，就是她。当初最先站出来，并为寻找勇者而奔忙的，也是她。可以说，勇者是她的一切了……」

“那……为什么……”

「勇者之死对她的打击太过巨大，以至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就昏死过去了……现在，已经被带回自己的国家静养……以后能否醒过来，还是未知的。」

……之前在我脑海中被想象成机械三无少女的家伙居然对勇者有着这么深的情谊？为此感到吃惊的同时我的心中也是满怀歉意。

也是啊……在我抱怨各种事情的时，那边也会有各种不顺呢。

「我不知道在我们失去联系的那几天你是怎么看我们的。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对我们而言，帮助你们世界什么的完全是多余的，包括我们几个勇者的伙伴在内，一开始也只是为了勇者的意愿而在行动。现在勇者死了，我们也没有拯救你们世界的必要了……我希望你能先明白这件事。」

“这怎么可以？明明魔王是从你们的世界过来的？！”

「是的，魔王从我们的世界过来，这点我不否认，也感到一些歉意……而更多的，是灾难已经去除的安心。我们存在着把麻烦带给你们的责任，但我们不会把解决这个麻烦当做自己的义务。这是我们世界，多数人所认知的。特别是勇者已经消失的现在。」

太过自私的言论，让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我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在做无能者的狂怒罢。

我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话……给人带来麻烦而不愿意解决的这类人，确实的存在……我们将之称为不负责任、老赖。虽然让人厌恶，但这种人确实存在。

那个将魔王带到我们这的异世界，不过正是祸水东引后而觉得事不关己的“老赖”而已。

相比他人，觉得自己这边更重要……这才是正常人的逻辑。特别是放到国家乃至世界的层面，这一点就显得由为突出。所谓“国家才是最大的流氓”，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在失去魔王威胁的当下，理应是趁着和平大力发展生产力才对，而不是想着插手异世界的事来自找麻烦……相比之下，二话不说跑到异世界追击魔王的那位勇者，才是不可救药的老好人吧。

而我，只不过是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才会在这一味埋怨罢了……但是——

“既然如此，茉莉尔，你事到如今又为什么重新和我联系？既然和我联系本身如此艰难，又遭到了各个国家的反对，那你为什么还能做到同我进行联系？”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茉莉尔告诉了我那么多联系的不必要性，还反复强调失去勇者的现在他们异世界人并没有讨伐魔王拯救世界的义务……既然如此的话，这个魔女，究竟又为什么要和我联系，就成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为什么还要与你联系……牵挂你们世界的理由……我并不是很清楚。」

低落的话语带着迷茫，却又带着由衷的哀伤。

「但是，我觉得，如果那个家伙那么努力了，却因死去被人抛弃、遗忘……那实在是太可怜了。」

「勇者肩负着打倒魔王的使命，那个人，意识到了这点，并为之付出了自己的全部。而且他善良、高贵，却心系贫苦，整个世界都不会再有比他更为高洁的人……所谓真正的英雄，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就连魔王逃亡到异世界也是一样……魔王离去，我们世界带给他的重担已经完成……但却害怕异世界遭受灾难，为此不顾一切的前往未知的场所进行战斗……即使那个世界与他本身毫无关联，但依然义无反顾……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善良的啊。」

言到此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不愿意抛下自己的使命，一个人孤身前行……这样的愿望，不被理解，不被接受……甚至被辱骂，唾弃……不觉得这样……太过可怜了吗？」

「明明心向正义，一度沐浴于光辉与荣耀，却因前行道路的分歧而被人抹黑……这样不是太过凄惨吗？」

「明明自私的，是他们。但被嘲笑，被鄙夷的，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无私的勇者……然后，就是这样能笑着抛弃一切去想着拯救异世界的傻子……」

「却失败了，死掉了。」

「最后世界毁灭了……被人说什么都没能拯救，白费功夫，然后遗忘，连同让他一度付出生命的世界一起无视……这样的结局，太过悲惨了吧。」

「我曾想过，为什么会被他抛弃，为什么他能丢下我们……明明作为他的伙伴，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但他却什么也没多想的就把我们丢下。」

「也许，他就是知道前方的道路会如此的危险……就连强大如他都会殒命，所以从开始，就不愿意将我们考虑在内，把我们留在那个已经和平的世界……去接受他不存在的事实……」

「不懂的事情太多，就算能明白，也不会轻易的理解……他的行动，我不认可。但他的选择，我依旧选择支持……即使他反对，我也会去帮忙……这是我可以有的任性……一直以来也都是如此的……但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帮上，却知道他已经死去……」

「我和他的羁绊……以这种结局结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

名为茉莉尔的魔女开始大叫，眼泪覆满了她的脸庞……她的悲鸣就是有着即使未曾相见也是能让人想象到这种程度的……悲伤。

「明明都死了，最后却没有打倒魔王，这怎么可以呢？！」

「明明魔王都没有被打倒，勇者却被人遗忘，这怎么可以呢！」

她的声音逐渐高昂，如同要将心底的不满尽数发泄。

「明明就是个大傻子，却为什么要去做这种英雄才会做的事！」

「明明是个英雄，却为什么要被人当做傻子！」

「明明比如何人都努力，却是以失败为结局，这怎么能被接受！」

「明明还没有好好告别……明明最后还有好多话都没说上……就这么结束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

说到最后，剩下的只有哭泣。

悲伤，难过，悔恨……种种情感自刚刚的话语爆发。

这样的情感，她一人积蓄了很久了吧。

我无声的听着少女的哭泣……被她的话语所感染，我也变得低落。

太阳的余晖染红大地，过不了多久，黑夜就会降临。

但不管如何。

即使勇者死后也想支持。

不顾周围反对也想要打倒魔王的理由。

我已经充分理解了。

这并不讨厌。

————————————

我找到了一家酒店，在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后就将自己的行李放进了房间里。

事先带了身份证真是太好了。

开始的时候还害怕未成年人不能住酒店……但不知为何真的去问的时候心里却安稳了许多……颇有种轻车熟路的感觉。

我以前有住过酒店吗？

没有多想，我在酒店楼下找到了地方就餐……哪里有饭吃我也是一下子就知道了。

或许在寻路方面我有着不错的天赋啊。

兜中的弹珠已经安静了下来，这是茉莉尔情绪恢复正常的表现。

「抱歉了，让你看到了我的丑态。」

“没事，不如说能看见你这么感性的一面我反而安心了很多。”

「感性？」

“对，感性。就是看见你会哭会笑，会因为自己的理由悲伤而有所坚持……让我不由得感觉到你有着和我们一样的地方呢。”

「一样的地方么……」

「那你变得更相信我了吗？」

“是更相信了啊。”

我大口嚼着嘴中的意面，除此之外，我面还有牛排、煎蛋、面包这样的西式餐点。

毕竟酒店这么贵了，既然晚饭免费提供的话我肯定要努力吃回本啊。

话说都在我面前（伪）这么哭过了我还说自己怀疑什么的也太不识相了吧。

“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要和我联系的话应该很困难吧。”

「确实很困难。现在的我，已经成为通缉犯了。」

“噗？？？”发展太过让人吃惊而令嘴中的意面突然喷出，为此感到尴尬而满脸通红的我连忙朝四周被我的举止惊扰到的人们不住的点头致歉。随后，我用只有自己（和弹珠）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这是为什么？你做了什么变成通缉犯？”

「因为各国的反对所以要终止寻找勇者的行为，为此要回收联系勇者所需的道具……为了阻止他们，我只好带着那些道具跑路了啊……」

在对太过真实的戏剧化合理发展感到好笑的同时，我也能想象到做出这种与世界为敌的举止需要付出何等的勇气，以及这个过程中可能会付出的献血代价。

毕竟都成通缉犯了啊……

“那些道具很贵重吧？”

「很贵重的，毕竟是各个国家的国宝呢……利用合理的话重新建造一个国家也不是问题。」

……居然恐怖如斯么……

“被通缉了那你哪里来的余力和我联系啊……而且你们之前是三个人负责魔力供给，现在只有你一个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也有支持我的人在……森精一族随时告知我情报，巫女那边的族人则是公开表示支持。然后……因为有龙的血脉，所以我现在待在龙族的领地也没人敢过来。」

……大佬啊……勇者的伙伴都这么勇的吗？

「至于魔力的话，使用龙人化的话也暂时可以维持……总之虽然情况对我很糟糕但并不是毫无办法。」

龙的血脉好万能啊……

「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龙族与人类有着约定的，也不能任由我总是这么任性下去……所以过段时间我可能就要另寻他法了。」

“过段时间是还有多久？”

「十几年吧？」

你这真的不会挑起龙族和其它种族的战争吗？！

不行，明明是这么沉重的话题，怎么突然有种变得欢乐向的感觉了？而且茉莉尔也是语气中透露着一种得意的感觉……

嘛，心情能好点也算不错了。

现在该进入正题了。

“好吧……我想知道你今后的计划。既然想替勇者打败魔王，你是有什么办法吗？”

「……有的。」

“是什么？”

「寻找圣剑的继任者，然后培养他打倒魔王。」

“……就这样？”

「只能是这样。」

“……你知道谁能拔出圣剑了？”

「不知道。」

“那你是要我叫人一个个试着把圣剑拔一拔，找到继任者？”

「这是个办法，不过太麻烦了。事实上我们可以把圣剑收起来，让圣剑来帮忙寻找勇者。」

“怎么收？我可拔不出圣剑啊……”

「作为勇者的伙伴，圣剑是能识别我的气息的……去拜托的话应该能让它同意被收起来。」

拜托、应该……茉莉尔说的话中有不少让人不是很放心的词语。

但这之前还有个问题。

“可你们的勇者带着圣剑都没能打倒魔王……就算我们的世界有人能拿起圣剑也不会有用的吧？”

这一点很重要……要知道，原来的勇者可是来自于剑与魔法的异世界啊，他的本领指不定要高出我们世界平均水平好几个等级……连他都没能战胜魔王，那相比之下弱的一比我们就算拿起圣剑也没用吧？

「正常的话是这样的。但眼下的话还有机会。」

「勇者虽然败给了魔王，但毫无疑问魔王也被勇者重创了……从那场战斗残留的魔气可以判断这一点。虽然我不明白为何魔王时至至今都未对毫无还手之力的你们的世界出手的理由，但此刻的魔王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是可以肯定的。」

「而且你们世界的人类虽然弱小，但通过《记录》，我发现你们所创造的禁忌的技术存有让我们也感到畏惧的威力……这是足以毁灭魔王的威力，你们缺少的，只是消灭魔王的条件。」

「只要让你们世界出现勇者，再结合你们世界本来的力量……趁魔王成长起来的时候，还有消灭它的可能。」

“所以，你的意思是，叫我现在过去把圣剑收起来，然后赶快找到新的勇者……之后再把魔王的事上报国家，从而联手将魔王击倒？”

「正是如此。」

我点了点头。

寻找圣剑继任者，让这个世界的人们知道真相并寻求帮助……无论哪件事，做起来都是麻烦至极的。

但这确实，让人感觉到了希望。

我深知我们世界最强武器的威力，与爆炸于某岛国的两枚炸弹属于同类的武器据说已经发展到能到达超过太阳的温度的程度了……更不用说诸国还有许多被隐瞒了不曾公开的，威力或许在这之上的武器。茉莉尔在了解这些的基础上结合圣剑的所得出的可能性……应该是有尝试的价值的。

“好，我知道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寻找圣剑吧。”

把眼前的餐盘推开，顺手拿了一包纸巾擦嘴，此刻的我应该是精神饱满整装待发。

「是的，圣剑越早收起越好。如果留在那里，等到魔王恢复之后，后果将不堪设想。」

对此，我点了点头，朝着酒店外走去。

化工厂的方位离漫展举办的会展中心并不远，而且我也特意挑选了与之邻近的住所。应该很快就能抵达目标地点了。

……

我并没走很久。

在隐约能看见围住化工厂的蓝色幕布的时候，想起一些事情的我问道。

“虽然感觉应该不行，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能像之前一样让我飞起来吗？”

「……不能的，现在我并没有这个多余的魔力。」

“那可不太妙啊……”

我嘀咕着……望着附近挤的满满的黑色车辆，还有在夜灯下不时出现在写着“禁止入内”的横条旁的绿军装马甲，继续问道。

“那你是准备让我直接就走进去吗？”

「我姑且会给你释放一个隐蔽魔法……但魔力有限不能完全遮住你的身形，所以还是得靠你自己悄悄的过去。」

“哦哦，好的。”听见有魔法掩护我就放心了，但没走几步我就停下了。

“等等……如果我进去了，拿到圣剑了……那会不会有什么动静之类的？”

「……不清楚，我这也是第一次尝试收起圣剑……」

“那万一拔出圣剑以后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实在担心的话之后我可以透支魔法勉强让你飞出来……但其实你应该也不需要担心，就算被发现了，大不了说出事实就可以了。」

……说出事实……也对啊……那我现在为什么偷偷摸摸？直接光明正大的表明目的要求进去不久好了？反正之后大家还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魔王必须要合作才能击倒啊。

「我是不建议你现在就直接过去说出自己的目的。如果我们能隐蔽的取出圣剑，那魔王也就不会知道圣剑的踪迹……一旦过早让其他人知晓，说不定还会成为魔王攻击的目标。」

如同知道我心声般的解答了我的困惑，对此我点头表示认可。

之后我朝着化工厂走去。

「世界的光啊，请忽视此人，遮蔽其身形，隐藏其存在………」

随着一段意义鲜明的咒语，我察觉到自身出现的一些变化……双手变得透明，并非完全消失，但却能透过其看见地面。

这样的话，借着夜色或许我真的能溜进去啊！

我弯下腰从化工厂大门的侧面走过，经过车辆，躲开来往的人，然后迅速的从大门看守的眼皮底下穿过。

跑步带起的风让看守的绿马甲感到困惑，但因为我半透明的身形潜藏在夜色之中，所以就算在灯光下能有所察觉最多也只会觉得是垃圾袋什么的飘过吧。

接下来简直不要太顺利，没有什么热线扫描仪，也没看见什么红外感测器……就算有但只要没有警报声响起那就都不是问题。

总之，我就顺利的朝着自己的记忆中的圣剑所在地走去。

然而。

“圣剑呢？”

「这不可能！」

黑色空旷的土地上别无他物，若不是正中央还存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坑洞，我甚至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这不可能，不可能……」茉莉尔的声音有些慌乱。

「不被认可的人无法拔 出圣剑……而这里没有魔法的痕迹，也不可能会有人能收走圣剑……更何况收走圣剑本身也只是我们还处于实验阶段的理论……」

你给我制定的方针居然还只是停留在理论阶段吗……心中吐槽着但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会是魔王拿走的吗？”

「绝对不可能的，其他人姑且不论，唯有魔王绝对无法触碰圣剑……」

「但这样的话……难道是有人已经拔 出圣剑了吗？……这样的巧合真的有可能吗？」

听着茉莉尔慌乱的声音，我同样也是忧心忡忡。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后颈突然一阵刺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脑内传来茉莉尔困惑的话语，她依然执着于圣剑不在此处的缘由。

而我，则是在意识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同样想问这个问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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