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晖是朝廷命官,他见王栩只需要行下官见上峰的礼节就行,但是当对上王姒宝就不行了。
别看王姒宝平时在和顺侯府很少摆什么公主的谱,但实际上,所有人见她都应该行君臣叩拜的大礼才对。
刘晖赶忙领着他爹、娘和王四娘、薛琴等人朝王姒宝行叩拜大礼。
“下官带着家眷向镇国公主见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其余人等只知道和他一起下跪,并没有山呼千岁,刘晖赶忙朝众人使眼色。
还是王四娘有些见识,随后领着自己的女儿紫云跟着山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晖爹娘这才知道见了人家公主还有这么多的说道,于是也赶忙跟着山呼。
这一套不齐的见礼,让王栩的嘴角直抽抽。
这刚刚不是早就派人通知他们,自家小姑姑马上就要来了。这帮人早干嘛去了?
于是嘴角含笑道:“刘大人这是对我小姑姑这个镇国公主不满,还是对当今圣上不满啊?”
王栩继而冷笑了一声道:“这分明是藐视皇家!”言罢,他又一挑眉道:“我小姑姑虽然是咱们和顺侯府出身,但是她的镇国公主身份却代表了皇家。”
这一套下来,说的刘晖等人冷汗连连。
他立刻认错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还请公主和两位小公子见谅。下官爹娘、小妾等人皆来自于乡下,不懂这些规矩。还请公主和两位小公子宽恕!”
王栩一摆手道:“这个暂且记下。咱们这次来为的是另外一件事。”
刘晖自作聪明的以为王姒宝带着王栩和王棕在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为了明日将他庶长子记在王四娘名下之事。
于是自觉自己占理道:“难道公主和两位小公子是为了明日之事?”
王栩和王棕也不言语,也不叫众人起身,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刘晖。
刘晖以为自己猜对了,于是继续道:“这个也不能怪下官等人,主要是嫡妻王氏和下官成亲十余载只为下官生下了一个嫡女。下官年届而立之年,膝下还没有嫡子,所以才不得已为之。还望镇国公主和和顺侯府众人海涵。”
王栩嗤笑一声道:“刘县丞恐怕会错意了。”见刘晖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王栩继续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难道王氏前些日子回娘家说了些什么?”刘晖说完朝王四娘望去。
王四娘也一脸疑惑的盯着王栩看。
难道不是为了明天的事他们才来的吗?那还能为了什么?
见王四娘也一脸疑惑,刘晖只好冲着王栩一拱手道:“还请世子言明。”
王栩没说,王棕微微一笑道:“主要是为了有人侵吞我和顺侯府出嫁庶女嫁妆一事,这次我祖父才派了我们几人前来。”
“这,这没有。”刘晖有些心虚的看了看他娘和薛琴头上和身上的穿戴。
“哦?肯定没有吗?”王棕笑呵呵的说道,像极了一脸无害的小正太。
“肯定没有。”刘晖赶忙辩解道。
王棕仍然笑呵呵的道:“那大人是不肯认了?”然后表情一收,冷冷道:“来给我找几个人进去搜!”
“慢着!即使有那也是王氏主动给的。”刘晖嘴硬道。
王棕一挑眉道:“哦?咱们可没听说谁家女子的嫁妆是用来给婆家人用的呢?”
不管大雍还是定国、韶国等国,就是历朝历代女子的嫁妆都受法律的保护。
这些嫁妆只能是出嫁女自己或者是其子女们有权使用。其余人等,即使是其最亲密的夫君都无权使用。
要不怎么女子出嫁前,其嫁妆清单都要在官府备案。
而且一旦女子和离、被休或者是死亡,女子的娘家都可以凭借着嫁妆单子收回该女子的嫁妆。
“那些只是他们暂时借来的。”刘晖赶忙道。
“既然是借的,那就好。咱们这次主要就是替祖父和祖母来查一查王四娘的嫁妆的事。”王棕说完看向王栩。
王栩从怀里掏出一份重新抄录的王四娘的嫁妆清单,道:“待会儿,咱们就开始对账。如有不对的,还请刘大人给及时补上。”
这,这怎么还用补上?
刘晖爹娘一听就懵了,那他们这些年用的和花的那些要怎么补?还有,这些已经到手的东西又岂能就这么拱手相让。
不行!绝对不行!
刘晖的娘在乡下本来就是一个泼妇,对于撒泼那就是强项,现在做起来,也毫无压力。
于是也不跪了,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捶地嚎啕大哭起来:“这不是要咱们的老命吗?这儿媳妇主动给咱们的东西还带往回要的。我不活了,这不是欺负人吗?快来人啊,看看和顺侯府的人如何欺压咱们平头百姓啊!”
她又想起了在乡下可以将儿媳妇撵出去而不用还嫁妆的例子出来。于是朝刘晖道:“儿子,王氏和你成亲十来年,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咱们将她休了,撵出家门吧。”
刘晖痛斥道:“娘,这不行。”
不是刘晖舍不得王四娘,而是一旦他真的休了王四娘的话,他们一家立刻就会玩完。
和顺侯府可以不去理会一个出嫁的庶女,但是,却不能不去理会一个被休离的庶女。这是打了人家的脸面,碰触到人家的底线。
“为什么不行?”刘晖的娘一脸你骗老娘的表情道。
还不待刘晖回答,王栩接过话头道:“如果刘大人想要休妻,咱们侯府举双手赞成。但还请刘大人现在就将嫁妆归还。”
“没有,下官没有要休妻的打算。”刘晖赶忙摆手道。
“没有休妻,但是有想要立平妻的打算吧?”王棕饶有兴趣的追问道。
“没有?”刘晖满脸是汗的回答道。
这大雍开国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平妻这一说。如果自己将这件事给坐实了的话,那别说他的官位,恐怕就是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不保了。
王棕状似随意的用手指了指薛琴道:“那她是谁?难道她不是刘大人的平妻吗?”
刘晖仔细打量了一下薛琴今天的穿戴。
天啊!一身大红色的正妻才能有的装扮,头上插的还是金丝盘龙含玉钗。
那,那可是贡品,恐怕是宝公主给王四娘的嫁妆。
这,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别的嫁妆还可以说是王四娘主动借给他娘和他这个表妹的。唯独这是皇家物件,是除了像宝公主这样有品级的郡主和公主的人才能穿戴的饰品。
如果其他人穿戴这种饰品那就是逾制,等同于谋逆。就好比是太子府出现龙袍,那就直接等同于谋反一样,这是要杀头甚至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于是刘晖立刻否认道:“这人只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和我们一家老小没有任何的关系。”
“什么?我只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薛琴一脸不可信的表情看着刘晖,“那我含辛茹苦为你生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算什么?”
“就是啊!儿子,你怎么能不认琴娘呢?”刘晖的娘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盯着自家的儿子道。这自家儿子为什么突然不认琴娘起来。
“娘,这人就是咱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和咱们一家老小毫无瓜葛。”刘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自家的老娘道。
刘晖的娘即使再笨,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既然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讪讪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爹!你怎么能不认娘呢?她可是您的妻子啊?”刘晖的庶长子刘云鹏也不跪着了,他站起身跑过来拉着刘晖的衣袖道。
王棕笑呵呵的看着刘晖,一副求解释的表情道:“刘大人还请给个说法吧。”
刘晖深吸了口气道:“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这人就是我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那这几个孩子是谁的孩子?他们可是叫您这个远房亲戚为娘,叫您为爹呢?”王棕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是这样,刘大人可就是犯了宠妾灭妻,以妾代妻的大罪了。”
“他们是这个亲戚和别人生的孩子,不是下官的。”这要是坐实了他宠妾灭妻的大罪,这头上的官帽立刻就会被摘掉。
“那这几个都不是您的儿子了?”王棕有些吃惊的看着刘晖道。
这人也太很绝了一点吧。他们还没有弄出更严厉的罪名呢,这人为了摆脱自己的罪名,就将这小妾连同他们省的儿子、女儿全都抛掉不理了?
刘晖狠狠心道:“都不是。”
“那就好。”王棕冷冷道:“把这个违规私戴皇家饰品的女子给我抓起来。这分明就是犯下了藐视皇家,叛逆谋反的大罪!”
“什么?我,我没有。”薛琴看有王姒宝带来的仆妇,从她头上拿下了她平时戴着的,她最喜欢的金丝盘龙含玉钗后,立马言道:“这是我从夫人那里拿来的,不是借来的东西,怎么能算我逾制呢?”
“这我们可不管,你头上戴的这件是皇家内务府打造的首饰,只有郡主以上品级的人才能穿戴。”上来抓她的一个婆子还不忘给她普及了一下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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