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不答反问:“你认为呢?”
王少凡仔细一想,只一会便似有所悟道:“他们是想以退为进......虽然现在被逐出门派,但过几日却可以上门前来挑战,到时便可名正言顺将天地会夺回去。师尊,这可是为师姐报仇的好机会,不过我本领低微......”说到这,忽然跪倒在地,恳求道:“请师尊教我可以战胜那黄定宇的功法。”
孤竹摇头叹息道:“为师的修为最盛时是筑基巅峰,黄定宇只比我差上些许,不过却有《万碎拳罡》这样的秘术,战力非凡。你师姐刚刚筑基不久,尚且轻易败在他手下,你尚未筑基,即便有高明的法术,也不是他的对手。”
王少凡却不死心,目光一转道:“那我愿拿阳寿献祭......”
独秀耷拉着的眼皮忽地一抬,心道:这小子还挺带种。
孤竹却阻止了王少凡:“万万不可!献祭是不得已而为之,切不可当成家常便饭。少凡,你且冷静下来,以一个掌门该有的理性思考,想想你的最恰当的做法是什么。”
王少凡沉思便片刻,道:“我听过一句话,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所以,在不能力敌也无法智取的情况下,带着咱们天地会的牌匾逃离才是最恰当的做法。”
独秀一听鄙视道:“抛弃祖宗基业,简直是懦夫所为。”
孤竹却微笑道:“慷慨赴死易,忍辱负重难。少凡,为师知你少年热血,不愿做懦夫......但是,身为一派之主,我希望你走那条难的路。修行之路,讲的是快意恩仇,但报仇之事,对于修行者来说,莫说十年,百年也不算晚。”
王少凡握紧了拳头,好一会才松开,郑重道:“弟子听师尊的。”
孤竹欣慰道:“如此,为师便可将镇派之宝传授与你。且伸出左手来。”
王少凡乖乖伸出了手。孤竹在他臂上一划,鲜血顿时汩汩而出,随后又在自己臂上一划,竖指一引,便见龙符逐血而出,钻入王少凡臂中,再次盘踞成一个“道”字。
“师尊,这是?”
“这是龙符,其中暗藏一个独立空间,大小会随你修为深浅而变化。除却龙符,里面还有通天祭台、惊神鞭和功德玉。每月十五月圆之时,你的火灵根会爆发,损耗你的生命,到时你且将其充分利用起来,以通天祭台献祭,或许又能换来不错的天赐之物;惊神鞭可伤一切神魂,包括持鞭之人,所以,以你现在的修为,千万不要直接动用;功德玉可断吉凶,不过却会消耗功德,你从异世而来,功德为零,冒然使用必定会厄运缠身。另外,它还是一件信物,可帮你彻底解决火灵根不稳定的问题......”
事关小命,王少凡听得越发认真。
“到极北的冰天雪地,那里有一座广寒城,凭借功德玉可借得寒玉床,在寒玉床上修行,可使你萌生水性灵根,制衡火灵根。不过,广寒城太过遥远,一路太过凶险,还不是现在的你可以平安到达的。为师这里还有一个应急的法子......灵根有先天后天之别,其实还有内外之分。外灵根通常是某些天材地宝,或者一些特殊的法器。以为师所知,离咱们最近的便是剑宗的摩月剑。剑宗的万剑壁,以剑会友,胜者可取走一剑,你或许可以去试试......或者加入剑宗。”
王少凡惊愕道:“师尊,我已经加入天地会,怎么可以另投他门!”
独秀不屑道:“你小子懂个屁啊!门户之见那都是大恒仙朝立国之前的事了。仙朝太祖为了瓦解世人对自家门派的归属感,便定下诸多政策,把门派当成商家一样,星级越高税收越低,要升级就得积分,要积分就得有人才去做钦天监颁布的任务,靠自己培养未免太慢,所以就得到处挖人才,才不管什么门派出身,别说是个人,就是整个门派也有被更大的门派挖过去当附属门派的可能。而且,大门派也鼓励门人开创新门派,这样才能开枝散叶,才能根深木茂。”
王少凡听得目瞪口呆,惊叹道:“这样的手段......厉害啊!没有了门户之见,人才的流动就如奔腾的血液,大大地激发了整个社会的活力。师尊......嗯?”
忽然发现孤竹闭目不动,王少凡心里猛地一揪,想到了一个不愿接受的可能。
独秀叹息一声:“掌门,已经仙去。”
“师尊......”
王少凡当即跪倒,泣不成声。
独秀暗道:人跟妖的区别,就在于人重情,妖重欲。所以这种生离死别的悲伤,我跟女皇都无法深切地体会......将来这小子要是知道真相,估计会把我烤了吧......哎,秀爷我为了女皇,虽九死其犹未悔!
“好了,悲伤也要有个度!”
王少凡抬头,眼泪鼻涕糊成一块,问独秀:“你怎么一点也不伤心?”
女皇又没死,只是涅槃转生,我有什么好伤心的......腹诽一句,独秀装模作样道:“咳咳,修仙界有句八字真言你要牢记,那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你要真是有心,不如把悲伤化为力量,努力修行,如果有一天获得了本原三神力,或许可以将你师尊和师姐复活也说不定!”
“当真?”王少凡登时睁大了眼,想起这是个修仙世界,或许真有那种力量存在,便问:“什么是本原三神力?”
“就是时空、空间与造化!据说这是创世之神才有的力量,后来者也有一些大能可以掌握一二......不过年青人要脚踏实地,可不要好高骛远,暂时也不用琢磨这些,一步一个脚印才是正道。”独秀这些知识都是从孤竹那时听来的,再详细可就没有了。
不过,这些信息却足够让王少凡振作起来,人活着,有一个目标比什么都强。
“我明白了。多谢你啊,独秀。”
独秀一翅膀就扇了过去:“独秀也是你叫的?以后要叫秀爷......想明白了就把你师尊遗体烧了吧。”
“入土为安不好吗?”
“你懂什么!万一那黄定宇气不过掘墓鞭尸呢?”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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