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失败

盏茶功夫，姒婵睁开了眼，暗道：没想到姒媚为了复仇，居然沦落成为鬼修，而且还找到了那么奇异的一具肉身，若真让她夺舍成功，再过十年八年，没准还真让她的图谋得逞......还好被那叫王少凡的少年给扼杀了。话说回来，那个叫阙月的，还有这个叫王少凡，都天资不凡，大恒仙朝人才何其多也......这也难怪，毕竟【镇妖令】在限制妖族的同时，也在掠夺妖族的气运。奈何造化如此，由不得妖族不臣服。

年青人的反抗意识比较强，作为未来的涂山女王，姒婵自然也不甘受大恒仙朝的压迫，然而一进大恒仙朝，【镇妖令】的力量便一点点地消磨着她的抗争意识。她也注意到了，但却有一种孤舟于大江大河中的无力感，正应了一句俗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故而对此倍感无奈，甚至，还暗暗自嘲。

“如果没有大恒仙朝镇服四方，这天下之大，不知要称多少王，立多少国，我们狐族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之局面。本来就是攀附大树的藤蔓，却还忌恨大树夺了阳光，实在有些本末倒置了......倘若树之不存，藤将焉附？只怕到时就会被无数虫蚁分而食之吧......”

念头通达之后，姒婵开始为宋卯治疗。

将阴鉴轻轻一抛，悬浮在了宋卯头顶。镜背的竖瞳一睁，一道光线没入宋卯的头颅。镜面也投射出无色之光，落在半空的云朵之上，形成了一只无形之眼，睥睨四方。

姒婵掐动法诀：“上穷碧落下黄泉，魂若存兮且归元！”

无形之眼开始扫瞄四野，搜寻着宋卯丢失的灵魂。这样的手段算不算鬼修？当然不算。现如今在大恒仙朝，鬼修的定义，关键在于玩弄灵魂，损人利己。至于像姒婵这样的化神期高手，已经凝练出元神，而元神则是更高级的灵魂，所以施展高等法术时难免会牵涉灵魂，但绝非鬼修。就比如，普通修行者刚开始都像婴儿一样吃奶，长大要吃肉，这是基本法则，但鬼修却等同于食人族，自然会被厌恶排挤。

......

守在门外的宋子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是那样地高高在上，仿佛在俯视苍生。她并不忌惮这种力量，反而希望这股力量越强大越好，因为越强大代表着宋卯苏醒的概率越大。

良久，那股力量消失。

姒婵打开了门，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样了？”宋子第一时间看向床上的宋卯，却现宋卯依旧僵卧，上前探查，发现还在昏迷中，顿时皱眉地看向姒婵。

姒婵歉然道：“以我的能力，方圆八百里内，只要令弟的游魂尚在人间，便能令其回归。倘若已归黄泉，像他这种生魂，我凭借阴鉴也能助其摆脱幽冥的束缚。”

“那现在什么情况？”

尽管宋子一向冷静，但现在却不由有些焦急，她害怕之前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万一宋卯丢失的两魂已经磨灭那可真就回天乏术了。

姒婵理解她的心情，安慰道：“宋姑娘放心！令弟的游魂应该还在的，不然阴鉴也不会搜寻这么久......最大的可能，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也就是八百里外，又或者在某些人间与幽冥的夹缝中。”

宋子又问：“那该怎么办？”

姒婵道：“通过阴鉴，我推断姒媚欲炼化令弟的灵魂，却最终双双消失在那个阙月的意识世界里，不知事实是否如此？”

因这事涉及鬼修夺舍，所以并未公布，但宋子自然已经从伍中豪那里得知了详情，在明白人面前自然也没必要遮掩，便点了点头。

姒婵道：“那么，找回令弟的关键线索很可能就在那个阙月姑娘那里......”

宋子忙问：“找到她就能救舍弟吗？”

姒婵却又摇头：“我根据她的特殊体质推测，她很可能只是一个通道，通向了处未知的所在......这处所在极其强大而隐秘，只怕她本身也不知在何处。姒媚折在那里，凭我的能力，想必也无法一探究竟。”

宋子不禁有些气恼：“那究竟要如何？”

姒婵道：“你应该知道，我涂山国除了阴鉴，还有阳鉴。阳鉴在我母王那里，若得阴阳双鉴合璧，找到令弟游魂想必就没什么问题了......”

宋子眼一眯：“你的意思是，要带阴鉴回涂山国？”

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救了人阴鉴才物归原主，现在人没救醒，报酬却要照收，过分了啊！

姒婵无奈道：“不只需要阳鉴，还需要母王的帮助......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带着阴鉴回去。”

你以为我不想做一锤子买卖吗，你们钦天监对妖族来说就像牢笼一样，你们这些钦差对我们而言都如狱卒一般，谁愿意跟你们反复打交道啊。

宋子道：“如若还是救不回舍弟呢？”

姒婵笃定道：“阴阳双鉴，照见乾坤，如果连我母王都无能为力，那么这人间只怕没谁有这个能力了。倘若真到这种地步，恐怕宋姑娘只得求诸神仙了。”

修行者既是修仙，自然相信这世上真有神仙，但却没谁真的在人间见过神仙，真有，也仅存在于传说之中。

找不到神仙，或许强大的鬼修也有这个能耐，但这是钦天监的绝对禁忌，宋子绝对不会触犯，所以，姒婵的提议成了她唯一选择。

“好，我答应你了。阴鉴可以物归原主，但有件事必须让你知晓。”

姒媚暗赞宋子的果敢，欣然道：“请说！”

“这阴鉴，乃是舍弟宋卯的结义兄弟王少凡缴获的，替你们涂山国除去叛逆姒媚的也是他。他之所以愿将这阴鉴奉还，为的就是让你救醒舍弟。舍弟也是钦天监的官员，被姒媚拉入她与你们涂山王室的争斗之中，从这方面的讲，是你们涂山国冒犯了大恒朝，救治舍弟本就是你们应尽之责，这一点你是否同意？”

姒婵倒是想把责任全都推到姒媚身上，但这样却不是她未来涂山女王该有的担当，便只得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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