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宗主召见

苏西涯最终拍板，道：“那就先召这孩子过来，我跟他聊一聊，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幽南道：“这不明摆着呢，他就跟剑魔传人是一伙的，为的就是潜入剑宗夺取摩月剑。之前寻剑的时候，他都已经不加掩饰，直奔最顶层去取摩月剑了。”

庄天同反讽道：“真心怀不轨的，都是潜伏下来等待时机的，哪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

苏西涯制止了他们争论：“不必多言，让慕白去带那孩子来一趟吧，我自有定夺。”

......

王少凡没想到杜慕白会下山来找他。

“前辈怎么来了？”

杜慕白道：“我本被罚看守山门，不得随意下山！没想到能下山来，全托着你的福。宗主要见你。至于原因，我想你自已心知肚明。”

这一见，恐怕就要决定我的去留了吧。

王少凡自然心知肚明，点点头道：“有劳前辈。”

杜慕白忽然问王少凡：“你去了证魔山，那山下那个卖酒的，还在吗？”

王少凡猛然一惊：这位杜前辈之前说过，他年青时候去过证魔山......当然，他现在年纪也不大。之所以说“年青”，怕是那时经历了什么事情，然后心就变得苍老了吧。难不成他跟罗掌柜有故事？嘶，好重的口味！

这种事揣测归揣测，可不能当面说，只道：“罗掌柜还在卖酒啊......嗯，酒挺贵的。”

独秀这厮却完全不顾及人的面子，直言道：“酒和故事更配哦！母夜叉有酒，你是有故事，对不对？她的酒还不块给人，是不是因为你曾经酒后乱......唔唔......”

话没说完直接被王少凡给捏住嘴了。

“前辈，您大人不计小鸟过，请不要跟这贱鸟一般见识。”

然而杜慕白却不介意，唏嘘道：“我确实有故事......一直都想找师兄，找不到，难免要借酒消消愁......你跟我大侄子交好，可不要提这些。走吧！”

......

王少凡被杜慕白送上了仙剑峰，御剑而飞的手段让他一阵羡慕，尽管他现在和独秀施展【火焰天使】也能飞了，但远不及御剑飞行来得潇洒。就好比同是发电机，风力发电机能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火力发电机却造成污染。

“可惜一般的御物手段要到化神期，而我却被禁锢在了炼气期！”

他对提升修为的渴望，更添了几分迫切。

终于再次见到了这世界的顶级强者。但与之前远远观之的道骨仙风不同，这回就近见了，却觉对方似一个老农，正在药圃里锄着草，不是老农是什么。王少凡不可能因为看低苏西涯，反而更觉高山仰止，心说：高人行事，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然而，作为氛围破坏者的独秀又不闲着了。

“喂，老头，你叫我们来是要直接封我们做剑神吗？如果实在后继无人，那本秀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好了！”

我了个去，作死真是不合场合的吗？老说我作死，你比我更会作好伐！

“宗主，实在抱歉，弟子管教不严。”

苏西涯却没在意，直接道：“剑神也不是我能封的，我只是个人，还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哪里能封神。”

王少凡心说：那您是不知道姜子牙，人家作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就专干封神的事。

苏西涯又说：“若要当剑神，须得到星陨神剑的认可才行！”

独秀居然点头道：“那行，改天我找它唠唠！”

一个非人，一个非常人，居然能这么聊起来，王少凡觉得惊奇的同时，可不想独秀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便言归正传，道：“敢问宗主传唤弟子，是否为了剑魔传人之事？”

苏西涯点点头：“剑魔传人虽然是剑宗的宿命之敌，却非生死仇敌，更无规定剑宗弟子不得与其交往。”

这话顿时让王少凡松了一口气。

苏西涯又问：“那个孩子，当代的剑魔传人，是怎样一个人？”

王少凡心中一动：我若为阙月姑娘说说好话，将来阙月上门挑战时，宗主是不是就会手下留情？至少让阙月姑娘败而不伤，那么才能更好应对此后商无量带来的危机......不管如何，须试上一试。

“宗主有所不知，阙月姑娘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一个脱离......咳咳，我只能说，这世上所有的真善美，仿佛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弟子初遇她时，还以为是鬼修，跟着一群人去讨伐她，结果完败在她手上，但她不止未伤我们分毫，甚至在作战过程中，拉了我一把以免我遭受队友的剑气！尽管事情的真相是真正的鬼修想利用我们，以达到夺舍阙月姑娘的目的，但她并未还以报复......第二次相遇，她被狐妖鬼修所骗，差一点就真被夺舍了，但侥幸得脱后，也未对狐妖的同伙还以颜色......第三次相遇，她更被零社的商无量列为了目标。商无量还以快速提升修为作为诱饵，想劝阙月随他而去，但阙月姑娘就算知道自已上剑宗挑战完全没把握，也对商无量的提议丝毫不动心。这样的奇女子，真是举世罕有，这世界值得有这样美好的人存在......”

苏西涯静静听着，末了却岔开了话题，说：“商无量我知道，他是某种造物，既然没有强行带走这位阙月姑娘，想必......这位姑娘跟她是同类吧？看你的样子，这件事看来你也是知道的。”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阙月的身世秘密，王少凡自然不会说，但没想到苏西涯这么容易就猜到，搞得王少凡有些讪讪道：“这个毕竟是阙月姑娘的个人隐私，是以弟子没有提及，还请宗主见谅。”

“理当如此......从前我刚知道商无量的来历时，觉得与其说他是造物，不如说是造孽！大悲寺在造孽，那位强者也在造孽。只是又想以我这样的凡欲之人，又怎敢对那样的强者妄加评判！更深层次地想，这世间万物，离不开阴阳，离不开纠缠与对立。那位强者想必也会遵从这样的大道，既造了商无量，势必还会造一个相反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王少凡心中又是一动，请教苏西涯：“敢问宗主，可知那位强者在何处？”

这么一问，自然还是为了找到宋卯的游魂。

苏西涯颇怀深意地看了王少凡一眼，道：“你还小，可能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现象，就是你明明他在那里，但一去探查他就消失了！”

换成本世界的人，像王少凡这样的年纪还真不知道这种现象，但王少凡是穿越者，可是知道“薛定谔的猫”的，不去看黑盒里的猫，那它就有两种状态，一旦去观察，就只能是一种状态。

所以，王少凡懂苏西涯的意思。很可能苏西涯知道那位强者的所在，但是不能说，说了就没了。更无法去找他，找也找不到，尽管他可能就在眼前。

显然苏西涯也没想跟王少凡探讨量子理论的意思，忽然道：“剑神与剑魔之争，你怎么看？”

王少凡一愣，想了想，道：“弟子认为，祖师爷与剑魔之战，是真正的剑道之争，是道之两极必然也必要的冲突，剑道会在这种冲突中真正地升华。但是此战之后，剑魔传人已经陷入某种执念，这种执念让她们无法掌握真正的剑道......尽管弟子不明白真正的剑道，却明白其他的道理。世上所有的冲突与斗争之后，应该是交流与融合，然后趋于平衡......”

说着说着，却戛然而止。

苏西涯听得饶有兴致，道：“怎么不说了？”

“再说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了！”

苏西涯道：“那就是关于本门的坏话喽？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我觉得，知而不言才是大逆不道。”

独秀顿时起哄：“哈哈，小凡子你这是妖精成了鬼，死活不是人啊，注定是要大逆不道了。”

王少凡只好老实交待，道：“剑魔传人执迷不悟，剑宗却陪着她们一起执迷不悟，不能说怙恶不悛，但误人误已却是必定的。我听说，祖师爷不知道自已成了剑神，更本无成立剑宗的意思。无心插柳柳成荫，剑宗风光了三千年，可弟子觉得，剑宗也在执迷不悟。剑魔传人执迷的是夺回摩月剑，得证剑魔；剑宗执迷的则是剑宗本身......这世上本没什么是永恒的，越是握紧的，怕是越容易失去。”

说完王少凡自已就有点后悔了：我这是发哪门子疯给宗主灌鸡汤文啊......哎，也是为了那一点侥幸，那百万分之一可能性——如果阙月姑娘真能夺回摩月剑的话！我这些话，为了就是让宗主不要那么在意摩月剑，失去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苏西涯道：“有些弟子认为，没了摩月剑，万剑壁就会消融，剑宗的招牌也会垮掉，你又怎么看？”

王少凡忽然觉得，自已似乎成了知乎大佬了......尽管不专业，倒还是可以一答的。

“首先，一个门派重要的是人，而不是标志性建筑。失地存人，人地两存。换成句话，失物存人，人物两存。其次，就算没了摩月剑，万剑壁也可以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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